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劉作了這個夢就再也睡不着了。
然而徐桂這時候反而糊里糊塗作起夢的來。他夢見快嘴劉發高燒了,燒得一臉的豬肝色,盡說胡話。他抱着快嘴劉來到朱開的診所。可是朱開出診去了。徐桂又抱着快嘴劉飛快地跑到縣城的醫院。
醫生說快嘴劉的病情十分嚴重,需要住院,讓徐桂趕緊去辦住院手續。
辦好住院手續過來,徐桂見快嘴劉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快嘴劉說,醫生給她打了一針病好了,不需要住院,休息一會就可以回去了。
這時候走廊的另一頭,有幾個人在聊天,說昨天晚上有人在楊柳坡被鬼殺死的事。
“你們在說什麼?誰在楊柳坡被鬼殺死了?”旁邊的病房裡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消瘦男人問道。
“哎呦,我說何老貴你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整個西瓜灣都傳開了,被鬼殺死的那個人叫柳雲峰,是柳雲飛的兄長呢。”
“該死!老天有眼啊!”這個叫何老貴的消瘦男人很開心,似乎他跟柳雲峰有仇似的。但他說完就轉身回病房去了。
快嘴劉說道:“我認識何老貴,他是荷花的父親。”
徐桂問道:“誰是荷花?”
快嘴劉說:“你豬腦子,何老貴是荷花的父親,荷花不就是何老貴的女兒嗎,還需要問。”
徐桂皺下眉頭,望了快嘴劉一眼,不做聲了。
那幾個聊天的人繼續聊着。
“好像何老貴這老傢伙跟柳家兄弟倆有仇呀。”。
“柳雲峰死了當然何老貴開心。因爲柳雲峰不是人。按輩分何老貴是外甥,柳雲峰是舅舅,可是柳雲峰卻打何老貴的女兒荷花的注意,你說何老貴惱不惱火?”
“聽說柳雲峰蠻老實的,怎麼會去打自己外甥女兒的注意呢,不會是謠言吧。”
“不會是謠言,我老表住在柳雲峰隔壁,早晨他還跟我說了這件事。其實柳雲峰兄弟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閉嘴,都散了吧,看,何老貴的女兒來了。”。
轉眼間那幾個聊天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候走廊那邊走過來一位很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才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副漂亮的瓜子臉,細而彎的眉毛,閃亮閃亮的大眼睛,微微高挺的鼻樑,小嘴角上掛着微笑。
“她就是荷花啊!”快嘴劉很驚訝。
徐桂問道:“你不是認識荷花嗎,幹麼這麼驚奇?”
快嘴劉說:“我怎麼認識她呀,我只是在夢中見過她。”
“原來你是在夢中見過荷花?”徐桂望着快嘴劉。
“沒錯,前幾個晚上我就夢見她了。她是二丫頭轉世來到人間的。”
“什麼荷花是二丫頭轉世來到人間的?”這回輪到徐桂驚訝了。
荷花很快就從快嘴劉他們面前走去過。但是走過幾步,荷花又迴轉身走了回來。
荷花走到快嘴劉他們跟前,笑着問道,“叔叔阿姨你們是快嘴和徐桂對嗎?”
徐桂說:“小妹妹你認識我們?可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呀。”
“其實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你們倆。”荷花似乎在想什麼,隔了一會她接着又說道,“但是在我的印象裡就有你們兩個人,也許上輩子我們是熟人。而且是經常見面的熟人,不然我見到你們倆就像早就認識似的,有一種很親切地感覺。”
“我見過你,你叫荷花。”快嘴劉說道。
荷花說:“快嘴阿姨你什麼時候見過我?”
快嘴劉說道:“前幾個晚上我夢見過你。”
“快嘴阿姨你前幾個晚上你夢見過我?”荷花笑得很甜。
“是啊,”快嘴劉樂呵呵的,“前幾個晚上我夢見過你,我還知道你的上輩子的事情呢。”
“快嘴阿姨你知道我上輩子的事情?”荷花很驚訝。
快嘴劉說道:“我是在夢中知道的。”
“你能告訴我我上輩子的身世嗎?”荷花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快嘴劉。
快嘴劉笑了笑,笑的表情有些尷尬,一時間她不知怎樣開口,她能直接對荷花說荷花上輩子是秦家的丫鬟二丫頭嗎?這麼漂亮可愛的一個小姑娘一旦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人家丫鬟的時候會有個什麼樣的想法?會自卑的。
“快嘴阿姨你怎麼啦?”聰明的荷花似乎從快嘴劉臉上的表情看出自己上輩子一定是身份卑賤的人。於是說道:“快嘴阿姨,你照實說就是,我不會介意的。”
就在這時候,快嘴劉突然看到林秋生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快嘴劉喊了林秋生一聲。林秋生朝這邊走了過來。
“快嘴嬸嬸,徐桂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林秋生問道。這時他發覺了荷花,笑着說道:“這位姐姐好漂亮啊!
荷花望着眼前的林秋生,她覺得林秋生好面熟,似乎她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啊,對了,荷花眼前一亮,她在夢裡她見過這張臉。但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上輩子的事,也像是昨天的事情,她怎麼就朦朦朧朧的記不清楚了呢?
“哦,對了,你叫荷花。”林秋生終於想起來了,面帶着微笑,望着荷花的眼睛。
荷花很驚訝,睜大着眼睛望着林秋生:“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一時間想不起你是誰,只覺得我們曾經見過。”
林秋生說:“其實你總是躲着我,剛剛要看清楚你的時候你突然又不見了。我只是看到你的一個影子,看不到你的面容。今天我總算看清楚你了,你好漂亮啊!”
“你說我總是躲着你?”荷花很納悶,這個人怎麼說她總是躲着她呢?
“不是嗎?”林秋生反問了一句。
“你們認識?”快嘴劉跟徐桂幾乎是同時問道。
荷花突然叫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秦家的少爺!”
“你說的不對,”林秋生說道,“我叫林秋生,我父親叫林安,在西瓜灣開診所的那個林安。我不是什麼秦家少爺,你記錯人了。”
荷花說道:“我不會記錯的,因爲前幾個晚上我還見你回了一趟秦家大院去呢,當時我叫你,你沒搭理我。”
“我回過一趟秦家大院?”林秋生沉思着:好像前幾個晚上他做過這樣的一個夢,自己走進了一個很大的院子裡去。院子裡很多人,那些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都叫他少爺。難道自己真的是秦家的少爺嗎?
荷花突然說道:“哦,快嘴阿姨,徐桂叔,我想起我上輩子是誰了。”
“你想起你上輩子是誰了?”快嘴劉跟徐桂同時問道。
荷花說道: “是的,我想起來了。我叫二丫頭。那年流浪到西瓜灣,又凍又餓,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秦老夫人。二丫頭這個名字是秦老夫人給我起的。之前秦老夫人身邊還有一個叫玉兒的女孩子,秦老夫人叫她玉丫頭。但我進秦家不幾天玉丫頭就出嫁了。我一直留在秦老夫人身邊。秦老夫人嘴上叫我二丫頭,其實她對我比誰都好,她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耶。哦,對了,秦老夫人現在怎麼樣啦?”
快嘴劉說:“秦老夫人全家人都死了,都被惡人殺死了。你也死了。後來除了你轉世投胎之外,其他的靈魂都還在空中游蕩着。”
荷花很驚訝:“你說大家都死了?我也死了?只有我轉世投了胎?”
快嘴劉說道:“是的,只有你轉世投了胎。不信的話我帶你去看看秦老夫人全家人的墳墓和你的墳墓。”
“好。”荷花點頭,說:“你們帶我去。”
徐桂說:“林秋生你也一起去吧。”
“嗯。”林秋生點下頭。
快嘴劉他們領着荷花跟林秋生來到秦老夫人他們的墓地。墓碑上面都刻着先人的名字。荷花跪在秦老夫人的墳墓前哭得好傷心。
末了,荷花來到自己的墓前,望着二丫頭之墓幾個字,苦笑着說:“這就是我上輩子的墓啊?我的屍骨就埋藏在裡面?”
快嘴劉安慰道:“荷花,你別難過,現在你已經轉世投胎了,你不再叫二丫頭了,你叫荷花。荷花,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秦家被滅門的事嗎?”
“那天晚上的事?”荷花搖了搖頭,“一時間我記不起來了。”
快嘴劉又說:“你仔細的想一想,還能記得起多少?”
“你讓我慢慢的想。”荷花說。
荷花想了很久,隱隱約約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記憶,這些記憶都是從夢中來的。那天晚上的事隱隱約約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喃喃道:“好像大少奶奶那天晚上突然鬧肚子痛,要生孩子了。秦老夫人讓我去請朱大夫夫婦過來接生。回來的時候,家裡面的人都被殺了,整個院子都是血。我跟朱大夫的妻子都嚇傻了。這個時候,兩個蒙面人手上握着滴着鮮血的刀向我們撲來,......”
“你告訴我那兩個蒙面人是誰?”徐桂問道。
荷花說:“他們蒙着臉,只露出兩隻眼睛,不過那雙眼睛很熟悉。”
“那個人是誰?”快嘴劉心急的問道。
荷花緊張起來:“徐桂叔我不敢說啊!”
“爲什麼?”徐桂問道。
荷花說:“說了我會被滅口的。”
徐桂說:“兇手不是被正法了嗎,你害怕什麼?”
“徐桂叔,我求你不要問這個問道好嗎?”荷花央求道。
“好,徐桂叔不勉強你。”
快嘴劉接話說:“不問也行。不過有件事情你得告訴我們。”
“什麼事情?”荷花問道。
快嘴劉說:“林秋生真的是阿霞大少奶奶的孩子嗎?”
“對,我們就想知道林秋生是不是阿霞大少奶奶的孩子。”徐桂補了一句。
荷花說:“沒錯,林秋生就是阿霞大少奶奶的孩子。那天晚上是朱大夫救走阿霞大少奶奶肚子裡的孩子的。”
說到這裡,突然襲來一陣狂風把荷花跟林秋生高高的捲上空中飄走了。
“秋生!——”徐桂大聲疾呼,從夢中醒來。
快嘴劉問道:“徐桂你也做夢了?”
“嗯。”徐桂點下頭。接着把夢境裡的事說了一遍。
快嘴劉說道:“之前我說秋生是阿霞的孩子你還不信,現在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