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
聽到這熟悉又刺耳的鳴笛我心裡就咯噔一下,整個人差點竄了起來,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初次來到這個廢墟,被圍困在樓頂的陰影。
不只是我,就連周圍這些人都被警報聲給嚇了一跳,交頭接耳起來,一下子屋子裡充斥着討論的聲音。
“不要慌,我着急你們來就是說這件事情的。”老大帶好了黑色面具,沉悶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了出來。
有預謀的?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緊接着說道:“這次的人一定要帶過來,絕對不能先被那個人給發現了,下場你們都看到過,甚至有的人還領教過,我們要壯大自己!”
“是!”衆人齊聲吶喊。
這段慷慨激昂的戰前宣言刺激了不少人,我都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口才,再配合上他說話的氣勢,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
這傢伙……
不簡單啊!
“出發。”他大喊一聲,那些人就你爭我搶的跑了出去,似乎是怕落於人後。
我留在比較後面才慢慢悠悠往外走,現在趁着警報聲出去肯定會遇到麻煩,而利用腰間這個鐵棍根本沒辦法自衛。
似乎也沒想到我走在最後面,擋住了他的路,便推了我一把:“你就跟在後面看看吧,先熟悉一下。”
“你知道是我?”我早就已經戴上了面具,有些驚訝他竟然還是認出了我,這樣僞裝和不僞裝根本就沒什麼用。
他很輕鬆地說道:“之前分辨不出來,但你到了我這裡之後,我就會記住你。”
在這裡之後?
我不解地看着他,但他根本沒有打算給我解釋,直接就繞過我走了出去,只剩下我一個人跟在他後面。
我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跟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模一樣的服裝,雖說有點怪異,但大家不都是一樣的古怪嘛。
先不琢磨這些了,聽着刺耳的警報聲這才讓我知道,現在竟然是白天,我都已經過了好長時間日夜顛倒的日子了。
沒有辦法使用電梯,我跟着他們順着樓梯走到了泛亞大廈的大門口。
大門口已經被鐵門給封鎖了,正有一個白麪跟門口兩個守衛交涉,而在我面前帶着黑色面具的老大加快了步子,直接走了過去。
也不知道他跟那兩個守衛說了什麼,然後便在四周掃了一下,點頭又說了什麼那兩個守衛才同意打開旁邊的小門讓我們通行。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我走過去不緊不慢地問道。
他只是瞄了我一眼:“你好像很喜歡問問題,跟着就行了。”
在心裡嘁了一聲,我就悶聲跟在後面,想不到這個傢伙還真是自大,真不知道這種性格有什麼好的。
在這裡我都已經算是好脾氣了,因爲我自己感覺自己性格各個點都比較收斂,如此我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就連我都有點受不了他這個自大的性格,其他的“我”就能夠忍受?
再看着他指揮其他人的時候,那些人似乎很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服從他的指揮,這樣下來這種不安定的因素就會慢慢膨脹,早晚有一天會出事。
現在這個反叛者的組織可是抗衡那個人唯一的希望,要是連這也垮了,單單依靠我可是半點希望都沒有的。
這下麻煩了,看來那個自大的傢伙完全沒有注意到。
大鐵門旁邊的小門被打開了,這些人有秩序地出去,最後一個是等在後面的我。
臨近出去的時候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這兩個黑麪守衛,面具上並沒有小缺口,應該跟那些人不是一夥的,但那個自大的傢伙竟然有辦法說服他們開門。
看來這份自大也不是白來的,的確有些手段。
一出去我就看見了破破爛爛的街道,不過這裡空氣遠比泛亞大廈裡面好太多了,我深深吸了口氣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同時我也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厲害,血液流遍全身,能感覺到活力源源不斷地充斥着全身。
太好了,這是恢復年輕的徵兆!
我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膀子,因爲衰老而有些模糊的視力也恢復了很多,遠處的建築能夠看得很清晰了。
咚咚——
我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因爲我正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嶄新的建築,就跟之前的世界一樣!
遠處是嶄新的大樓,高聳的大樓上有信號燈在亮着,這是達到一定高度的建築都具有的標誌,也是提醒飛機最低高度用的,在泛亞大廈上也有。
看了一會兒,我這才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竟然發現遠處破敗的建築正在不斷變成新的,而且還在迅速朝着我們這邊蔓延。
同時就聽見那個自大的我喊道:“分散成兩對,你們幾個跟我來,找到目標以後直接帶回去,二十分鐘行動時間,時間結束立刻回來,不管找沒找到。”
“是!”幾個人自動分開,看起來訓練有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那個自大的我走在隊伍最後面,但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呂子皓哪去了?
在我印象中他沒有跟着另外那隻隊伍行動,也沒有在我們這隊當中。
仔細回想一下,似乎我前不久呂子皓被自大的我勸說離開屋子之後,我就沒有再看見他了,一直沒有!
“快,別磨蹭。”自大的我不斷地發號施令。
我也沒辦法完全集中精神去思考,同時還要防止跟丟了,而且天知道那麼快蔓延的速度會產生出多少怪行人來,對抗它們可是一個比較頭疼的問題。
而且那些怪行人似乎會自相蠶食,然後變成只會吃人的怪物,好在那個怪物蠕動的很慢,不然還真是很……
忽然一個慘叫聲從我旁邊傳來,我本能的以爲遭到了襲擊,卻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有一個人掐着自己脖子倒在地上掙扎。
很快他就被人拖到了一個角落裡去,摘下了面具,我從那些人圍着的縫隙中竟然看到一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那些人就只是這麼看着他,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那個自大的我慢慢從腰間抽出了鐵棒,緩緩擡起了手,似乎馬上就要對一個突發病情而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下手了。
我一下子衝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架住他的胳膊讓他不能放下來。
“你,你幹什麼。”他一時間掙脫不開,焦急地看着我。
就在我試圖搶過他手裡的鐵棍時,竟然被周圍那人給拉住了,反而被按在牆上的我,而不是那個要出手行兇的他。
他摘下面具,一臉鬱悶地看着我:“你攔着我幹什麼,沒看見他……”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一個嚎叫聲,他根本顧不上我,直接回頭擡起手,鐵棒準確地砸在了那個人的腦袋上。
這一下速度很快,就像是已經準備好了的一樣。
我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着一滴滴的鮮血順着面具下緣淌下來,那個人也沒有了任何聲音,直接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他有用鐵棍在那個人的腦袋上補了好幾下,似乎是確定不活了才喘着粗氣停下來。
我看着他手裡的鐵棍和牆上都沾了不少血,而旁邊幾個人都很麻木,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了,根本沒有一點阻止或者內疚的樣子。
“你怎麼把他殺了?”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在這些人當中。
他丟下帶血的鐵棍,把手上的血在屍體身上蹭乾淨了,這才從屍體的腰間抽出一根不帶血的鐵棍放在自己腰間。
回過頭來他看着我:“要是我不殺了他,天知道他會變成什麼玩意兒。”
變成什麼玩意?
我指着已經沒有了生機的屍體,不解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只要有人在白天越過了警戒線,警報響起之後我們當中就會有一個人變成怪物。”
“這怎麼可能?!”我吃驚地看着他,然後看向其他人,似乎他們並沒有反駁的意思。
沒有理會我,他只是拍了拍手,讓一個人拖着屍體回泛亞大廈,其餘的人則繼續跟着他行動。
末了,他還回過頭看着我說道:“如果你願意繼續跟着我就來,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大不了帶着你的屍體回去。”
我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他們行動,看來我對這裡瞭解的還真是太少了,怪不得三十多歲的我曾經說過獨自一個人活不過兩個星期。
而且現在我才明白三十多歲的我爲什麼晚上行動,並不是因爲晚上出來活動的人少,因爲還有黑麪會出來搜查,而且比白麪厲害很多。
而是因爲白天不會觸發到警戒線,這樣就不會讓其他人枉死,或者說變成怪物來危害其他人。
回頭看着被拖回到泛亞大廈的屍體,守衛很容易就開門了,估計那些堆滿了屍體的房間就是這麼來的吧。
就耽擱了這麼一小會兒,嶄新的建築已經蔓延過來,能看到前面不足一千米都迅速變成了全新的街道,就跟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樣。
而且一千米只是一個眨眼的距離,緊接着我就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全新的街道當中,周圍便利店和商店都是彩燈閃爍,甚至有不少門口都掛了霓虹燈牌子來招攬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