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劉在買酒回來的路上迎面遇到了朱開。
“呦,林大夫,出診呀?”快嘴劉打着招呼。
“哦,是快嘴嫂子,”朱開笑着回答,“不是出診,是三叔公找我去商量事情。
“去三叔公家商量造鎮鬼塔的事情吧?”快嘴劉笑着問道。
“也許是吧。”朱開點下頭,然後說道:“快嘴嫂子你去給徐桂買酒,,晚昔徐桂不喝酒的,怎麼想起喝酒來了呢?”
“哎呦呦,”快嘴劉叫了起來,“還不是讓他喝點酒壓壓驚嘛!”
“徐桂受什麼驚嚇了?”朱開望着快嘴劉。
快嘴劉說道:“哎呦呦,林大夫你不知道,今天傍晚收工的時候徐桂見着鬼了。”
“徐桂見着鬼了?”朱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的表情,“快嘴嫂子,你別說得這麼邪乎,徐桂怎麼會見着鬼呢?”
“真的。我家徐桂跟江二哥、三叔公他們三個人在村子那邊定好鎮鬼塔的點,正準備收工的時候突然秦老爺子的鬼魂就出現在他們三個人面前了。我家徐桂的膽子也算蠻大,要是膽子小的話肯定挨嚇得尿褲子。不過也嚇得不輕,他回到家就傻乎乎的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所以我趕緊給他買點酒喝,讓他壓壓驚。”
西瓜灣鬧鬼的事都是朱開的傑作,徐桂他們見到秦老爺子鬼魂也是朱開從中炒作。當然快嘴劉不知道,整個西瓜灣的人們都不知道。大家對西瓜灣鬧鬼的事當然是信以爲真。但朱開只能是深藏不露的把戲繼續演下去,他要把屬於秦家的一切財產從馮興手中奪回來,交給秦家唯一的一根血脈——林秋生!
“快嘴嫂子,你又在說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啊怎麼就沒見着個鬼呢?”
快嘴劉見朱開不相信,立刻說道:“林大夫,不是捕風捉影,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三叔公,去問江二,他們三個人都看到了。”
“當真有這種事?”這時朱開很驚訝,望着快嘴劉,“快嘴嫂子你不是在嚇唬我吧?我的膽子也很小的。”
快嘴劉說道:“不是嚇唬你,千真萬確!我家徐桂,還有江二哥和三叔公都看見了。秦老爺子活生生的站在他們三個人面前呀!”
“快嘴嫂子你別說了,我聽得腿都有點發軟了。”
“我知道你膽小,不說了。你去三叔公家商量事情吧,我也得趕緊回去。”
快嘴劉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馬上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唉,林大夫你等一下,我還有件事問你呢。”
“什麼事?“朱開回轉身問道。
快嘴劉說道:“剛纔我見到一個人,這個人跟你有點關係呢。”
“跟我有關係?”朱開笑了笑,“快嘴劉嫂子你別又在說些捕風捉影的事吧。”
“不是捕風捉影,”快嘴劉說道,“是真的,你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朱開見快嘴劉說話認真,望着快嘴劉:“是誰?”
“我問你,剛纔馬桂花去找你了嗎?”快嘴劉問道。
“馬桂花?”朱開不妨吃了一驚。自從一年前馬桂花離開西瓜灣以後,朱開這塊生活的淨土就再沒有人來打擾過,他可以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可是現在快嘴劉突然又提起馬桂花這三個字,還真讓朱開吃驚不小。但朱開很快就鎮靜下來,因爲馬桂花在離開西瓜灣的時候向他告別時說過,她再也不會回來,她嫁人了,嫁到南邊山那邊去。既然馬桂花嫁了人,他跟馬桂花就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馬桂花也沒有什麼必要來找他。或許馬桂花留念着西瓜灣,回來看看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大夫,剛纔我看到的那個女人肯定是馬桂花。”
“快嘴嫂子也許你看錯人了吧。”
“不會看錯。肯定是她。她真的沒去找過你?”
“快嘴嫂子,就算你沒看錯,但馬桂花已經嫁人了,人家有主了,她幹麼來找我呢?”
“話是這麼說,不過鬼才知道她是真的嫁人還是假的嫁人。說不定她是有意的在你面前這麼講,是氣話。這麼久你又沒回南邊山去,或許她在南邊山那邊照顧着秋生跟他爺爺奶奶呢。”
“快嘴嫂子你不要胡亂猜想。好了,不說了,我要去三叔公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說畢,朱開轉身離去。
朱開一邊走一邊低着頭沉思快嘴劉說的話。是啊,如果馬桂花真的是有意在他面前說那些話,那馬桂花就沒有嫁人。難道這一年來馬桂花是跟秋生在一起?如果馬桂花是跟秋生在一起的話那就麻煩了。之前秋生就喜歡馬桂花,左一聲又一聲的叫着桂花媽媽,叫的夠親熱的。一旦他們又相處了一年,秋生跟她就難以割捨開了。
“林大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朱開的沉思,“我家公公有點不舒服,他說你有空的話去爲他把一把脈。”
朱開擡起頭見面前說話的人是劉四的兒媳婦鳳嫂。
朱開愣了片刻:“啊,是鳳嫂,你家公公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鳳嫂說,“我家公公就是想等你有空的時候去給他把一把脈。”
“你家公公病了?要緊嗎?”朱開問道。
鳳嫂說:“我家公公說他的腿只是有點不舒服罷,其他沒什麼的。”
朱開想了想:“我去三叔公家商量些事,你回去告訴你家公公等一會我纔過去幫他把脈。”
鳳嫂說:“我家公公知道你挺忙,他說等你忙完你的事再去也不要緊。你先去忙你的吧。”
“也行。”朱開說了一聲,繼續朝三叔公家走去。
再說剛纔,快嘴劉望着朱開離去的背影喃喃的說道:“這個人真奇怪,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怎麼就無動於衷呢?”
“快嘴劉你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一個聲音在快嘴劉身後問道。
快嘴劉轉過身來,見是馬桂花:“哎呦呦還真是你馬桂花呀,剛纔我在來的路上就遠遠見着你了,我還以爲看錯人了呢。”
馬桂花說道:“沒看錯,沒看錯,我剛剛到家一會。唉,快嘴劉剛纔你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
“我呀在說一根木頭。”快嘴劉說道。
“說一根木頭?”馬桂花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木頭?”
“那根木頭剛剛走!”快嘴劉問道,“馬桂花你一走就是一年半載,我知道你沒有嫁人,你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去嫁人。我問你,你回來是找那根木頭,對吧?”
這時馬桂花聽出道道來了,快嘴劉指的是朱開。其實馬桂花就是回來找朱開的。剛纔馬桂花去診所沒有見着朱開。有人告訴馬桂花,朱開去三叔公家裡商量造鎮鬼塔的事了。所以馬桂花纔跟着過來。因此,在這裡遇到快嘴劉。
“我幹麼要找他呢?”馬桂花說道,“快嘴劉,我馬桂花嫁了人就不能回西瓜灣了嗎?”
“能能能,誰說你馬桂花不能回西瓜灣呀?不過你馬桂花肚子裡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都明白,因爲你馬桂花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說吧,這一年半載在南邊山那邊做點什麼?”
“快嘴劉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耶!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這一年半載我去照顧秋生跟他爺爺奶奶去了。其實林大夫那個人當真是一根木頭。我說我再也不會來找她了,我要嫁人了,我要嫁到南邊山那邊去。我這樣急他,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啊,愛上了就不要放棄。林大夫這個人確實值得你去愛的。秋生呢,現在怎麼樣了?”
“上學了。孩子挺乖的,我跟秋生這孩子挺有緣,他總是姨媽姨媽的叫着我,叫得我心裡暖暖的。我真希望有朝日他把個姨字去掉。他爺爺奶奶對我也挺好。
前段時間,秋生的爺爺奶奶託人帶話給林大夫,讓他回去商量我跟他的事,可是他沒有回去。奶奶氣得生病了。這回我親自回來找他,如果他還不肯回去商量我跟他的事情,恐怕我跟他就真的沒有那個緣分了。”
“馬桂花你只有死死地纏着他,就算他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也會被捂熱的。何況秋生跟你挺有緣,兩個老人也都跟你挺有緣。你一定要把那根木頭拽回去,我相信兩個老人一定會給你做主,我就不相信他敢不聽兩個老人的話。你現在趕緊去找他吧。他在三叔公那裡。其實三叔公也希望你能夠跟林大夫組成一個家庭。去吧,趕緊去吧。”
“嗯!”馬桂花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