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鎮鬼塔的消息很快在西瓜灣傳開,一時間成了大家茶餘飯後議論的話題。
徐桂跟快嘴劉跑來問三叔公,當真要在西瓜灣造鎮鬼塔嗎?
三叔公一邊吸着煙,一邊點頭說:“是啊,這是南山老道士提出的建議。這個建議也正和我的心意。我想鎮鬼塔就建在村子的西南側。”
江二和江二嬸子也來了。他倆也是來問關於馮興出資造鎮鬼塔之事。
這時江二嫂子提出一個問題,造鎮鬼塔會不會影響西瓜灣的風水。因爲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造鎮鬼塔之事,只是聽老一輩的人說村子裡造鎮村寶塔。
“是啊,”快嘴劉馬上跟着問道,“三叔公,對風水來說我們這些女流之輩不懂,你是精通風水的,要是造鎮鬼塔會影響西瓜灣的風水你千萬不能答應那個南山老道士造鎮鬼塔啊。”
三叔公很有把握的說:“造鎮鬼塔不會影響西瓜灣的風水,你們放心好了。不但不會影響西瓜灣的風水,造了這個鎮鬼塔之後西瓜灣一定會人才倍增,會變成無鬼無怪的太平盛世。”
大家當然相信三叔公說的話。因爲三叔公對風水蠻精通的,這裡十里八鄉的人們造宅子,葬祖墳都是來找三叔公看風水,擇吉日。三叔公說造了鎮鬼塔之後西瓜灣就會人才倍增,變成無鬼無怪的太平盛世,那一定會如此的。
其實秦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三叔公的師傅白面書生就曾經跟秦老爺子提議過在西瓜灣西南側造一個鎮村寶塔。當時秦老爺子許諾過,造鎮村寶塔的一切費用由他負責任。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工,秦老爺子就不幸病故了。造鎮村寶塔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後來三叔公又跟秦老夫人商談過造鎮村寶塔之事,可是沒想到秦老夫人一家人在一夜之間就被人滅了門。而三叔公的師傅白面書生不久也去世了。因此原來決定造鎮村寶塔之事就一直沒能做成。
但是前些日子,來了一位風水先生,三叔公陪着那位風水先生在村子附近遊玩了一整天。 其實這位風水先生就是朱開裝扮的。朱開對西瓜灣的情況瞭如指掌。因此他決定拿馮興怕鬼的心理要馮興拿出資金建造一座鎮村寶塔,完成秦老爺子沒有做成的那件遺憾的事。
之前,爲了完成秦老爺子的意願,一有時間朱開就刻苦的研究風水這門知識。因此朱開對風水也略知一二。所以朱開扮成風水先生跟三叔公在西瓜灣周圍遊玩了一天。他向三叔公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認爲西瓜灣在風水方面還缺少一點配着。西瓜灣雖然有財富,是一個人丁大旺之地。但是缺少文峰。所以這是西瓜灣近百年來不出文魁之原因。要想西瓜灣出人才,應該在村子的西南側造一座鎮村寶塔。這樣西瓜灣不但是一個魚米之鄉,也是一塊文魁寶地了。
三叔公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因爲這是他的所願,也是秦老爺子的所願。
因爲之前三叔公反反覆覆的用羅盤格點方位,分析了西瓜灣的地理地貌,確實在西瓜灣西南側造一座寶塔是非常符合地理要求。所以三叔公非常贊同朱開這位假冒風水先生說的話。
“三叔公,這是我的一點建議而已,造不造鎮村寶塔是你們的事。我能跟你遊玩這一天算是有緣。不過,我還有一位朋友在等着我,我也該離去了。”
這位風水先生連夜離開了西瓜灣。跟老者三叔公分手的時候,他交給老者三叔公一份造鎮村寶塔的設計圖。
第二天三叔公正想去找江二和徐桂商談此事,這時又來了一位南山老道士。
這位南山老道士說的不是風水,而是道法。南山老道士說,西瓜灣鬼怪猖獗,必須要在村子的西南側造一個鎮鬼塔,這樣西瓜灣才能太平。否則西瓜灣將會永無寧日。
造鎮村寶塔,造鎮鬼塔,其實不就是一個道理嗎?其方位同在村子的西南側。因此三叔公跟南山老道士說,前些天來了一位風水先生向他提議在村子的西南側造一座鎮村寶塔之事。並拿出那位風水先生交給他的那份設計圖跟南山老道士商量,鎮村寶塔是否能跟鎮村寶塔合爲一體。也就是說鎮村寶塔也就是鎮鬼塔,鎮鬼塔也就是鎮村寶塔。
南山老道士拍案叫好。後來南山老道又向三叔公推薦診所的林大夫來做這項工程的監督。這時候朱開這位假冒的南山老道士想到自己離開診所的時間不能太久,因此望了一下天空,突然驚慌的叫起來:“三叔公,你看北方出現一塊怪雲,北方出現鬼怪之事了,我得立刻趕往北方去。”說畢朱開立刻向北方而去。走到沒人的地方,他立刻變成了林安林大夫,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診所。
大家誰也想不到,斷陰陽大師,風水先生和南山老道士,以及林大夫就是當年的朱開朱大夫。
當然大家相信三叔公。但聽說造鎮鬼塔是馮興出資,大家出力,快嘴劉帶着幾分疑問說道:“三叔公,馮興這個人說的話能信嗎?”
三叔公肯定的說:“馮興一定會出資造這座鎮鬼塔的。因爲馮興活在鬼怪的陰影之中,被鬧鬼的事嚇得個半死了。馮興爲了活命,爲了擺脫秦老夫人他們的鬼魂追殺,還將秦家大院許諾給了捉鬼降魔大師斷陰陽。何況現在造一座鎮鬼塔呢。”
大家覺得三叔公說的很有道理。
三叔公還告訴大家,過兩天就是開工的好日子,今天晚上他要向大家宣佈在村子西南側造鎮鬼塔之事。
三叔公說的沒錯,最着急造鎮鬼塔的人是馮興。現在馮興感到他身邊全是鬼影子,無數只厲鬼的手向他伸來,要捏斷他的脖子,要掏出他的心肺,要將他拽下地獄。雖然南山老道士將他的魂魄從二丫頭的手中追了回來,復原到了他的身體裡,也施法將二丫頭的鬼魂控制住,但是南山老道士說,沒有鎮鬼塔將鬼怪們鎮壓住,鬼怪們還會再起風波。因此造鎮鬼塔就成了馮興求活命的最大希望。
最清楚這些問題的人是朱開,因爲整個局都是他設計的。他配製給馮興服的那些藥物,實際上就是在馮興腦子裡裝上一根敏感的發條,觸動了那根發條,馮興的腦海中就會立刻出現一種幻覺。如:你說他的宅子裡有鬼,他的腦海裡就立刻浮現出他的宅子裡有鬼怪的情景。南山老道士說幫他把魂魄從二丫頭手中追回來了,他的魂魄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裡,他的腦海中就立刻浮現出這一幕。說好的一面就會出現好的一面,說壞的一面就會出現壞的一面。總的一句話,他不能左右自己,他活在一個充滿幻覺的世界中。
現在興腦海裡只有造鎮鬼塔才能將秦老夫人一家子人的鬼魂鎮住。否則在馮興的腦海裡就是一片鬼的世界。
朱開預料得到,這個禮拜馮興會睡得安然無恙。但是停藥之後,只要稍微觸動一下馮興那根敏感的神經,馮興的惡夢會更加厲害。
這些天馮興的心情很不錯。因爲馬上就要開工造鎮鬼塔了。這是他精神上的一顆定心丸。
“趙興,你的精神好了很多了,昨天晚上也睡得挺香的。”栁秀秀高興對馮興說,“林大夫的醫術真高明,以後你一定記住不要隨便停藥了。”
馮興點下頭:“秀秀你說的沒錯,林大夫的醫術真的很高明。昨天晚上我一覺醒來就天亮了,睡的好舒服。我相信林大夫一定能把我做惡夢的毛病治好的。”
“那是肯定的,林大夫的醫術那麼高明。”
馮興又點了點頭,然後咬牙切齒的說:“但是可恨的是那個斷陰陽,騙去老子的大院子。要是讓老子逮着老子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就是。”栁秀秀也咬牙切齒,“抓住斷陰陽那個大騙子,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可是那麼久了,不知警察局長那邊查到那個大騙子沒有。”
聽栁秀秀提起新來的警察局長,馮興一臉的怒氣:“姓蔡的那個狗東西也不是什麼好鳥,老子在他身上撒了那麼多的錢,就這麼一件鳥事都沒幫老子辦好。”
說到蔡局長,趙老三便領着蔡局長來了。
這位蔡局長叫蔡永發,四十多歲年紀,長的一副猴腮臉,煙燻得又黃又黑的牙和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先前他是一名軍官,受了傷之後在本地做了副警察局長。去年肖乃斌調到市政府,蔡永發就任警察局長了。
蔡永發貪財好色,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說他這陣子也常常做惡夢。聽說林大夫很會治療這種做惡夢的毛病,馮興一直在服用林大夫的藥,效果非常的不錯。因此過來問問馮興是否如此。他也想找林大夫瞧瞧他的這個毛病。
其實這是蔡永發的一個藉口,他的本意是來看看栁秀秀。因爲栁秀秀有一段時間沒有去他那裡打牌了。馮興也知道蔡永發想打栁秀秀的主意。馮興現在恨自己交錯了蔡永發這個朋友。見蔡永發看栁秀秀的那種眼神他牙根都快要咬斷。然而,馮興現在又不敢得罪蔡永發。他還得巴結蔡永發這棵大樹,他還得求蔡永發幫他逮住斷陰陽,追回被斷陰陽騙去的那份秦家大院的房契。
“哎呦,蔡大哥呀,你說的那個林大夫還真的了不得耶!”栁秀秀眉飛色舞的對蔡永發說道,“我家馮興昨天晚上服了林大夫配製的藥,一覺就睡到大天光啦!整個晚上都沒做夢了。你呀晚上愛做夢就趕緊去林大夫吧。”
“對對對,我一定去找林大夫瞧瞧。”蔡永發兩眼色眯眯的望着栁秀秀,“秀秀,你好久沒去跟你嫂子她們打牌了,是馮興不讓你去對嗎?”
“不是不是,我家馮興這段時間身體不適,我在家照顧他耶!”栁秀秀笑盈盈的說道。
“哦,原來是馮興身體不適?”蔡永發依然兩眼色眯眯的望着栁秀秀。
一旁的馮興咬斷牙根了,他真想一口把蔡永發咬死。
“哎喲,馮老弟,”蔡永發財轉過臉望着馮興,還帶着幾分責怪的說,“你身體不適也不告訴哥哥一聲,哥哥也該過來瞧瞧你啊!”
馮興有些尷尬的說:“一點不舒服而已,林大夫給配製了藥,服了藥之後就沒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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