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出乎張越的意料,整個地穴的頂部並沒有什麼守衛或者是一道大大的石門或者鐵門之內的鎖住這個地洞,而是由一條走道直接通往了地面。
地面之上是眼見的是一片竹屋,這些竹屋位於碧水青山之下,隱隱約約的還有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和霍霍的吆喝聲,這樣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卻顯得有一種別樣的融洽。
張越朝着那片竹屋走去,穿過一片竹林,原本顯得有些迷濛的景象出現在張越面前,當眼前薄薄的霧氣散開,張越看到的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數百個大漢正聚集在一個大大的火爐邊汲取着火紅的一種流動金屬將它們放進一個模板裡面,然後化作一大塊一大塊的金屬錠,朝着內部搬運。
似乎沒有在意張越的到來,這些大漢看也沒有看張越一眼,只是一再的做着他手中的工作,明明是一幫活人卻宛如機械一般。
穿過熔爐羣,出現在張越眼前的是一片鍛造臺,每一個鍛造臺上都站着三四個人,一人不停的朝着一塊風系魔石裡面灌注着神力,將自己的神力轉換成爲風系的魔力不停的鼓動着鍛造臺底下的爐火,一人正手持着大錘,叮叮噹噹的鍛造着各種武器的外形,而這武器的材料就是那些剛剛被凝固的金屬塊。
這裡的工作週期顯然要比大漢們製造金屬塊的週期要長得多,但是也畢竟不慢,在那些鍛造師們狂風驟雨的錘點下,一件件成品的武器被一車車的朝裡間運去。
但是張越知道,一件神器並沒有完全成形,因爲現在的武器儘管材質非凡,鍛造也算得上精細,卻無法具備神器應該有的神威,一把神器擁有神性和它獨特的靈氣,現在的這些武器顯然不具備。
或者說它們本身的靈氣並沒有被誘發出來。
張越仍舊朝裡走去,這裡就是整片竹屋的中央了,在一大塊由竹板搭建的搭臺上,高聳在半空,下不接地,不沾地氣,穿過竹屋的碧水小溪卻似乎被什麼奇特的力量吸引漂浮在半空中,宛如一條綵帶,在陽光下閃耀着七彩的光暈。
衆多的神靈分門別類的團坐在一起對着每一件武器用神力不斷的在上面刻畫着各種符印和神文,或者鑲嵌着各種具有神效的寶石,也就是在這裡各種武器開始被誘發神性,也開始有所區別。
有的武器天生帶有龐大的氣勢和殺性,被歸類爲上品,這些武器被傳遞到更深處,進行進一步的加工和打磨,而有些氣勢較弱或者乾脆沒有什麼靈氣的武器則會就此迴轉,或被丟到原本張越出來的地洞進行重新熔鍊,或是乾脆拉出去賤賣,差距由此產生。
張越的腳步還不駐留,繼續朝裡走去。
這回人數少了很多,只有區區十個人左右,將那些被新運進來的武器和之前的一些武器放在一起,擺着一個看起來頗爲宏大的魔法陣中,而這個陣中心卻是一把全身都閃耀着碧熒的神性光輝的長柄武器。
張越再次瞠目結舌,難道說,耗費了這麼多的功夫,流水線的工作,從熔鍊,鍛造,打磨,刻印這麼多步驟之後所爲成就的就只是最中央的那一把武器嗎?
看到這裡張越忽然有一種悲哀和一種別樣的聯想,那煌煌大千世界的芸芸衆生又何嘗不是如此,無數衆生在茫茫歷史中尋求超脫,從百中選一,到千中選一,萬中選一,億中選一,億萬中選一,這樣層層的打磨,層層的篩選,有人自暴自棄,有人灰飛煙滅,更多的人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沒有翻起任何的浪花,最終爲的就只是成全了別人,爲他人做了嫁衣。
這樣真的值得嗎?
張越不禁問自己,這大千世界,自己真的就是主角?自己就不能保證自己的萬兆苦修不會爲他人做了嫁衣?就像曾經的燃燈、彌勒一般?
他們苦苦追尋的大道不正是爲自己做了嫁衣嗎?自己的成就不就是正踩踏在他們的身上嗎?
這一刻張越分外的迷茫。
忽然在那最中央的那把長柄武器宛如鯨吞一般將自己周邊的成千上萬的武器中的靈性都吸納的一乾二淨,最後整件武器變的程亮,那碧綠的光輝不再只是浮在表面,而是容納進了它的材質,它的全部,量變終究引發了質變。
在這把武器成形的那一刻它周圍的千萬把武器頓時全部碎裂,成爲了一堆殘渣,常言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鍛造神兵何嘗不是如此?
“怎麼樣?有什麼感觸嗎?”張越裝過身看見一個身披白衣的老者正朝着自己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