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湊過來看了眼，“還真是，雖然無顏，卻是言辭傾城。我看你比那安如意還要出彩。”
安如柳收好賞賜，掃視了她一眼。“接下來又是乏善可陳的歌舞，你要繼續看下去？”
“也是，今天好像一日都走不掉呢，時間還早，做些什麼呢。”
安如柳起身。“隨我來。”
“你是在邀請我？真的嗎。”楚香沒得到答案，卻是高興不已的跟着去，完全把自家人忘得乾乾淨淨。
安如柳帶着她走回自己的院子。
“這就是你的院子，怎麼這麼冷清，人好少。”楚香略帶同情。“雖然我過的也不是很好，但好歹也不會這麼被無視。”
“有時候被無視也未必不是好事，你忘了安如意？”
“也是啦，皇上的年紀比我爹還大，要是讓我進宮我一定受不了，還是三皇子好，雖然他一直冷冷的。”楚香推開院子門。“話說你和三皇子很熟嗎，我看他似乎對你很特別。”
“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楚香低聲唸了遍，抖抖肩膀。“騙鬼呢，一面之緣能這麼熟？”
不過見安如柳不以爲意的走了，急忙又跟上。
“小姐，您回來了，剛剛有個公公送了好多珠寶來。”銀鷺說道，看見安如柳身後的楚香。“這位小姐是……”
“那是皇上賞賜的東西，珠寶玉器都好好收着，銀錢交給逐月處理。”安如柳坐下，給楚香倒了杯茶。“這是楚香。”
“唉，對，我可和那個楚相沒關係，你這麼介紹我喜歡。”楚香捻了塊點心。“嗚，好吃，這是誰做的。外面那些冷菜冷飯哪是給人吃的。”
“原來還是位吃貨小姐。”銀鷺偷笑道，不過奶孃的手藝可不是吹出來的，現在日子清閒了，奶孃沒事就去做做小點心，他們都有口福了。“我們家小姐對誰都是冷冷的，楚小姐你是怎麼和她相交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小柳柳你說呢。”
安如柳瞥了她一眼。“吃飽了就走。”若不是看在她剛剛奮不顧身的擋住上官屠蘇的劍的份上，也不會帶她出來填飽肚子。
“不要這麼無情嘛。”楚香立刻緊張，“不走不走不走。”
“楚小姐，我帶你去廚房吃吧，看樣子你是餓了。”
“好啊。”楚香連連點頭。
看着銀鷺帶楚香出填飽肚子，安如柳這才攤開那塊金牌，“如朕親臨，上官鎏龍還真是大手筆，不過我可不是安如意。”
“憑什麼憑什麼！”另外的屋子裡，美若天仙的女子臉上全然掛着猙獰，風采和氣度蕩然無存。
安如意一把揮掉桌上的所有東西。“氣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表姐……”
“走開，出去。”安如意隨手砸了個茶碗，賀雙雙急忙退開。“滾，全都給我滾，你們全都滾！”
周圍的丫鬟和賀雙雙面面相覷。
“你們都出去吧。”賀晴嘆口氣，撿起地上那國色天香四個字。“如意，你胡鬧什麼。”
“我心情不好，你們全都出去，不要來煩我。”緊閉着窗戶的屋內黑乎乎的一片
，賀晴隨手關上門。
“這可是御賜的東西，弄壞了會有殺頭之罪。”
“殺頭，今天那個賤丫頭那麼冒犯龍顏都沒有受罰，憑什麼處罰我？”安如意珠釵傾斜，面容粉白，就是衣衫都褶皺不齊。
“你在和那個賤丫頭慪氣？”賀晴將御賜的卷軸放在桌上，反手一巴掌揮過去。“現在清醒了沒？”
莫名捱了一巴掌的安如意難以置信。“娘，你打我？”
“我要你清醒點，你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
“身份，我這個嫡出大小姐只不過是偷來的，誰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怎麼說，說我名不正言不順。”安如意咬牙。“那個醜丫頭一出生就有一切，註定了就是嫡出。我們辛辛苦苦籌謀了那麼久得到了什麼。”
“爹對你不冷不熱，專寵五房，還不是因爲那個妓女和死掉的那女人有幾分相似？現在那個女人還懷上了孩子，我們一房的地位更加不保。”
“你記着，我是安家夫人，這點不會改變。”賀晴沉穩道。“那個賤人的孩子不會生下來。”
“好，你的地位萬無一失，那我呢？我苦心孤詣這麼多年，到現在都沒有出嫁就是爲了安家爲了你們。今天我精心準備也照你們說的引起太子的注意，可是那又怎麼樣，那個賤丫頭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和我平起平坐。我還聽見他們說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區別。”
“好了。如意，只有你纔是安家的嫡出大小姐，其他人什麼都不是。無論是安如眉還是安如雪都是給你鋪路的棋子而已，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賀晴用力的搖着失神的安如意。
安如意連連搖頭。“我不想嫁給皇上，那個老頭年紀比爹還大，誰知道他還能活幾年。”
“你想死嗎，這麼說。”賀晴捂住她的嘴巴。“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給皇上，你要做皇后，要做永遠的皇后。”
“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當然。”賀晴一手撐着桌子。“安家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女兒。”
“娘你的意思是……”
“皇上只是看上了你，但沒強行逼迫你進宮，或許不久之後機會將你忘了，而你要抓住機會在幾位皇子之中選一個，這纔是你未來的出路。”賀晴拿着梳子給安如意細細打理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至於那個小賤人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
“可皇上賞了他金牌。”
“無顏傾城，哼，你真覺得這是誇讚。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相貌，沒了容貌，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嫁入皇家，更不可能踩在我們母女的頭上。”賀晴對着鏡子裡的安如意。“笑笑，這纔是天鳳第一美人。”
安如意扯了扯臉皮，笑。“是，我纔是安家大小姐。”
“今日太子和五皇子都伸手去接你，可見太子對你並非無意，只是五皇子那裡……”
“別提他，我根本不肯能嫁給他。”安如意嫌棄道，就是五皇子的出身也絕不可能繼承大統。
“看來你是有主意了。”賀晴告誡。“別忘了太子已經有了一位太子妃。”
“只要日後能當皇后，側妃又算什麼，沒有人能一輩子都穩坐正房的位置，娘
，這可是您告訴我的。”安如意拉着賀晴的手，母女心有靈犀的笑。“憑藉我的姿色，我有信心能讓太子對我死心塌地，只是那個小賤人那裡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不喜歡的娘會替你擺平一切，今晚皇上會在咱們安家賞燈，你好好打扮打扮。”賀晴打開門。“你們進來給小姐換衣上妝。”
“是。”
安如意這才滿意，“小意，剛剛真是抱歉，我一時時常不小心燙傷了你，這隻簪子就送給你，你不會怪我吧。”
被她拉住手的小丫頭用袖子遮住手上燙出的一片水泡，低頭。“奴婢不敢。”
“不要怕我，那只是個意外。”安如意鬆手描眉。“我不希望在別人那裡聽見任何風言風語。”
“小意明白。”
“恩，把那件貴妃娘娘送的孔雀裝飾紗衣給我拿來。”
觥籌交錯，賓主盡歡，一日過半。
安如意精心打扮，準備晚上的賞燈，而楚香則是在安如柳的院子裡將肚子吃撐了個瓜。
“小姐，外面有人請。”
安如柳和楚香走出院子，遠遠就看見上官傾城站在樹下。
“三皇子。”
“三……三三皇子，嗝。”緊張的楚香沒忍住打了個嗝頓時尷尬不已。
“楚小姐看來偷閒的很愜意。”上官傾城寒暄了句，將目光落在安如柳身上。“安小姐現在可有空，陪我參觀一下安家如何？”
“我也去我也去。”
“不好意思，楚小姐，我現在有點餓。”
楚香頓時眉開眼笑。“我剛剛吃了個很好吃的點心，三皇子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去。”
等楚香折返回去，上官傾城邁步就走。
安如柳默默搖頭，這丫頭未免太好騙。“三皇子特地來此，是否要告訴我我已經通過了你的考驗？”
“你很聰明，提供的情報也幫了我大忙讓太子焦頭爛額。”上官傾城道。“不過卻讓我更加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在父皇面前也臨危不懼。”
“呵呵，三皇子就當我是個怕死的人，所以纔要千方百計的找個可靠地靠山。”安如柳陪同慢慢走。“臨城水患，被派去治水的是太子的心腹，我的圖紙自然也落在了太子的手上。”
“你果然知道我找你的用意。”
“三皇子大可趁此機會劫走救濟銀兩。”
“可數萬災民……”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數萬災民離了這車急救未必會死，可這卻是個讓太子失去民心的大好機會。”安如柳無情道，他人死活與她何干。“三皇子不會此時還悲天憫人的不願做吧。”
“他們都是天鳳的子民。”上官傾城皺眉，安如柳卻停住了腳步。“你這是爲何。”
“如果三皇子心底還有仁慈這種東西，那註定不可能坐上皇位，那麼我們就不是同路人，這條路還是及時分開比較好。”
“我只是在想太子一定會對這次的救濟銀糧虎視眈眈，該如何下手。”
“這是你的事情。”安如柳撇清關係。“這也當做我對三皇子你的考覈吧，客房就在那，三皇子自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