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秦老夫人不讓大家把昨天晚上的事傳出去,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昨天晚上的事還是讓人知曉了。
早晨就有一胖一瘦兩個女人在村子的老槐樹下交頭接耳的議論着秦家大院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胖女人神秘兮兮的說:“你知道嗎?秦家大院昨天晚上出大事啦!”
“秦家大院又出事了?”瘦女人問道,“又是那個馮興弄人家的小媳婦回去吧?”
”不是那種事情,”胖女人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比那種事情要嚴重得多呢。”
瘦女人疑視着胖女人:“還要嚴重得多?上回馮興那個兔崽子把人家方七八的媳婦弄回去的事情就夠嚴重了,方二爺帶着方家幾十號人去大鬧秦家大院,西瓜灣一帶十里八鄉都傳得個沸沸揚揚,你說昨天晚上的事還要嚴重,難道那個兔崽子要犯人命不成?”
“哎喲,那個兔崽子真的要犯人命了,昨天晚上呀他差一點就把秦老夫人給活活的勒死啦!”
”什麼?你說那個兔崽子差一點就把秦老夫人給勒死了?真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我告訴你呀,昨天晚上我那男人從堯山回來得很晚,經過秦家大院的時候,聽到大院裡鬧哄哄的,仔細一聽才知道是馮興那個兔崽子差一點把秦老夫人給勒死。”
”真有這種事啊,我的天呀,小小年紀就幹出這種歹毒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後來呢?”
“聽我那男人說,本來秦家的大少爺跟二少爺把馮興給綁起來了的,還準備把馮興送去警察局,結果秦老夫人卻讓老憨叔把馮興那個兔崽子給放了。”
“放了?怎麼可能,馮興那個兔崽子差點要了秦老夫人的命,秦老夫人還會把馮興那個兔崽子給放了?”
“怎麼不可能?你也知道秦老夫人仁慈,長了一顆菩薩的心,何況馮興那個兔崽子是她的侄兒,她能忍心讓馮興那個兔崽子去坐大牢嗎?”
”嗯,說的也是。可是這些年秦老夫人算是養了一隻狼了。那個兔崽子該遭雷劈,該天誅地滅呦!”
“我真爲秦老夫人收留了那個兔崽子感到不值得,秦老夫人在那個兔崽子身上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可是回報她的是要取她的性命。”
“呦,你們倆在嘀咕些什麼呀?誰要取老夫人的性命?”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這兩個女人的議論。
兩人回過頭見問話的人是矮婆婆。
“哦,是矮婆婆啊,我們沒說什麼。”胖女人向瘦女人使了一下眼色,“不信您問瘦嫂吧,我們真的沒說什麼。”
“是啊,矮婆婆,我跟胖嫂沒說什麼。矮婆婆,我們兩還有事先走了。”
這一瘦一胖的女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走開了。
其實矮婆婆已經聽得很清楚這兩個女人在議論些什麼了。矮婆婆瞭解馮興是個什麼樣的人,按馮興的性格幹出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前段時間聽說馮興跟黃黑子結拜爲兄弟,馮興是跟黃黑子合謀綁架秦老夫人還是其他原因要勒死秦老夫人?現在秦老夫人怎樣了?這是矮婆婆最擔心的事。 因此,矮婆婆拄着柺杖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秦家大院。
“啊,原來是矮婆婆呀,”老憨叔開門見是矮婆婆,笑着說道,“是來跟老夫人聊天吧?”
“是啊,好多天沒來跟老夫人聊天了。”矮婆婆笑着回答道。
老憨叔陪笑着說:“矮婆婆您跟我來吧,昨天老夫人還唸叨您幾天都沒過來跟她聊天呢。老夫人見您來了一定挺高興的。”
“是嗎?呵呵。”矮婆婆笑的很陽光。
秦老夫人見矮婆婆來了,心裡特別的高興。
“歐陽先生,您請坐。”
“老夫人您也坐。”
兩人坐下。
二丫頭沏來了兩杯熱茶:“矮婆婆,老夫人請用茶。”
二丫頭退了出去。
“歐陽先生這些天沒過來跟我聊天我還真想你呢。”
“唉,老夫人呀,您還是叫我矮嫂子吧,歐陽先生這些字眼聽來挺彆扭的,其實我在孩子們的眼裡如同孩子,在老夫人面前就更加......”
“不不不,其實在西瓜灣的女性當中能識文斷字的也只有您歐陽先生,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曾經也多次邀請您做教書先生,可是您......”
“老夫人呀您也知道,其實我根本就管不了孩子們,怎麼做教書先生呢?唉,不說這些了,都是過去的事,現在人也老了。今天啊我過來就是想看看您,聽說昨天晚上您遇到點麻煩事,現在見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秦老夫人不妨一愣,昨天晚上的事怎麼這麼快就傳出去了?看來這事要瞞也瞞不住了,於是秦老夫人說道:“一點小摩擦吧,其實也沒什麼,現在沒事了,我也好好的。”
“唉,馮興怎麼就變成這樣呢?之前我還認爲馮興只是脾氣暴躁一點,等以後成了家就會慢慢的改,可是如今跟黃黑子拜把子,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這孩子算徹底的完了。”
“唉,是我這個做姑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沒有把他引入正道,才使他走上這條不歸路,我有罪啊·,我對不住馮老栓。”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完全怪您,家庭的教育跟先生在學堂裡教孩子們唸書是一個道理,都希望孩子們進步、成才,可是爲什麼有的孩子進步了,成才了,有的孩子就是成不了才呢?我看原因有三,一是家庭和先生的問題,二是孩子自身的問題,三是家庭學堂以外的問題,當然家庭跟先生的問題尤爲重要,但是孩子自身的問題和社會上的影響也不小視。所以馮興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完全是您的責任,應該還有外來的原因,例如他那個叔父馮家挺。”
“他的叔父馮家挺對他的唆使是有一定的關係,但是我始終逃脫不了這個責任,因爲我沒有把他教育好,沒有把他引入正道,纔有了今天這種情形。我很後悔。”
“我能理解老夫人現在的心情,其實沒有人不希望馮興能像大少爺二少爺那樣成爲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大丈夫,但是事情已經這麼糟糕了,還能挽回來嗎?”
“我想,通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許他會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如果他能回頭,改過自新,就算他把我弄死我值了。”
“老夫人有如此的胸懷真讓人敬佩。”
“唉,什麼胸懷啊,因爲他是我的侄兒,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啊!可是潘三妹總是說我引狼入室,引狼入室,這些話就像一把刀子紮在我的心裡一樣的痛。人心都是肉長的,鐵石心腸的事我做不到。所以我把馮興放了,給他一個重新改過機會。歐陽先生您說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啊?”
“老夫人胸中長了一顆菩薩的心,馮興再不知悔悟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這時候,二丫頭走了進來。
“老夫人,”二丫頭說道,”三叔公來了。”
秦老夫人聽說三叔公來了,十分高興,立刻從座位上站立起來:“二丫頭你快讓三叔公進來吧。”
“唉。”二丫頭應了一聲。然後讓三叔公走進來。
“呦,歐陽先生您也在呀?”見矮婆婆在這裡,三叔公樂呵呵的。
“剛到一會呢。”矮婆婆也樂呵呵的。
“老夫人啊,”這時三叔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好,沒事吧?”
聽三叔公這話,秦老夫人立刻明白三叔公也是爲昨天晚上大院裡發生的事而來的。當然秦老夫人還是有點驚訝,她問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是誰這麼快就傳出去了呢?
片刻,秦老夫人笑起來說:“呵呵,沒事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嘛。哦,三叔公您請坐。”
“老夫人您也坐吧。”三叔公笑道。
三叔公跟秦老夫人坐下,二丫頭立刻沏來了一杯熱茶。
然後二丫頭退了出去。
三叔公喝了一口茶,望着秦老夫人說:“我也剛剛聽說昨天晚上大院裡差點弄出了人命的事,現在見老夫人安好我就放心了。”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場虛驚而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時矮婆婆站立起來:“老夫人呀您跟三叔公聊吧,我聊了半天了,該回去了。”
“那好,歐陽先生明天我們再接着聊吧。”秦老夫人對門外喊道,“二丫頭送送歐陽先生。”
“唉。”二丫頭走了進來。
二丫頭送矮婆婆離去。
秦老夫人跟三叔公聊了一會,這時候村子裡突然咣咣咣的敲響銅鑼聲:“徐家着火了,大家趕快去救火啊!”
“徐家着火了!”三叔公突地從座位上站立起來,“老夫人您坐,我去徐家看看。”
說畢,三叔公急匆匆的離去。
秦老夫人朝外面喊道,“二丫頭!——”
“唉。”二丫頭應了一聲,急忙走進來。
秦老夫人說道:“二丫頭,快扶我去徐家看看。”
“是,老夫人。”
二丫頭扶着秦老夫人趕到徐家,眼下三叔公領着江二一幫子人已經把徐家的大火撲滅了。但大火把徐家的竈房燒得一片狼藉。
“徐桂,快嘴呀,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着火呢?”秦老夫人焦急地問道。
徐桂低沉的說: ”還不清楚這火是怎樣燒起來的,也許是哪家娃娃玩火造成的吧。幸好矮婆婆發現的及時,只是燒掉了竈房,不然正房都燒了。”
“是誰家的娃?”快嘴劉對着人羣大聲地問道,“到底是誰家的娃玩的火?”
“我看一定是天火造成的。”胖嫂說了一聲。
瘦嫂接話說:“對,肯定是天火,去年我外家那邊也被天火燒了一間竈房呢。矮婆婆您說,肯定是天火,您說是不是?是您最先看到着火的。”
其實徐家的竈房被燒燬是胖嫂瘦嫂兩人的娃玩炮仗點燃的,她兩怕揹負責任,所以說是天火造成。
矮婆婆說道:“當時我發現竈房起火的時候火苗已經上屋頂了,是娃娃玩火造成還是天火造成三叔公會調查清楚的。”
秦老夫人說道:“是娃娃玩火也好,天火造成也罷,現在當緊的是把竈房重新建起來。”
三叔公點着頭:“老夫人·說的對,當緊是把竈房重新建起來。當然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近百年來村子裡從來沒發生過火族,今天發生事情非常嚴重,幸好矮婆婆發現得早,否則會殃及到整個村子。”
江二嬸子從人羣中擠出來說道:“我看一定是誰家的娃娃玩炮仗引發的火災,竈房起火之前我似乎聽到有炮仗的響聲。”
胖嫂說:“江二嬸子這種事不能胡亂猜想,誰見到娃娃玩炮仗呢?”
瘦嫂接話說:“是啊,江二嬸子,這種事情不能隨便亂講,沒有人看到誰家的娃娃玩炮仗,或許你是聽風耳朵了呢。”
江二嬸子肯定的說:“我沒聽風,火災之前我確實聽到有炮仗的響聲。”
矮婆婆勸說道:“大家都不要爭論了,三叔公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三叔公說道:“大家都散了吧,我一定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