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正準備去拜訪阿山寨主,沒想到寨主夫人金秀卻親自來請朱開去她家做客了,真讓朱開受寵若驚。
“寨主夫人,”朱開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本該林木山先去拜訪阿山寨主,而寨主夫人卻親自來請林木山去做客,林木山無地自容啊!”
“這是哪裡話?”寨主夫人陪笑道,“你是阿山寨主的良師益友,應該是阿山寨主這個學生親自來請你纔對,可是阿山寨主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阿山寨主讓我代他來請你,希望林先生能諒解。”
朱開說道:“阿山寨主能把我當成是自己的朋友我深感榮幸。”
寨主夫人金秀說道:“林先生別說客套話,請吧。”
朱開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阿山寨主專門設宴招待朱開。他的大廳裡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等待朱開。
這時候外面傳話來:“林大夫到!”
阿山寨主站起,向朱開迎來:“林先生,學生剛剛把事情處理清楚,有失遠迎了,還請先生諒解。”
朱開笑道:“阿山寨主,先生二字林木山不敢當,阿山寨主還是叫我林木山吧。”
“不不不,”阿山寨主擺下手,“你我很投緣,你跟苗家寨也很投緣。你不但是我的良師益友,還是苗家寨的救命恩人。林先生請入席吧。”
阿山寨主話已如此,朱開也就不客氣了:“阿山寨主你請。”
朱開跟阿山寨主在各自的席位上坐下。寨主夫人金秀親自爲朱開斟酒,朱開又一次享受到寨主待客的最高禮節。
“林先生,學生先敬你一杯。”
朱開說道:“阿山寨主請原諒那回我的不辭而別,林木山給你賠罪了,林木山還是自罰三杯吧。”
“先生爽快,”阿山寨主很高興,“金秀,給先生斟上三杯酒吧。”
寨主夫人給朱開斟上三杯酒,朱開一口氣喝了下去。
阿山寨主笑道:“哈哈,先生何罪之有?先生不但是我的良師益友,也是苗家寨寨的大恩人。”
“林木山愧不敢當。”
阿山寨主說道:“之前苗家寨的孩子們因患麻痘天花幾乎每年都會讓病魔奪去好幾個孩子的生命,但是自從先生來到苗家寨的兩年中,苗家寨的孩子們沒有發生過任何死亡病例。就狗娃來說,如果不是遇到先生,恐怕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先生有所不知,就在先生離開苗家寨之後,苗家寨·又暴發了一場麻豆天花。”
“損失人口了嗎?”朱開焦急地問道。
阿山寨主笑着說:“這次沒有損失人口。”
“沒有損失就好。”朱開鬆了一口氣。
阿山寨主說:“多虧先生的賜教,跟先生學到的知識派上了用場,否則就不是那麼幸運了。所以說先生是苗家寨的大恩人,是我的良師益友。”
寨主夫人金秀插了一句,說道:“寨主經常說起,要不是先生的賜教今天的苗家寨就不會有那麼好的太平盛世。”
朱開說道:“林木山只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那些日子治好一兩個患者是很正常的事。當時我當着老寨主和阿山寨主的面說過,我們只是相互的學習,談不上什麼賜教。其實阿山寨主的基礎很牢固,又積累了豐富的的臨牀經驗,所以......”
阿山寨主呵呵的笑起來:“先生,當年老寨主不讓你走的原因你心知肚明。因爲山寨裡太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了。可是當時你拒絕留在苗家寨。但是儘管我們用了種種手段還是讓你逃出山寨了。”
“阿山寨主對此事不會還耿耿入懷吧?”朱開笑着說。
阿山寨主望了朱開一眼,淡淡的笑下:“說實話,當時聽說先生逃離苗家寨的那一刻,我跟老寨主確實都很惱怒。老寨主很生氣的說,我們哪一點對不住林先生啊?我們沒有啊。我們還特地爲林先生撮合跟妮珍這樁美事,可是林先生卻把我們耍了,真是氣死我呀。爲了這件事,老寨主氣的三天都沒有吃飯呢。”
“阿山寨主,現在不會還在爲這樁事情生氣吧?”
“先生您說呢?”阿山寨主反問了一句。
朱開望了片刻阿山寨主臉上的表情:“阿山寨主就算還在生林木山的氣,我林木山也無話可說。”
阿山寨主哈哈的笑起來:“不會不會,我怎麼還會生先生的氣呢?後來我反覆地想先生說過的每一句話,先生說,大山外面纔是大世界,在大世界裡像我這樣的人多的是。你們要想寨子興旺發達,就請寨主的視野投向大山外面去,不要墨守成規。”
“就是這句話?”朱開望着阿山寨主。
“是的。”阿山寨主說道,“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也說到我心裡去了。因爲當年我出過一次大山,那回我不但帶回來了金秀,還在外面學到了不少的知識。後來我就按你說的話廢除了不允許跟大山外面來往的禁令。現在山裡山外互通有無,相互來往,不再像晚昔那樣缺醫少藥,過着人心惶惶的日子了。同時這些年來我在外面的大世界請來教書先生,寨子裡的孩子們也能受到教育了,有的孩子還到外面的大世界去念書去了呢。”
朱開說道:“好事,好事啊!這是阿山寨主治理有方的結果。”
阿山寨主說道,“先生不但是治病神醫也是一個有大智慧人。要不是先生的這些話撬開了我這頭腦,或許我一直還在按照先輩的那一套死守着這苗家寨呢。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阿山寨主過獎了,其實我林木山哪有什麼大智慧,我只是根據山寨裡的實際情況照實說了而已。”
寨主夫人金秀這時插話說:“看你們倆聊的開心,可別忘了吃菜啊。”
“對對對,”阿山寨主醒悟自己只顧着跟朱開說話,“林先生請吃菜。”
“阿山寨主您也請。”
吃菜喝酒之後,阿山寨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聽說林先生找到了蕭山的兒子喜娃了?”
“也許是冥冥中安排的事吧。”朱開說道,“前兩天秋生的一個同學跟他一起回來,這個同學無意中在秋生的房間裡看到我在林婆婆家裡帶走的那副全家福照片。他跑去問我,那張照片是從哪來的。他拿出一張同樣的照片給我,說是他母親臨終前交給他的。”
寨主夫人金秀插話說道:“那個孩子絕對是蕭山的兒子喜娃,長的跟蕭山一模一樣,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聽說那孩子跟秋生在一所學校唸書。”
朱開說道:“那是我一位朋友吉利大夫開辦的私人學校,十多個學生吧。他們學的是西醫。前兩天我才知道,喜娃在四五歲的時候母親得癆病死了,是孤兒院收留了他。院長見喜娃心地善良,人也聰明,就把喜娃送到吉利開辦的那所學校去讀書了。這回學校放假,秋生帶着一個同學回來玩,沒想到他的這個同學卻是林婆婆的孫子喜娃。你說巧不巧,這不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事嘛!”
“唔,林先生又爲苗家寨做了一件大好事。”阿山寨主笑道,“林先生,那孩子學成之後是否能夠回到苗家寨?”
朱開說道:“這就要看孩子的意願了,阿三寨主您說呢?”
“嗯,沒錯。就像當年先生那樣。”阿山寨主又把話扯回當年的事,“當年我跟老寨主商量,讓你跟妮珍結婚,本以爲先生只要跟妮珍拜堂成婚以後先生就不會離開苗家寨了,然而先生還是把我們耍了。我想知道先生是怎樣變成了林婆婆從寨門走出去的,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
朱開笑了笑:“其實我只不過是僞裝了一下自己而已,學着林婆婆的聲音就把守寨門的人糊弄過去了。”
“就這麼簡單?”阿山寨主望着朱開。
“是啊,就這麼簡單。”朱開回道。
阿山寨主笑了起來:“看來又是冥冥中的安排。如果當年你跟妮珍結了婚就不會有今天帶着林婆婆的孫子喜娃回來的事情。”
寨主夫人金秀又插話說:“敢問林先生這些年再婚沒有?”
朱開搖了搖頭。
“爲什麼?”阿山寨主問道。
“因爲這些年我帶着秋生也過習慣了。”朱開回答道。
阿山寨主有點遺憾的說:“真是遺憾,像林先生這樣的人身邊應該有一個女人照顧纔是。林先生,寨子裡的教書先生有一個妹妹還沒有成婚,我看......”
朱開打斷阿山寨主的話:“阿山寨主我們不說這事好嗎?”
阿山寨主似乎有點尷尬:“行,不說這事。”
寨主夫人金秀又插話說:“林先生會在山寨多住幾日吧?”
朱開笑下說:“明天我就回去了。其實我也想多留幾天,可是三叔公交給我一項很重要的任務,我必須去完成。所以我只能讓秋生跟喜娃在山寨多陪他奶奶幾天。不過等把三叔公交給我的事情辦完之後,我會再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