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馮興作了那個噩夢之後十分的恐懼,他害怕秦老夫人的鬼魂真的要來找他索命。這西瓜灣恐怕他不能再呆下去,他得找個藏身的之地方。
聽人說鬼魂屬陰邪之物,怕陽氣。陽氣盛旺的地方只有城裡,也許人山人海的城裡面纔是躲避陰邪的最佳之地。
因此,馮興到城裡買了一座大院子,住在裡面很少出來了。幾個月過去了,住得平安無事,看來城裡還真是個辟邪的地方,人多了,陽氣旺盛,秦老夫人他們的鬼魂不敢找到這裡來。所以馮興便開始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然而這天晚上,馮興又突然作噩夢了,還是那段夢境,嚇得他魂不附體。怎麼辦呢?驅鬼降魔大師斷陰陽回山修煉去了,現在他求助無門。睡不着覺,甚至是不敢睡覺,他害怕睡下去又作那樣的噩夢。
管家見馮興氣色很差,叫馮興最好去看看醫生。
第二天馮興去看醫生了,他對醫生訴說這段時間常常做噩夢,夢見鬼魂要來找他索命。
醫生姓林,醫術很高明,聽說還留過洋,剛剛來到縣城開了家診所。林醫生說他不相信鬼魂之事。馮興作這種夢境,或許是有什麼隱情的緣故,是一種心裡因素。
這些話讓馮興聽了有些吃驚,一個治病的醫生難道能看到他的靈魂深處?能看出他是一個手上沾滿了秦老夫人一家鮮血的劊子手?要是這樣的話這個林醫生就太可怕了。
“我給你開些安神之內的藥物,服一段時間看看,也許你就會少作噩夢了。”林大夫望着馮興,淡淡的笑了笑。
馮興服了一段時間林醫生開的藥之後的確沒有作過什麼噩夢。馮興也漸漸地相信林醫生的話,世界上沒有什麼鬼魂,是心裡因素造成的結果。馮興也漸漸地想明白了,秦老夫人的鬼魂真的要來找他索命他是跑不掉的,還不如花天酒地的過日子,做個風流鬼死了也值得。於是馮興整天泡在女人堆裡,盡情地享受着、過着神仙一樣的生活。可是儘管馮興過得逍遙快活,但是隻要他停服林醫生的藥那些噩夢又死纏着他不放了,而且做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弄得他喪魂失魄,惶惶不可終日。
他還得來找林醫生。林醫生說他這種病很頑固需要長期的吃藥才行。馮興無奈,只得聽林醫生的,吃藥、打針。吃了藥,打了針,馮興過得安穩。但是馮興得付給林醫生大量的醫療費,馮興手裡的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這一年來馮興在林醫生那裡幾乎花去了近百畝土地的費用。當然馮興這種做噩夢的毛病也漸漸地好了些。
突然有一天,馮興讓自己的管家盤算了一下,這兩三年的光景秦老夫人那些產業就讓他揮霍去了一半。當然馮興不會把這些山林土地看得很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在城裡巴結權勢,有權有勢他就會有一切。
因此馮興跟警察局長肖乃斌開始稱兄道弟。跟警察局長狼狽爲奸,開賭場,販賣煙土,收取保護費,不到半年馮興就買下了城裡的雲霄街。這雲霄街也改了名,變成了馮興街了。
這天馮興見街上來了一老一少兩個賣唱的。老的瘦骨精精,似乎年過古稀,眼睛不好使,手上抱着一把二胡。少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面帶愁容,一隻手牽着眼睛不好使的爺爺。其實他們是父女兩,那個看上去似乎年過古稀的老頭子只不過才四十多歲。他們是從南邊過來的,爲的是尋找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小姑娘的母親。因爲小姑娘的母親前兩年被人拐賣了,聽說被賣到這座城裡,所以他們一路賣唱尋到這裡來。
父親拉着二胡,女兒用歌聲呼喚着自己的母親,期待着自己的母親快快回來,她想母親想得腸子都斷了。父親怕盼着妻子回到身邊盼得眼睛都快哭瞎了。母親就在這座城裡怎麼就這麼狠心不出來啊?
小姑娘唱得很淒涼,圍觀的人們掉眼淚。人們同情他們,也想爲提供線索,可是人們力不從心,這麼大的一個城市誰知道他們的親人在哪裡。
“他孃的跟老子滾開!滾開!”
這時候氣勢洶洶的來了一幫人。他們是馮興的手下,領頭的叫馬翔。馬翔仗着馮興的勢力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因此圍觀的人們惹不起這些人,慌忙散去。
“孃的,老東西,誰讓你們在這裡賣唱的?”馬翔拿着一根鞭子指着老頭子,“你找死了!”
老頭子眼睛不好使,眼睛灰濛濛的似乎見到面前有一條壯漢用什麼東西指着他,吼他。他知道自己是從外地來的,在別人的地盤上也只能低聲下氣的求人。
“這位爺,請行個方便,我們是......”
“孃的,給老子交地皮費!賣唱費!”馬翔大聲地吼。
“這位爺,我們一路過來尋親人,來到這裡已經是山窮水盡,連茶水錢都沒了,小女都快餓了一天了,哪來的錢啊?這裡不能唱,我們換個地方就是。”老頭子回頭對女兒說,“芳芳,我們走吧。”
“想走,沒那麼容易。”馬翔堵住老頭子的去路。
老頭子說:“你們不讓我們在這裡唱,我們走還不行嗎?”
馬翔吼道:“不行,把地皮費交了、開場費交了再走。”
老頭子央求道:“我叫您老爺,我求您了,我們實在沒有錢,請看在小女快餓了一天的份上......”
“唔,這小女還不錯,”馬翔這時的眼光盯在小女孩身上,伸出一隻手捏下小女孩的下巴,“這樣吧,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先讓她去侍候我們三少爺兩天,我們三少爺一旦高興也許會給你們行個方便,讓你們在這裡唱個十天半月,你看怎麼樣?”
老頭子聽得出,馬翔不懷好意,咕嚕一聲急忙雙膝跪在馬翔腳下:“爺,這可萬萬不行啊,他還是個孩子,我求您高擡貴手......”
“屁話,別給臉不要臉!”馬翔對身邊那些彪形大漢揮下手,“把她帶回去交給三少爺好好地調教調教。”
那幾個彪形大漢上前扭住小女孩,有的扛腿,有的扛手,一下子把小女孩高高的扛起來。小女孩嚇得喊救命。老頭子撲上去救自己的女兒,卻挨一陣拳打腳踢,倒在地上。可是誰都不敢站出來替這苦命的父女鳴不平。
然而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怒吼:“住手!還有沒有王法?”
那幾個彪形大漢不妨一愣,但望了望四周便沒有看到吼話的人。
馬翔吼道:“老子就是王法!”
“狗東西,不要仗勢欺人!”接着又是一聲怒吼。
這回大家都聽清楚了,是個女人的怒吼聲,似乎這怒吼聲就在耳邊,也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
馬翔有點惱羞成怒:“刁婆娘,既然要多管閒事幹麼又當縮頭烏龜躲在暗處不敢現身?你出來,看老子怎樣收拾你。”
“狗東西!”話音一落,“啪!”的一聲,馬翔的臉上捱了重重的一耳光,一個踉蹌趴在地上。大家一看,馬翔的臉上立刻出現五個紫色手指印。可是沒有人看到馬翔是被誰打的。 大家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個個望着馬翔。
那一耳光打得馬翔眼冒金星,頭腦裡轟轟響。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打他耳光的人是誰。
“是誰敢打老子?”馬翔從地上爬起來,指着他帶來的那幫人。
“老大,不是我們打你。”那幫人膽怯的說。
“不是你們是誰?難道有鬼不成?”馬翔吼道。
那幫人膽怯的說:“老大,我們真的沒有打過你,你說有鬼就有鬼。”
“他孃的,肯定是那個刁婆娘使的什麼妖術,讓老子逮着老子非拔了她的皮。”
“狗東西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這種人渣該死!”突然一個身穿黑衣黑褲,沒有腦袋,脖子上還流着血的女人出現在馬翔的面前。
“秦老夫人!”衆人驚恐道。
秦老夫人伸出一隻手在馬翔面前晃動着說:“是要我動手捏斷你的脖子,還是你自己撞牆撞斷自己的脖子?我看這樣吧,免得我費勁,還是你自己撞牆吧。”
“我不想死啊。”見着秦老夫人的鬼魂,馬翔雙腿發軟,渾身哆嗦。周圍的人都跑開了,只有馬翔帶着的那幫人站在原地一個勁的打哆嗦。
“這由不得你,聽好了,”秦老夫人的鬼魂發指令道,“瞧準你前面那垛牆,撞過去!”
馬翔傻乎乎的笑了笑,然後就按照秦老夫人的指令一頭朝前面那垛牆撞了過去。頓時馬翔頭破血流,眼睛翻白,面部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就一命嗚呼了。
“秦老夫人的鬼魂殺人了!”馬翔帶來的那幫人被嚇得魂不附體,這時才慌忙拔腿逃命。
一個家丁跌跌撞撞,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報告馮興,馬翔在街上被秦老夫人的鬼魂殺死了。
“放你孃的屁!”馮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吼道。
“馮爺是真的啊!”接着又跑回來了兩個人,“我們都看到了,馬翔被一個沒有腦袋的女鬼殺死,他的腦袋撞到牆壁上,血糊糊的,好恐怖啊!”
“你們說什麼,一個沒有腦袋的女鬼?”聽說是一個沒有腦袋的女鬼殺死馬翔,馮興被嚇得臉色唰的一下變得像一張白紙,因爲他知道這個沒腦袋的女鬼是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的鬼魂找到城裡來了,而且還殺死了他的得力干將馬翔。下一個死的人一定是他馮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