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媽領着朱開趕回來的時候她們卻聽到一個壞消失,霍鐵匠死了,柳雲飛也死了。張媽去叫朱開的那麼一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原來張媽之前聽說柳雲飛從大牢裡逃出來的事果然是真的。
奇了怪了,據說自從那年黃黑子從大牢裡逃出來之後警察局的大牢就加固得像鐵桶一般,被關進大牢去的人就算有三頭六臂都是逃不出來的。既然如此,那麼柳雲飛又是怎樣從警察局的大牢裡逃出來呢?
其實這是因爲警察局裡面有一個叫做陶芝秋的警察,這陶芝秋曾經是柳雲飛的學生,後來又跟柳雲飛學什麼算命摸骨術,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昨天夜裡陶芝秋偷了獄警老鄧身上的鑰匙,悄悄地打開大牢,放走了柳雲飛。
柳雲飛逃出警察局的大牢之後便放火燒了蒙七家的房子,幸好蒙七母親那邊的兄弟鬧分家產,兄弟們把姐姐叫回去說公道話,由於這兩天蒙七的母親身體又不適,所以蒙七便陪着母親一起回去了,因此蒙七母子倆才躲過此劫,不然蒙七母子倆就慘了。
柳雲飛燒掉蒙七家的房子之後接着又來找馮興。
之前馮興望着張媽匆匆離去的背影的那一刻他就突然覺得有一種威脅感向他逼近。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孤獨無援,現在的他似乎身處在一座孤島上那麼的悲涼,他的身邊沒有溫暖,沒有歡樂,沒有一個人氣旺盛的家,尤其是沒有安全感,草木皆兵,危機四伏。
想起他剛剛進入秦家大院的時候那是多麼的人氣旺盛的一個家,他在這個家裡有過開心,有過憋屈,有過寵愛也有過讓人歧視。最後他跟這個家勢不兩立,變成了仇人,甚至滅掉了這個家。那時的他惦記着這個家的一切,他要成爲西瓜灣的第一首富,要成爲這個家的主人。他的目的達到了,他成功了,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大半個西瓜灣都是他的。可是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了,如今只有張媽還在他身邊,他成了孤家寡人,悲涼啊,他問自己,他要那麼多的錢來幹什麼呢?
他惦記着這個家的一切,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滅了姑姑秦老夫人全家,雖然如今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這個家卻讓柳雲飛惦記上了。柳雲飛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同樣會滅了他馮興。不是嗎?他還差那麼多一點點就讓柳雲飛給活埋掉了,幸好祖宗保佑才讓他躲過此劫,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那天柳雲飛進了大獄之後,馮興本以爲不再有什麼後顧之憂,柳雲飛必定會死在大牢裡,可是現在突然聽說柳雲飛從大牢裡逃了出來,瞬間馮興感到恐懼萬分。如今是陰間的鬼魂要他的命,陽間的仇人也會要他的命,他能躲到哪裡去呢?他當然希望這不是真的,是謠言,柳雲飛怎麼會從大牢裡出來了呢?不會,絕對不會,因爲那是人間地獄,進去了就必然會死在裡面。但是他又突然想起當年的黃黑子也是進了警察局的大牢,結果黃黑子還是從大牢裡逃出來了。如果柳雲飛真的從大牢裡逃出來那就太可怕了,柳雲飛一定會來找麻煩的啊!
馮興正在想着這件可怕的事情的時候,門“砰!——”地一聲響,這時候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這個人正是柳雲飛。
馮興大驚失色:“你......你果然逃出來了。”
“沒想到吧,馮興三少爺?”柳雲飛一步一步的向馮興走過來。
“你要幹什麼?”馮興嚇得臉色發白。
柳雲飛兇狠狠的望着馮興,”我是來要我那些財產的,把我的財產還給我。”
“把你的財產還給你?”馮興本來就極度的恐慌,亂了神智,聽柳雲飛說是來問他要財產的,他的腦子更亂了,柳雲飛的身影頓時在他的面前像走馬燈似的變化着,一下子變成潘三妹,一下子變成阿霞大少奶奶,一下子變成秦山,一下子變成秦海,一下子又變成秦老夫人,一個共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雷鳴般的響起:“把我的財產還給我!”
“啊,你不是柳雲飛,柳雲飛已經死在大牢裡了。你是,你是潘三妹,是秦山,是秦海,是阿霞大少奶奶,是......是......”
見馮興的神情,柳雲飛知道馮興的毛病又犯了,他心中大喜,於是對着馮興吼道:“我是你的姑姑秦老夫人,你把我的房子掘透氣了,我在那邊冷啊,你趕緊拿一萬塊大洋讓我修房子,不然你就跟我下地獄去住那間破房子!”
這時候馮興的眼前立刻閃現出秦老夫人鬼影子,她身穿黑衣黑褲,白色的襪子,脖子上還在流着血,馮興撲通一聲跪地求饒:“姑姑我不想下地獄,我不想下地獄啊!”
“哼哼,”柳雲飛裝個鬼臉,”小狗子,你聽明白,不想下地獄你就趕緊拿一萬塊大洋出來讓我回去修房子,待我修好房子以後姑姑就不再纏着你了,不然......”
“啊!一萬塊大洋啊?”
“你不想要命了,那你就跟我下地獄吧。”
“我想要命,我想要命啊!”
"想要命就趕緊拿一萬塊大洋出來,不然你立刻跟我下地獄。”柳雲飛拽緊馮興。
馮興嚇得尿了褲子:“我......我交一萬塊大洋讓你回去修房子,你說話可要算話啊!”
“廢什麼話?趕緊打開金庫。”
“我打開金庫,馬上打開金庫。”
馮興在極度恐慌的情形下很久才找到金庫的鑰匙,把金庫打開了。 見到白花花的銀子,柳雲飛狂喜,脫下身上的一件外衣,想把金庫裡的銀子全部帶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警察追到了這裡。
“柳雲飛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見勢不妙,柳雲飛慌忙破窗而逃。警察跟着追了出去,接着街市上便啪啪啪啪的響起一陣槍聲。街上的人們一陣惶恐,頓時街市上亂成了一鍋粥。
柳雲飛趁人們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慌忙往南街逃去。剛逃進一條巷子,見巷子中間站着一男一女,柳雲飛楞了一下,而那一男一女卻大吃了一驚。因爲這一男一女是霍鐵匠跟他的女兒妞第。
之前霍鐵匠父女倆離開了縣城到了鄉下,因爲前幾天聽說柳雲飛進了大牢,所以才從鄉下回來。剛進縣城就聽到一陣槍響,父女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驚慌失措的跑進這條巷子。霍鐵匠父女倆擡頭一看卻大吃了一驚,因爲他們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正是進了警察局大牢的柳雲飛。霍鐵匠父女倆頓時明白了幾分,柳雲飛是從警察局的大牢裡逃出來的,警察正在追捕他。
“啊,是妞第,你們父女倆回來了?”柳雲飛兩眼望着妞第跟霍鐵匠。
柳雲飛那雙眼睛太可怕了,就像一隻狼的眼睛冒着兇光,嚇得妞第臉變色腿發軟:“爸,這可怎麼辦?遇到這隻惡狼了。”
霍鐵匠把妞第拉到自己身後:“不怕,有老爸在,老爸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好你的。”
柳雲飛一步一步的向霍鐵匠父女倆走過來。
妞第叫道:“你不要過來。”
柳雲飛停了下腳步:“妞第,見你回來我太高興了,你不要害怕,我......”
“柳雲飛,”霍鐵匠說道:”遭天殺的,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是從警察局的大牢裡逃出來的,現在警察正在抓你,你是跑不掉的。”
柳雲飛聽霍鐵匠說的話,臉上立刻拉了下來,“霍老頭,我們無冤無仇,我是妞第的男人,你的女婿,你怎麼說出這種無情無義的話呢?”
“我呸!遭天殺的,你不配說情義二字,你就是一條毒蛇,一隻狼。”
“霍老頭你何出此言?我們是一家人,之前我把妞第像菩薩一樣的供着,像養畫眉鳥一樣的養着,吃好的穿好的,你病了我給你找大夫,我怎麼就成了一條毒蛇一隻狼了呢?霍老頭你不要昧着良心啊!”
“你讓人砸了我的鋪面,讓我無家可歸,要致我入死地,難道你不是一條毒蛇一隻狼嗎?”
“霍老頭子你不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我怎麼會讓人砸你的鐵匠鋪,怎麼會致你入死地呢?其實當時我聽說你的鐵匠鋪讓人砸了以後還多次派人去找過你,可是都沒有你的音訊。霍老頭你要相信我,妞第你也要相信我,我柳雲飛絕對不會幹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好了,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妞第你跟我回去吧。這些天你們一定受了不少的苦,我一定會好好的彌補你們的,讓你們過好日子。哦,對了,我們的孩子呢?算起來也應該有幾個月了吧,是個丫頭還是個少爺?”
“柳雲飛你做夢吧,你斷子絕孫的事情乾的太多了,妞第哪會懷上你的孽種呢。”
“霍老頭,你說妞第沒有懷上我的種?這不可能,你們把那個孩子藏到哪裡去了?那是我柳雲飛種!”
“妞第根本就沒有懷上你的孽種,你這種人該斷子絕孫!”
“不可能!當時林大夫把過妞第的脈,妞第懷孕了。”柳雲飛上前一把拽住妞第,”說,我的孩子呢?”
妞第被嚇傻了,她渾身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雲飛你放開我的女兒!”霍鐵匠撲向柳雲飛。
“老東西,妞第是我老婆,你給老子滾開!”柳雲飛狠狠地將霍鐵匠一推,霍鐵匠突突突的倒退了好幾步,腳下一絆咕嚕一聲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後腦勺磕在一塊石頭上,一股鮮血噴了出來,眼睛一動不動的瞪着柳雲飛。
這時警察追進巷子來了,柳雲飛慌忙逃竄,接着警察開槍了,就這樣柳雲飛被一陣亂槍當場打死。
“林大夫,你先去給馮興三少爺看病吧,我想去看看妞第,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張媽嘆口氣,望着朱開說。
“也好。”朱開回答道。
這時 快嘴劉跑來說,苟六已經把霍鐵匠埋了,苟六帶着妞第立開了縣城。
“快嘴劉,你說苟六帶着妞第走了?”張媽望着快嘴劉。
“嗯,”快嘴劉點下頭,“苟六買了一副棺材把霍鐵匠埋了。張媽你跟林大夫在一起,是不是馮興又犯病了?”
“是,”張媽說道,”這回馮興三少爺的病犯得最厲害了。”
“那你跟林大夫去給馮興看病吧,我回孃家有點事,我走了。”說畢,快嘴劉轉身離去。
朱開望了一會快嘴劉離去的背影,然後望着張媽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