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山,鴟尾峰,天龍大殿。
旭日的光輝涌入大殿,入眼處,金碧輝煌。
三位老者帶着木天成與諸位長老,拈香叩拜天龍派歷代祖師之後,並排高坐於大殿之上。
木天成則站立一旁。下面兩廂,分別站立着六位長老與隨後進來的二十多名內門弟子。
木天成又帶着手下長老與內門弟子,躬身拜過三位太上長老。
坐在中間的喬長老,擡眼打量下面衆人,緩聲說道:“明日便是二月初二青龍節。此時,東風解凍、蟄蟲始振,天地交泰、雲興雨作。乃是我九龍山羣龍擡首,乘時變化,興雲吐霧,縱橫四海之機。我弟子出遊,借天時之利,有天龍派列祖列宗庇佑,定會前途坦蕩!老夫籍以殘年,候爾等平安歸來!”
“定不負太上長老重望!”木天成上前一步,帶着身後弟子,恭敬施禮。
喬長老說完,眼睛微閉,再不看下面衆人。
木天成迴轉身來,劍眉立起,細目中精光閃爍,他衝着孟山微微頷首,爾後沉聲說道:“此行由孟長老出馬,攜我內門精英,明日一早啓程!”
……
木管事帶着幾個人來到車馬大院。林一四人忙上前拜見。
笑容滿面看着眼前神情恭謹的四人,木管事頗爲滿意點點頭,說道:“弟子出遊於明日啓程,車馬大院也要出趟差事,派出兩輛大車隨行。你等選出一人駕車便可!”
兩輛大車只要一人駕馭,另外一輛車自己會跑?
林一的目光,從木管事身後的金科、皮執事、韓繼身上掃過。
金科似有躲閃之意,韓繼面色坦然,皮執事則上前一步,對幾人說道:“此次出行,路途艱辛,非常人可擔此重任。木管事體恤我車馬大院,讓自己的外孫,武功高強的金科隨行駕車。還需一人,你四人中,誰去?”
皮執事見四人面面相覷,搖頭笑道:“若是你等難以抉擇,便由木管事來指派了!”
“不必了!我去!”林一平靜的說道。文倫忙扯着他的衣袖問道:“林師弟真要去?”
林一微笑道:“師兄弟四人中,我最爲年幼,對外面也甚好奇,想出去看看。”他對木管事躬身一禮:“還請木管事成全!”
木管事面上堆着笑容,一雙眼睛幽幽盯着林一,隨後掃視衆人,說道:“你等有無異議?”
胡萬三人搖頭不語,皮執事打量衆人一眼,對木管事說道:“林一年幼,正當磨礪之時,屬下並無異議!”
“不可——!”
衆人循聲望去,木管事身後的金科一縮脖子。
金科暗自叫苦,姥爺說此趟遠行歸來,便可讓自己憑功升爲執事。若是能有機緣隨船遠渡,以後的前程自是不可限量。只是想想與林一同行,他便十二分的不願意。
內心對林一的畏懼,讓金科忐忑不安,只是他話才脫口,已是暗悔不已。這個林師弟得罪不起啊!
林一眉頭一挑,眸光一閃,淡淡看着金科,問道:“金師兄,有何不可?”
木管事也是眉頭一皺,外孫出趟遠門不易,自己可不能讓金科受了委屈。
“不……不,林師弟平日……甚爲辛苦,不可慢待了林師弟的!”金科有些語無倫次,不知爲何,林一隨意一瞥,竟會讓他心生寒意。
想想自己被對方拿捏着的把柄,金科再不敢別出心思,忙對木管事擠出笑臉笑道:“姥爺……不,木管事,念林一年幼,出趟遠門着實不易,門內當厚加賞賜的!”
木管事笑容不改,卻暗道,自己這外孫是怎麼了,幾個月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以往性情迥異。莫非真是長進了?果真如此,這次讓他出去歷練一番,也不枉自己一番的良苦用心!
木管事一擺手,大度的說道:“既然如此,此次遠行,便由這林一與金科二人駕車去吧!你二人例銀加倍,先預支一年的。一應事例,遵循往年即可!”
交代完畢,木管事留下韓繼與皮執事,帶着金科離去。
外事堂出行兩輛馬車,相應事體自有一番準備,皮執事與韓繼囑咐了幾句後,便各去忙活。
胡萬三人圍着林一。
“林師弟,你這一去,要經年才能迴轉呢!”沈丁目含不捨,低聲說道。
“林兄弟,前行多磨,多加小心!”胡萬面色凝重。
文倫拍了拍林一肩頭,嘆道:“林老弟,別忘了大夥兒!”
林一看着眼前三人,半年多來的相處,歷歷在目。
“三位兄長也多多保重……!”
後山臥龍谷。
一隻蒼鷹在高空盤旋,不時發出幾聲戾鳴,尖銳而高亢!
“林師弟,何事喚我三人來此?”蔣方地問道。三人被林一帶來這臥龍谷,心知必定有事。
“我明日一早,要隨內門弟子遠行——!”林一看着三人,輕聲說道。
蔣方地大笑道:“出門好啊,老是呆在九龍山,誰都會憋悶的。呵呵!只可惜我等無此好運氣!”
林一嘴角微翹,目光平靜的看向三人。
代遠海躊躇了下,小心問道:“莫非,林兄弟從此海闊天空——?”
許月一直在細心聆聽,若有所思的盯着林一,眼圈紅了起來!
蔣方地收起笑容,詫異問道:“林兄弟,你喚我等來此,便是此意嗎?”
林一輕嘆一聲,對三人點頭道:“你我交好,林一不忍言語相欺。明日一別,後會無期……”
代遠海長嘆一聲,低頭不語。蔣方地忙手扶林一肩頭,不敢相信的問道:“林師弟此言不虛?”
林一也拍了拍蔣方地的手臂,輕聲說道:“明日便要離開九龍山,離開三位好友。林一心有不捨!只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許月雙手掩面,臻首輕顫,抽泣起來。林一走到許月面前,說道:“許師妹,我曾問你,你信我嗎!”
許月淚眼朦朧,忙不迭的說道:“小妹信師兄的!”
林一點頭說道:“我說有一天,師妹也能練那高絕的輕功!”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對蔣方地與代遠海示意道:“你二人也過來,我手中的冊子,是這幾日才錄好的,交與你三人修習!”
許月接過冊子,目含不解,隨即,驚喜與驚駭交替,把帶着墨香的冊子捂在胸口,失聲道:“‘龍行九變’,這便是聞名天下的輕功,‘龍行九變’……?”
蔣方地與代遠海忙圍着冊子觀看,見墨跡還是新的,冊子內有詳細的步法與功法,以三人的眼光看來,只有天下最高明的輕功,纔會有如此奇妙的步法與功法。
片刻後,三人從冊子上,收起戀戀不捨的目光,怔怔看着林一。
略作沉吟,林一微笑道:“這是我無意中獲得的,經修改補缺,此功法還算不錯吧!”
天下聞名的絕頂輕功,在這林一眼中,只能算不錯吧。三人心神有點模糊!
“此功法切忌外傳。在天龍派內,要更爲小心。這不是普通內門弟子所習的‘龍行九變’。要是被內門長老,或是掌門察覺,你等前景堪憂!”林一出言提醒三人。
三人這才恍然,蔣方地忙帶着興奮對許月說道:“這功法是林師弟留與師妹的,師妹要收好了,待我三人離開天龍派之後,再修習不遲!”
代遠海也點頭道:“如此最爲穩妥!”
許月擡起秀目,脈脈注視林一。
“林師兄,前途莫測,要多保重!莫忘了許月……三人!”
許月面頰不再羞紅,眸中卻盡是悽婉、無奈和牽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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