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一下,想不到這麼快就被摘掉面具的那個傢伙給識破了。
可我動作上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至少我自己覺得是這樣,往前踏了一步:“你就這麼確定?”
似乎是被我自信的話給震懾住了,那傢伙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嘲笑地看着我:“就算你有兩個面具,但依照我對他的熟悉程度,你模仿的還不像,只是身手比我們好太多罷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被我這麼打嘴上都沒有服軟,索性我也就不隱藏什麼了。
“你見過他了是不是?”摘掉面具的傢伙陰沉着臉說道。
我毫不猶疑地點頭說道:“對,拜你們所賜,他已經死了。”
或許是這句話不太好理解,我也沒有想給他們解釋太多,要不是被他們圍堵,隊長也不至於受了內傷還冒險進入建築物裡,後來才被怪物給襲擊了,導致……
後面的事情我不想再去回憶了,深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重新盯着面前這個傢伙。
這時候倒在地上那兩個傢伙已經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有些憤怒地看着我,但明顯眼神中是拿我沒有任何辦法的。
摘掉面具的傢伙用鐵棍指着我:“這麼說你是找我們報仇來的了,剛纔怎麼不動手?”
報仇?!
我搖了搖頭,剛纔在樓下的時候我的確這麼想過,因此才追上來的,但現在看來根本用不到我了。
我一腳踏在了樓頂的屋檐上,看向下面,嶄新的街道上已經蔓延了整個城市,遠處泛亞大廈清晰可見,甚至能看見……
又是那個人!
是的,我再次看到了那個人站在泛亞大廈的樓頂,手裡正拿着什麼東西朝着我這邊看着。
由於距離太遠,我眼睛用力過度之後就開始發酸,想要看清楚也很困難了,不得不收回視線。
“報仇這種事情就算了吧,你們現在自身難保。”我嘆了口氣,說着就從屋檐上走了下來。
摘掉面具那傢伙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似乎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些磕巴地說道:“這麼說你放我們走?”
我伸出手,指着掛在他們腰上的鋼索:“留下一套鋼索給我,其他的你們留着用吧。”
聽我說完,他跟其他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立刻褪掉掛在身上的鋼索,着急忙慌地從通道口逃了。
我把鋼索掛在腰上,擡頭看着似乎從天空中傳來的防空警報聲,現在對我來說從樓頂走要比地面上快很多。
輾轉了幾個樓頂之後我發現體力下降很快,就停下來休息,回頭一看自己竟然已經走了很遠,只要再次恢復了體力就能一口氣到達泛亞大廈了。
我坐在樓頂的屋檐上休息,看着下面街道上晃晃悠悠行走的怪行人,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跟剛來到這個廢墟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可能是因爲那藥效的原因讓我有了高於常人的身體素質。
但對於那藥劑我完全沒有概念,不知道在這個情況之後還會不會有副作用,我現在這種“巔峰”狀態又能保持多久?
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我要趁着藥效還在的時候,一口氣解決掉泛亞大廈樓頂的那個人,找到那個衰老的我臨死前告訴我的事情。
就在我這般想着的時候,忽然下意識往下面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有一個人就站在街道上擡頭盯着我。
那人帶着白色面具,穿着跟我一模一樣,腰間還帶着一根鐵棍。
我腦袋轟隆一下,怎麼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就跟剛纔我站在街道上擡頭看那四個人的時候似曾相識?!
不知道是害怕什麼,我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
同時我也注意到,那些怪行人晃晃悠悠從那個白麪身邊走了過去,並沒有因此攻擊他。
最讓人不解的是那白麪緩緩朝我這邊走了過來,那些怪行人依舊沒有去攻擊他,擦身而過也沒有任何想法,就跟完全沒有看見一樣!
我緩緩地站起來,看着他慢慢走進了我所在的這棟樓。
那傢伙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所有的怪行人都不會去攻擊他,而且似乎他來的目標就是我,難不成……
該死的,我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
剛纔以爲輕輕鬆鬆在那四個人面前佔了上風,我就開始掉以輕心了,從那會開始就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說不定他就是跟蹤着我過來的。
砰地一聲,我感覺腳下都跟着震了一下,同時就看見通道的蓋子如同廢紙屑一樣被掀飛了出去,掉到樓下去了。
一張熟悉的白色面具探出頭來,脖子一扭就看向了我這邊,然後慢悠悠地爬了上來。
我看着爬上來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就皺了下眉,特別是看到他手套上有明顯摩擦的痕跡和油漆的顏色,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這傢伙不會是用拳頭……
樓底下發出咣噹一聲,應該是剛纔被掀飛的蓋子掉在了地上,這個動靜應該會引來不少的怪行人,或許還會引來其他小隊的人員前來。
但最重要是,這傢伙很有可能是用拳頭把那蓋子給打飛出去的。
下一秒我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傢伙比我高大一些,身材卻略顯消瘦,這身衣服在他身上並不合適,而我見過出現這個情況的人只有一個……
呂子皓!
沒想到我竟然被呂子皓給盯上了,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而且昨天是跟着另外一個分隊行動,那個小隊的人已經全部陣亡了。
就剩他一個,這位面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呂子皓。”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叫出他的名字。
沒想到他索性直接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張瘦窄帶着胡茬的臉,可眼神中卻比我之前見到要有精神多了。
完全沒有了酒鬼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卻顯得有些不正常,至於那裡不正常又說不上來。
呂子皓裂開嘴假笑了一聲,說道:“跟猴子似的跑的太快了,害得我追了好一會啊。”
“你跟着我幹什麼?”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不置可否地攤開手說道:“你是隊長啊,我不跟着你跟着誰啊,再說我身上也沒有任何裝備,你大可……”
見他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我立刻警惕地擺手說道:“你別過來。”
似乎呂子皓也沒有想到他剛剛邁出一步就被我叫停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用笑容掩飾下去。
“隊長,你在害怕我嘛?”呂子皓語氣中透着得意。
我也把黑色面具摘了下來,在腰間掛好,擡頭看他的時候我露出了一個認爲自信的笑容,可心裡卻有些在打鼓,這還是我在“巔峰”狀態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似乎很不樂意看到我自信的表情,呂子皓立刻就陰沉了臉:“你那是什麼表情?”
“這麼長時間我們都沒有撕破臉,這回你總該告訴我是誰把你帶到這裡了吧。”我學着隊長的語氣說道。
之前我就問過隊長,但他也不知道呂子皓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呂子皓已經開始活動手臂,然後有模有樣地揮了幾下拳頭,那架勢就跟要上臺打拳擊差不多。
好傢伙,看樣子是個練家子啊,這跟我印象中的呂子皓不太一樣。
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個呂子皓說不定是從那個之前的世界來的,有多少種“我”就會有多少個“呂子皓”,並不稀奇。
做完這些“熱身”活動,呂子皓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我身上,這倒是讓我有些一些不爽。
二話不說呂子皓直接電射過來,我只感覺一陣壓迫感襲來,看準了他的拳頭直接就擋了上去。
該死的,好大的力氣……
我幾乎用了全身力氣才接下了他這一拳,而且還不得不用了兩隻手,不然這麼大的力氣想必就連我的小臂骨都要折斷。
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我擡起頭驚愕地看着呂子皓,可他的出拳速度並不快。
同樣呂子皓也很驚訝地看着我,似乎沒想到我不僅看出了他的拳路不閃不比,竟然還硬生生接了下來。
下一秒我就感覺手上的力道消失,還沒琢磨過來怎麼回事兒,就看見他的拳頭從側面下方擊打過來。
我雖然看見了,但身體來不及反應,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咔嚓——
我明顯聽到了一個碎裂的聲音,多半是肋骨斷了,捂着傷處後退了幾步,這才避開了接下來的一拳。
該死的,看呂子皓出拳的路數明顯是練過,我這種普通人跟他打簡直就是肉靶子。
雖然這一下不足以致命,但疼痛可是絲毫沒有減輕,我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而且就連看的東西都有些發綠。
這種情況我知道,應該是因爲疼痛使膽汁分泌過多,所以我看的東西都泛着一層綠色。
“嘿嘿……”呂子皓壞笑地看着我,晃了晃他的拳頭。
不行,正常情況下我都不是對手,現在還肋骨骨折就更不行了。
忽然我看着呂子皓慢慢走近,那種可怖的感覺再次籠罩了我,跟之前一模一樣,會讓我覺得不跑的話就會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