“現在滿天神佛同時顯現真身對我發誓說亞特蘭蒂斯人和這些域外阿修羅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信了。”
那十萬具巨大的金屬傀儡一出現,夏頡也好,大巫們也罷,同時心頭振盪了幾下。履癸更是傳令了下去,要留守在後方的大巫們仔細監視安道爾和托爾等海人,嚴防他們利用他們控制的軍隊作出什麼不好的行徑。明眼人都清楚,這金屬傀儡,那揹着肉翅的血族,以及長着黑色羽翼那些壯漢,和海人們製造出來的那些怪物是如此的相似,還需要更多的證據麼?
若非害怕安道爾掌控下的數千萬殺戮者機器人、數以億記的改造出來的異能士兵、數百萬血族和狼人戰士爆起發難,若非害怕安道爾、托爾這次帶來的軍隊中那數千顆當量嚇人的核彈被突兀的引爆,若非害怕安道爾和托爾的手中掌握着的那些用巫毒法門和生物科技聯合開發出的新型毒氣被毫無顧忌的四處投擲,履癸甚至在看到花聖的軍隊走出天痕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下令誅殺安道爾、托爾乃至他們的親族。
直到現在,履癸才突然發現,這些年來,通過自己的手,給與安道爾他們這些海人的權勢和力量,是否太大了一點?
大夏和海人交戰期間,海人想要得到一具活生生的大巫肉體進行研究都求而不可得。但是自己主動給了他們多少大巫配合他們的研究?履癸的太陽穴劇烈的跳動起來,他急促的喘息着,眼前有一層不詳的黑色陰翳在晃動。那一層黑色的霧氣中,隱約可見安道爾和托爾的面孔。這是大巫的直覺,一名頂級大巫對於危險的直覺。履癸轉過頭去,想要招呼一名近侍,下王令即刻誅殺安道爾。
就這時,那嬌滴滴的花聖突然將手上紫色圓筒一拍,大聲的用某種奇怪的語言發佈了一條命令。那些巨大的金屬傀儡突然動了起來。
一道可怕的光流擦着履癸的頭頂掠過,劇烈的爆炸將履癸以及一干重臣衝出去老遠。履癸身邊的數百名近侍被那一道慘藍色的光流命中,身體在一瞬間被崩解爲微小的能量粒子,被抹去了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履癸忘記了要叫人去誅殺安道爾的事情,他以及大夏的重臣們,此時都只能施展全身解數,在一道道可怕的熾熱光線中輾轉翻騰,避開那些威力可怕的光線的轟擊。
十萬具身高萬丈以上的巨型金屬傀儡,每一個傀儡身上都敞開了數萬個黑洞洞的噴射口,鋪天蓋地的慘藍色光線帶着刺耳的空氣電離聲呼嘯而來,將天神和巫神的陣營打得一片凌亂。這些慘藍色光線任何一道的威力都和末日堡壘主炮的全功率轟擊相當,天神、巫神們固然是能夠輕鬆的接下這些光線的攢射,但是他們麾下的僕用軍,則是損失慘重,尤其是離天痕較近的巫神營地,更是被數百億道慘藍色光柱平平整整的犁了一遍,營房平平的陷下去了裡許深。
一陣瘋狂的轟擊,巫神在場的僕用軍死傷超過八成,只有稀稀落落的數萬名巫神傻乎乎的站在戰場上。巫神們渾身都冒着淡淡的黑煙,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僕用被那些高能射線擊殺,臉上的肌肉可怕的扭曲着,自心底發出了憤怒欲狂的咆哮。
天神們也好不到哪裡去,滿天飛來的光束打得他們渾身刺痛,他們的僕用也死傷了一半以上,這等損失,也足夠他們心疼。
天帝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的攻擊方式,他呆呆的看着那些巨大的金屬傀儡,也顧不得派人去盯着‘離死不遠’的巫王了。他身體哆嗦着,遠遠的指着那踏在烏雲上朝自己拋媚眼的花聖咆哮道:“起陣!殺了他們!”
黑壓壓的百萬天神踏着七彩雲頭自四面八方合圍而來。在天痕戰場上交戰了這麼多年,天神在天痕附近的各種佈置也是極其可觀的。隨着天帝一聲令下,近百萬天神以及天神的僕用軍架起的七彩雲團東一塊西一塊的看似凌亂的佔穩了方位,瞬間的功夫就架起了三百六十層天羅地網。一時間天痕附近光線黯淡,天痕左近數萬裡方圓的一塊兒空間被隔絕了一切的靈氣,空間被封鎖,百萬天神合力施加的禁制,沉甸甸的有如泰山一樣壓在了花聖等人身上。
三百六十層天羅地網一架設完畢,沉重的壓力就將下方魔軍陣營中修爲稍弱的戰士軋死了數十萬。這些戰士都是承受不住那無形的巨大壓力,被那可怕的壓力壓碎了身體。那些面色冷肅飛翔在空中的血族和背生黑色羽翼的壯漢,也大片大片的自空中落下,落在地上摔成了肉片。
“好!”花聖猛的讚歎了一聲:“難怪這數萬年來,孩兒們始終無法突破這個門戶。雖然這個門戶的確是小了一點,孩兒們每次過來的人不多。但是你們也的確有點奇異的本領!”
花聖手上的紫色圓筒突然轉動起來,筒口遙遙的對準了天帝。花聖燦爛的笑道:“你殺了本聖這麼多孩兒,就拿你的性命抵充罷!”
紫色圓筒**出一道明亮剔透有如陽光下的冰片般上心悅目的淡紫色毫光。這看似細細脆脆的毫光卻輕而易舉的擊破了三百六十層天羅地網,雖然被削弱了大半,卻依然射向了天帝的心口。天帝身形激閃,瞬間脫離了原位。他身後一名面容飄逸的天尊則是猛的一愣,茫然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膛。一個面盆粗細的透明窟窿出現在他身上,這天尊絕望的仰天吼叫一聲,剛想要將自身元神脫離肉軀,卻發現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他的元神死死的束縛在他肉身中,隨後是一聲清脆的暴鳴,他的肉體和元神同時化爲粉碎。
天帝憤怒的吼道:“殺光他們!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組成天羅地網的天神們同時舉起手上的兵器,各種法咒齊齊施展,天地同時振盪,滿天都是刺目的天雷電光、岩漿贔風呼嘯而下,朝花聖他們當頭落下。天羅地網發動,所覆蓋的空間頓時成爲一片死地,大片大片的魔軍戰士在密集的攻擊中化爲齏粉,只有花聖不慌不忙的託着那紫色的圓筒,自圓筒內飛出無數道紫色毫光籠罩住角聖等一干親近屬下,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屬下的戰士被天神們擊殺。
烏聖突然大聲呵斥了幾聲。那些巨大的金屬傀儡身形急速顫抖,他們的身體開始慢吞吞的變化,一塊塊的金屬條、片、塊兒自他們體內伸出,和身邊的那些金屬傀儡體內探出的各種金屬架構組合在一起,慢慢的組成了近百尊巨大的、夏頡他們無比熟悉的――毀滅炮!
只是,這近百尊毀滅炮雖然模樣和海人使用的差不多,可是體形就大了何止萬倍?
近百門毀滅炮同時充能,炮體外遊離的數百丈厚的光盾急驟的收縮,粗長的三棱形炮管放出讓人雙目近乎失明的強光。隨後,近百道粗有萬丈的有如實質的白光撕裂了虛空,在夏頡他們的視網膜上留下了許久無法消散的印跡。
天羅地網,粉碎大半。
超過十萬名天神被這一次齊射轟成了粉碎,滿天都是金色的鮮血噴灑而下,到處都傳來受傷的天神痛苦的嚎叫。這些毀滅炮**出的不僅是威力極強的激光、射線,更蘊含了無數詭秘邪惡的符印力量。就好像花聖的詛咒將巫王一舉擊潰,這些毀滅炮內蘊含的符咒力量,纔是天神們死傷如此慘重的原因。
隨着這些毀滅炮的轟擊,剛纔被殺死的那麼多花聖屬下的屍骨和精血都消失無蹤。他們的血肉、魂魄都被這些毀滅炮吸了進去,成爲了它們可怖威力的一部分。夏頡不由得心驚道:“故意讓屬下的士兵大量死傷以增強自己攻擊的威力,這花聖的手段,好生毒辣!”
天羅地網粉碎,天神的陣形被打得稀爛,一時間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攻擊。花聖輕聲喝了一句,角聖、烏聖等人帶頭,數萬名身形巨大的魔神緊跟其後,無數黑甲戰士連同那些飛翔在空中的血族以及揹負羽翼的壯漢一起,分成數百條洪流,朝四面八方的天神、巫神們撲了過去。
角聖、烏聖等人領着身形巨大的魔神迎向了天神、巫神們,而他們麾下的軍隊,則是桀桀狂笑着衝向了天神、巫神的僕用軍。剛剛被一陣炮火齊射打得傷亡慘重的天神、巫神僕用軍們哪裡能頂得住數量比他們多了百倍以上的魔軍,剛一接觸,就節節敗退,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死傷最慘重的巫神僕用軍,已經被趕到了天痕戰場的邊緣,眼看就要被逼入天痕戰場附近的山區裡。
這些魔軍士兵還是一如既往的兇殘暴虐,他們雖然在個體實力上不如僕用軍的士兵,但是他們往往是三五個人撲上去抱住一個僕用軍的士卒,隨後毫不猶豫的自爆,憑藉着亡命的手段,他們輕而易舉的擊潰了這些強悍的僕用軍。
夏頡他們所處的巫神營地,因爲有濟滄以及其他一些大巫神領着千餘巫神的保護,故而一時半會的還沒有被這些魔軍波及。衆人留在營地裡,看着黑壓壓的魔軍好似潮水一樣一個衝突,就將巫神的僕用軍擊成粉碎,直接打退了數萬裡,一個個不由得面色慘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剛剛被花聖打成重傷,似乎都快沒命的巫王突然自地上坐了起來。他一掌拍出,輕鬆的將數萬名衝殺過來的血族打成了粉碎,隨後才急促的問道:“濟滄!那邊可準備好了麼?”
濟滄手持長戟,長戟幻化出無數道藍色的水光,將十幾名纏着他的魔神逼得不能靠近。他好整以暇的一邊揮動兵器,一邊沉聲喝道:“我們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巫血噬神大陣’還沒準備好,起碼還要再死多一倍的人,才能順利的激發大陣呢。”
‘巫血噬神大陣’?夏頡、旒歆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情益發的蹊蹺了。這和巫神們給大夏的大巫們所說的那個陣勢名字完全不同啊?
夏頡看着不遠處那一萬名正在將巫力注入手上巫器,不斷的喃喃唸誦咒文的大巫,心裡不由得一急。他輕聲說道:“我去接應大兄他們。若是這陣法有古怪,憑藉我們手上的劍,也能分開陣勢,接應大兄他們出陣。”旒歆點了點頭,緊握兩柄長劍,跟着夏頡朝巫陣方向奔去。
白尖叫了幾聲,張開大嘴朝前方用來的魔軍戰士噴出了幾口吐沫。那晶亮的吐沫一接觸口氣,就變得黑漆漆的有如墨汁一樣,還散發出一種讓人極不舒適的草木氣息。數千名想要衝擊巫神營地的重甲魔軍跑出了沒幾步,身體突然癱軟在地上,渾身毛孔中都流出了漆黑的血液,被白噴出的巫毒毒斃當場。
白得意洋洋的跳到了玄武的頭上。玄武馱着白跟着夏頡他們狂奔,白則是不斷的鼓盪口水,一口口的吐沫往四周亂噴。反正如今四下裡到處都是魔軍的士卒,滿天飛着的也是仗着肉翅的血族和那些生着黑色羽翼的壯漢,白也不怕誤傷了什麼人。就算偶爾誤殺了幾個巫神的僕用,白也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歉意。至於巫神麼,若是巫神都能被白身上的毒氣毒殺,這些巫神也就不用做巫神了。
所以,抱着這種不怕毒死巫神的心態,白還惡意的朝正在拼命的濟滄身上噴了幾口涎水。濟滄急速揮動的長戟也因此染上了一點點黑色的霧氣,使得長戟揮動間淡淡的毒氣總會噴灑出去毒殺大片的魔軍士兵。濟滄‘哈哈’大笑了幾聲,引着那十幾名魔神衝到了魔軍士卒最密集的地方,雙方一陣好鬥,又將四周的魔軍士卒幹掉了不少。
天帝憤怒而又擔憂的看着魔軍士卒四面衝突,將自己麾下和巫神一脈的僕用軍擊潰。雖然說這些魔軍士卒的實力低微,遠遠不比自己的僕用來得強大,但是一旦數量過多達到了一個額定的比例,螞蟻也是能咬死大象的。更何況,在這些螞蟻中,有着不輸於大象的存在呢?
“哼!”
天帝重重的哼了一聲,他飛身到虛空中,身體突然化爲一團直徑數萬裡的熾烈金光。無窮無盡的光和熱噴灑在天地間,天神、巫神們受傷的身軀瞬間平復,體內一道道熱流奔涌,他們的狀態恢復到了巔峰。天神、巫神們同時大笑起來,手下的殺招層出不窮,各種惡毒的詛咒在空中四溢奔涌,當場就有十幾名魔神被打碎了身軀,魂飛魄散而亡。
那金色的光流在天地中瘋狂的涌動,凡是被金光碰到的魔軍士卒,都在一聲慘呼後肉體被整個的燃燒成灰燼,只有他們身上的鎧甲和兵器才能在金光中殘留下來,卻也被熔鍊得變了模樣。
天帝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擊潰了整支魔軍。
花聖的面色微變,坦然的大聲叫道:“很好!不愧是擁有源的世界的主人。你很好,很強大!本聖,不如你!”嬌笑了幾聲,花聖幽幽嘆道:“那麼,本聖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真的不願意成爲本聖的屬下麼?依你的這種古怪的體質,能夠從實體狀態直接轉化爲等離子態的能量聚合體,實在是。。。嘖嘖,若是將你的身軀用來改造了,豈不是。。。”
天帝怒斥道:“妖魔,閉嘴!今日,本尊要讓你們知道,天庭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褻瀆!”
天帝的呵斥聲是朝着花聖去的,但是他的聲浪卻有大半涌進了正在和魔神們拼命的巫神耳朵裡。
身形縮到常人大小的巫王自然也聽到了這另有所指的大喝。巫王揹着雙手站在一塊大石下面,擡頭看着威風八面威凌天地的天帝,冷笑道:“不知羞恥!天庭的威嚴?早就被人踩在腳下啦!今日,本尊也要將你這不可褻瀆的天庭好好的羞辱一番哩!”
冷笑了幾聲,巫王扭頭巡視了一番戰場,詫異的嘀咕道:“夏頡他們去幹什麼?唔,火冀,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帶了履癸他們去調集軍隊,隨時準備加入戰場!”揮手間,將火冀以及數百名巫神打發了出去,巫王小心的跟在了夏頡他們身後。
天空中,天帝大叫大嚷了一陣,身體收斂到百多裡直徑,一團刺目的金光懸浮在空中,沒有人能夠仰視他的真身。天帝大喝一聲,一道粗有丈許的金色熔流呼嘯着自金光中射出,射向了正在羅裡羅嗦的向他許諾一旦向域外魔神們投降後會有多少好處的花聖。
眼看金色熔流襲來,花聖舉起手上紫色圓筒就迎了上去。一聲悶響,金色熔流被震碎四處飛濺開,花聖也是尖叫一聲,細白柔嫩的食指被高溫燒得枯焦發黑,紫色的圓筒被可怕的高溫燒成了紫紅色,疼得花聖隨手將那紫色圓筒丟出老遠。四處飛濺的金色溶液‘嗤嗤’的噴到了花聖身邊的一干魔神身上,將他們燒得皮膚焦爛、骨頭枯黑,滿天裡都是皮肉燒糊的臭味。
“不知好歹的東西!”花聖翹着蘭花指朝天帝指了一指。
近百尊僅僅放了一炮就一直沉寂,正在拼命蒐集戰場上的亡魂和奔涌的精血以補充炮體內符咒威力的毀滅炮突然通體放出刺目的光華。一圈圈繁奧的符文繞着炮體旋轉了幾周,粗大的炮管突然擡起,靈活的轉動了一週,盯死了天帝后,近百道慘藍色的強光帶着可怕的聲響衝出。
天帝的本命屬性是純正無比的純陽能量,故此這一次毀滅炮噴出的,是陰邪陰寒到了極點的負面能量。近百道強光轟在了天帝的身上,陰陽碰擊立刻產生了巨大的爆炸,天帝百多裡直徑的巨大身形被炸飛數萬裡高,滿天裡都是聯綿不斷的巨響,大片大片的金血噴灑下來,那血液的溫度高得嚇人,血液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燒成灰燼,萬多裡直徑的一片土地被那噴灑下來的金色血液燒得生生陷下了百多裡深,這一片土地上正在拼命廝殺的天神也好、巫神也罷、乃至那些魔神魔軍,除了修爲最高深的三五百人,其他人瞬間氣化。
一聲尖銳的鳥啼自虛空傳下,被重創的天帝終於顯出了真身。
一直翼展開來超過十萬裡的巨大金烏靜靜的懸浮在空中,一輪明麗的金色光暈籠罩着金烏的全身,金烏的雙眸睜開,左眸中有無數星辰星雲旋轉,右眸內隱約可見一株金色巨木正放出無窮盡的強大生氣。金烏的身上有數百處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口處大片大片的金色血液噴灑下來,燒得天痕戰場已經變成了一片熔岩汪洋。
“本尊~~~受夠你們這羣不知道好歹的螻蟻了!”
天帝冷冰冰的殘酷無比的咆哮着:“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死活,你們給本尊增加了多少麻煩?嗯?你們認爲,你們是通。。。那個傢伙,是人都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囂張麼?本尊受夠啦!哪怕這一次的劫數度不過去,本尊也得施展全力,滅殺你們!”
“一個會元一次重劫而已!本尊,難道還度不過這小小一次劫數麼?哪怕這次重劫是第十二萬五千六百會元的死劫,本尊又害怕什麼?”天帝瘋狂的笑起來:“重劫嘛,多死點人就是啦!桀桀,本尊殺夠了用來渡劫的性命,就能順利的度過這一次大劫罷?”
天帝雙翼猛的一卷,滿天都是赤金色、淡紫色、乳白色、赤紅色、紫黑色各種天火神焱呼嘯而下。天帝長嘶道:“鴻鈞!本尊以殺渡劫,也是正道,你也不能說本尊如何!”
無差別的天火轟擊,花聖的面色慘變,他叫嚷了一聲,招回了角聖等一干心腹,一手抓起還能將他的爪子燙成鐵板鵝掌的紫色圓筒,幾個魔神頭目倉皇的溜回了天痕。這是天帝調動了自己的本源神力施展出的亡命攻擊,花聖再囂張對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去硬頂這無邊無際的天火灼燒。那些實力強大的天神、巫神、魔神同時尖叫一聲,各自施展禁法轉身就走,唯恐被那天火纏上。
‘嗡’,‘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天痕戰場方圓百萬裡的一片山脈被燒成灰燼,無數生靈慘死,一個碩大的熔岩海洋出現在天痕四周。這處熔岩海洋中,一支巨大無比的金烏正好整以暇的泡着澡,不斷的用翅膀捲起滔天的熔岩巨浪潑灑在自己身上。金烏眸子中那棵金色的大樹釋放出濃郁得嚇人的生機生氣,金烏身上的傷口急速的癒合,很快就恢復如常。
天神、巫神的僕用軍被天帝一輪攻擊殺得乾乾淨淨,就算是天神和巫神都有不少人被天火擊殺。天神們對於天帝是不敢有任何質疑的,他們畢恭畢敬的看着在熔岩海洋中沐浴的金烏,靜等天帝的下一條命令。而巫神們,則憤怒的叫嚷起來。以濟滄爲首的幾個大巫神,更是憤然衝上去想要找天帝討要一個說法。
天帝冷冷的看了一眼衝上來的濟滄等巫神,又瞥了一眼熔岩海洋上漂浮着的萬餘名組成巫陣的大巫,突然尖笑道:“濟滄,難道依你的修爲,可以應付得了本尊的本命真火?水克火的確不假,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水,什麼樣的火!”
天帝不斷的瞥向剛纔被濟滄他們保護下來的萬多名大巫。他認不出這些大巫正在召喚什麼樣的巫陣,畢竟巫神一脈的修行法門,和他們天神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系。邪異詭秘是巫咒的最大特點,誰也說不清巫神們有多少古怪的能耐。“也許,現在趁勢抹殺掉這一萬人,會是很好的選擇?”天帝猶豫了一下。
濟滄同樣猶豫了一下,他看到了天帝眸中的殺機,他立刻領了人退到了巫陣邊。此時的巫陣已經開始發出血紅色的陰光,因爲天帝剛纔殺死的人太多,足夠的精血和魂魄被吸進了巫陣,巫陣已經開始啓動了。當然,這血光也使得巫陣益發的引人注目,濟滄必須回到巫陣旁邊守護,否則萬一天帝真的突下殺手,可就破壞了他們的大計了。
沉吟了半晌,天帝終於放棄了下殺手幹掉這一萬名大巫的衝動。不是天帝突然變得心慈手軟,而是他現在不想過早的觸怒巫神一脈。當然了,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天帝看到夏頡和旒歆正站在那巫陣邊。夏頡和旒歆手持的四柄長劍,更是讓天帝的牙齒一陣陣的抽着疼。“沒必要招惹那個傢伙。。。他的那四柄本命元劍,就算是握在凡人手中都有屠殺尋常天神的實力。。。本尊,沒必要招惹他。”
“唔,先天極陰之水那是絕對能潑滅他的本命真火。”自從上了天庭就不知去向的水元子突然鬼頭鬼腦的自夏頡身後轉了出來。他帶着一點點駭然一點點希冀一點點說不出的古怪表情看着天帝,幽幽的嘆道:“可惜,你榨乾了我,我也只能吐出一口先天極陰之水。想要用水潑死這傢伙,沒有幾百萬個水元子榨乾了,是不可能的。”
夏頡一手抓住了水元子的脖子,低聲問道:“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水元子謹慎的看了看左右,發現離他們最近的巫神都在數裡開外,不可能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他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水晶,輕輕的晃了晃那水晶,水晶內頓時傳來洪濤轟鳴的聲響。水元子嘻嘻笑道:“這裡是天庭啊!天地間好寶貝最多的地方。這是水英菁華,對我有天大的好處!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纔偷。。。那個,拾來的。”
瞪了水元子一眼,夏頡低聲罵道:“不想死的,就老實一點罷。唉,今日見了這些天神的戰鬥,才發現我們比之他們,嘿嘿。。。”搖了搖頭,夏頡緊了緊手上的寶劍。
旒歆也幽幽嘆道:“能保住性命就不容易了,我們大夏的軍隊趕到天庭來,能有什麼用呢?”
水元子歪了歪腦袋,飛快的將白色水晶塞進懷裡。隨後,他輕聲笑道:“你們知道我來時在遠處一片山林裡發現了什麼?一羣上古妖獸呀!都是上古妖獸修成的妖神,起碼有幾十萬頭這樣的妖神,和他們在一起的,是幾個大巫神呢。”
數十萬上古妖獸修成的妖神?旒歆不知道其中的玄虛,夏頡卻是驚呼道:“莫非,他們是巫王的後手麼?”
天帝以及如今的天神一脈,都是天地生成的靈神。而那些上古妖獸修成的妖神,就是有如玄武一類的神獸修煉有成後飛昇天庭的產物,向來受到天神一脈的排斥,往往只能被天神們驅遣以爲奴隸使用。既然這些妖神突然聚集起來,並且其中還有巫神的影子,夏頡用腳後跟想也能知道,這些妖神就是巫神一脈的一張底牌了。
巫神、妖神加上大夏的軍隊,的確有八成的把握殲滅天神一脈。
想到這裡,夏頡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他想要找找巫王的身影,但是巫王卻不知去向,巫神們也都聚集在熔岩海洋邊上,氣極敗壞的看着天帝在那熔岩中洗浴,天神和巫神中一些脾氣暴躁的傢伙更是口出惡言相互辱罵,眼看就要打起來。
恰這時,一道由黑色的冰晶組成的寒風自天痕內捲了出來,寒風所過之處,熔岩海洋頓時凝結,正在裡面得意洋洋的洗澡的天帝被黑色的冰塊凍結起來,氣極敗壞的發出了憤怒的咒罵。他拍打着翅膀,奮力的掙碎了身上的黑色冰塊,一道紫光突然自天痕**出,命中天帝的胸膛。
天帝偌大的身軀被打得倒飛數萬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人形。看着胸膛上一片的血肉模糊,天帝憤怒的咆哮道:“大膽妖魔,膽敢偷襲本尊。。。”
花聖輕描淡寫的聲音自天痕內傳來:“啊喲?偷襲算什麼啊?我們是在交戰哩,不死不休的交戰哩,還能手下留情麼?”
談笑間,花聖踏着烏雲自天痕內飛出。角聖、烏聖等十幾名花聖的直系屬下也悄然而出,數萬名在天帝發狂的時候逃進天痕的魔神也步伐沉重的行了出來,近百尊被熔得變了形的毀滅炮也慢吞吞的被推了出來。
肅殺的氣息再次籠罩了天痕戰場。花聖悠然笑道:“這一次我族聚集了大量的族人燃燒魂魄釋放魔氣將這扇門戶撐開,這門戶起碼還能支撐五天才會慢慢的縮小。五天哩,咱們還有得打。這回的事情,還沒完!”
花聖輕輕的揮了揮袖子,得意的舉起手上的紫色圓筒,樂道:“本聖加上十幾個屬下,就算只能和你這隻金色的大鳥勉強打個平手罷,不知道你們當中,還有誰能阻攔本聖的三個同伴呢?”
黑色的冰晶再次涌出,一名黑髮白膚美得驚心動魄的**女子被冰晶包裹着飛出。她眸子裡閃爍着黑色的水波,逼人的寒氣四散擴開,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雪片,寒氣逼得實力不濟的天神、巫神都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隨後是黑色的沒有絲毫溫度的火焰鋪天蓋地的涌出,一名瘦削的醜陋男子在火焰中緩步而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帝,陰沉的說道:“你也是火中的精靈?就你,也配使用火的力量?”
一句話差點沒氣歪天帝的鼻子,天帝正想喝罵幾句,一名身高兩丈、腰圍也是兩丈,**的身上滿是一塊塊正正方方的肌肉疙瘩,皮膚黝黑好似一塊大鐵板的男子大步自天痕內行出。這男子揹着一柄巨大的單刃大劍,剛從天痕內跑出來就大叫大嚷道:“花聖,你可別騙我,哪裡有人可以讓本聖殺個痛快?呼呼,本聖趕了幾萬年的路跑來這裡,你可不能蒙我!”
三名和花聖實力相當的敵手。緊跟在他們身後涌出來的,是規模三倍於花聖麾下大軍的魔軍。那些只能充當炮灰的小兵小卒也不用多說什麼,那些身高都在萬丈開外擁有極強實力的魔神,則是讓天神、巫神們同時變了臉色。
此時戰場上,高等級的魔神和天神、巫神的比例,已經達到了二比一。兩個魔神對一個天神或者一個巫神。
天帝長吸了一口氣。他指着花聖冷笑道:“這就是你們這次的真正實力?”
花聖很老實的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我們這次的全部實力了。若是這次我們失敗了,本聖就只能自盡了。你,不會這麼狠心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帝突然爆發出開心至極的長笑。他指着花聖冷笑道:“本尊還以爲,你們有多大的出息!諸位帝君,都出來罷!”
滿天裡都是金光祥雲飄動,平地裡涌出了一千零八十架天羅地網,無數的天神左一撥右一撥的在一片片憑空冒出的白雲上閃出身影,震天價的戰鼓聲震得大地顫抖、河川斷裂,震得天空都在搖晃,震得星辰都在搖搖欲墜。
四名周身纏繞着彩光雲氣身穿帝王袍色的老人自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架着戰車領了無數的金甲神將奔騰而來,四方天帝同時殺來。
花聖的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中跳出來,他尖叫道:“你們也忒奸詐了!隱藏了這麼多的兵力,故意引本聖上當不成?幸好本聖,本聖,還有別的同伴在呢!”
黑風呼嘯,又是三名和花聖實力相當的一男兩女自天痕內領軍奔出。
天帝氣得差點沒笑出來,他指着花聖冷笑道:“妖魔,本尊就知爾等的奸詐心計!”
花聖俏然一笑,點頭道:“彼此彼此罷?我們的手段也差不多,也就不要說別人奸詐了。”
花聖很坦白的說道:“今日一戰,本聖是再也沒有絲毫的後手了。只要殺光你們,或者和你們拼一個兩敗俱傷,本聖就不虧本!本族,是從來不害怕犧牲的!”花聖尖聲尖氣的指着天帝喝道:“你當真不投降?”
天帝冷冷的拔出了一柄紅光萬丈的長劍,譏嘲的冷笑道:“蠢貨!今日本尊贏面居大,豈能降你?”
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藏身在一塊巨石後面的巫王,突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好啊,好!妙啊,妙!這四個老傢伙藏匿了數萬年,今日總算是開了出來。只要你們露面了,本尊,卻也不怕什麼了。”
深深的望了一眼站在巫陣邊的夏頡和旒歆,巫王悄無聲息的脫離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