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糾糾纏纏關於剛剛那番真情告白之時,面前卻迎來一羣不速之客。
安如柳對嘮嘮叨叨的蘇墨君挑眉,明擺着將事情丟給他處理。
蘇墨君反看着她,這羣人怎麼看都不是來找他的,某人這麼衝動的衝出去難道就沒考慮過善後?可不是他無情,而是有個能幹媳婦他纔不想搶風頭呢。
明白了蘇墨君眼底那袖手旁觀之意,安如柳就知道他小心眼犯了,還在爲了剛剛自己不肯承認的事情記掛。
這兩人這番眼神的較量落在旁人眼裡那可就是明目張膽的眉目傳情,周圍那些來看熱鬧的或者擔心或者別有用心的王公大臣們自然不敢開口。
而上官傾城卻是垂目,將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壓在心底,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安如柳,那個男人憑什麼!
慕容鳳岐則是無比驚訝,安如柳坐下的流星那順從的模樣是自那以來從未見過的,這個女人竟然安然無恙的馴服了流星。
“公主可安好?”幽黑的雙眸裡星辰璀璨,隱約之中透着光亮。
“多謝皇上關心,如柳並未受傷。只是這匹好馬……不知皇上先前所言誰能馴服他便可帶走可是真的。”提及流星,安如柳是難掩眼底的開心,落在那幾個男人眼裡更是一抹驚豔,比起平日裡她的噤聲冷漠,這一笑可謂是難掩風華。
蘇墨君伴着她下馬用力攬着她的肩膀宣誓主權。“你看你開心的,哪有這麼問皇上的,皇上一言九鼎自然說話算話。”這看似是在責備安如柳失了禮數,實際上卻是堵住了慕容鳳岐想找藉口推脫的心思。
“自然。”慕容鳳岐不得不鬆口,這是那人留給他最後一樣東西,他是萬萬舍不掉,可是如今……話鋒一轉,“公主可知道這流星的來歷?”
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好馬兒還有來歷嗎?”這句是仰臉問蘇墨君,隨即摸着流星的腦袋。“看來你還真是個有故事的好馬。”
慕容鳳岐見她好似全然不知的模樣,眼底的鋒芒更是尖銳,刺探,“這馬原爲南暨戰神所有,是她的戰馬也是摯友。薰兒意外身亡之後流星就不接觸任何外人,甚至是連朕都無法靠近半分。”
“原來你叫流星啊,果然好名字。”安如柳似乎沒聽見一樣只顧着逗弄流星,流星大大的馬眼翻動,主人還真是越來越會裝了。
慕容鳳岐透過安如柳的側身,似乎看到了一抹重合的身影,那麼熟悉,可是,這不可能。“不知道公主可否告訴朕你是如何馴服流星讓它心甘情願跟着你!”
安如柳心底冷笑:慕容鳳岐,我在你面前那麼久你絲毫未曾懷疑過我的身份,可是如今你卻竟然因爲流星而動搖,試探懷疑,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愚蠢。
這番話她無數次的想要丟在慕容鳳岐面前,看着那不信鬼神的人臉上的冷靜一絲絲龜裂,看着那信口雌黃欺騙所有人她是死於意外的人是否還能那麼不要臉,可是如今她卻沒有心思那麼做。
不知道爲何,她甚至想要斬
斷和慕容鳳岐唯一聯繫的那些回憶,用安如柳的身份這麼繼續其實也很好……
見她不吭聲,慕容鳳岐更是步步逼問,連他都沒發現自己聲音中帶着的迫切和希冀。“方纔看公主的身法甚爲熟悉,不知道是否曾經得到高人指點。”那個高人不必說就是指柳薰,他與柳薰青梅竹馬,她上馬的姿勢,習慣,彎腰的角度,他是最清楚不過。
一個人可以變了一切,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習慣卻是無法改變。先前他認爲柳薰已經死了,所以對此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在看見安如柳帶給他那熟悉的震撼之時,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心底那點死灰復燃的希冀。
不過慕容鳳岐畢竟是慕容鳳岐,他不會像上官傾城那樣爲了感情而不擇手段,那些手段他只會用在政治上。他也不信鬼神,因此他所有的希冀都在於柳薰沒死,而安如柳給他的熟悉感是源於曾經碰見過柳薰,不過光是這一點他就無法遏制冷靜。
曾經她無數次渴望看見那個榮辱不驚的男人有一絲超出掌控的崩潰出現在那張臉上,可是當她真的從那人細微的毛孔收縮中看見那埋藏在深處的變換之時,安如柳心中只有嘲諷和厭煩。
慕容鳳岐還在希冀什麼,柳薰沒死?繼續傻傻的心甘情願爲他鋪路對付天鳳?還是相信他的那些謊話,等着有一日這個人會爲她放棄一切?也許當初那個柳薰真的可能爲了所謂的愛而傻傻這麼做,可惜如今她不是柳薰,而是安如柳。
她有了新的生活,也不會在爲了那茫然無助之時伸出的一隻手而動容,更不會認爲那曾經親手毀了她一切希望的人還會是拯救她的唯一希冀。
因爲她不是柳薰,不會再讓柳家,安家,甚至任何一個人輕視她,她已經足夠強大。因爲不需要,所以慕容鳳岐拋出的那些誘人的溫暖如今在她眼中只是多餘。
“公主,請你告訴我!”慕容鳳岐再次沉聲詢問。
蘇墨君突然心底有些慌張,他不知道沉默的安如柳是否會因爲慕容鳳岐的後悔而動搖,畢竟她的過去裡沒有自己。
但在看見安如柳像是求助一樣送來的目光,一切的忐忑不安全都化爲烏有,無論以前發生了什麼,如今她所信任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正如她對上官傾城的決絕和對慕容鳳岐的無視。
至於慕容鳳岐,蘇墨君嘴角掛起一抹涼薄的笑,等殺了人毀屍滅跡之後再來後悔是不是太遲了,比起上官傾城,他更該死。“皇兄,不知道你所言的高人是何方神聖,臣弟倒是也想見見。”
“朕在問公主。”
“如柳剛剛纔馴完馬疲憊的很,如今該好好休息,皇兄可別嚇着她。”
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這賢王竟然好大的膽子這麼駁斥皇上的話。
不過這又悄悄讓一些隨行的女眷羨慕不已,看看人家賢王多體貼,爲了自己妻子不惜得罪皇上。
還不知道他們這無意之舉已經悄悄將自己的形象給樹立高起無數倍,成爲日後南暨的模範夫妻代表的安如
柳無奈,既然她的夫君這麼希望她柔弱點而自己也懶得搭理慕容鳳岐那就從了他好了。
於是果然一臉蒼白似乎很疲憊的靠着蘇墨君用來印證他的說法。
一旁將這一幕全都盡收眼底的流星不屑的甩甩尾巴,他那個主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纔精神十足現在說暈就暈,當別人都是傻子了不成。
周圍的幾個被當成傻子的當然全都面上掛不住,但他們也不能真叫御醫來戳穿這對不要臉夫妻的假話吧,再說就算御醫來了本事再厲害也不能判定人家累不累吧,所以這不要臉的夫妻要裝起來他們還真就沒辦法了。
“是嗎,我看剛剛公主的精神還挺好的。”聰明的人不說,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聰明,就像這位。
安如柳懶懶的擡眼看了眼柳盼,依舊懶散靠着蘇墨君。“貴妃沒聽過迴光返照嗎?”
“你!”
“別胡說。”蘇墨君不滿,哪有這麼咒自己的。“皇兄剛剛說着駿馬難馴,可馬也和人一樣,有喜好就有弱點。”
“此言何解。”慕容鳳岐見他還算收斂了些許,追問,不過目光卻未從安如柳身上挪開半步。
“幾位請看。”
甩着尾巴的流星一下子又成了萬衆矚目,就在他納悶那個討厭的纏着自己主人的男人要做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讓馬氣死的話。
“依照流星的外貌看來似乎也到了交配的季節。”蘇墨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男歡女愛本就正常,何況馬兒,我與如柳夫妻情深,那這流星自然也是看上了我家叢雪纔會如此。”
這話說得!安如柳暗自掐了一下不要臉的男人,她家流星纔不是這麼沒出息的馬。
那是當然,似乎是聽到了主人的心聲,某馬也勃然大怒的嘶鳴了一聲,不過卻無意中驚到了旁邊的白馬。
低頭吃草的叢雪閒閒的擡眼看了流星一眼,這公馬又在發神經。
只是這麼一眼,流星頓時安靜了不少,雖然那個男人不是很靠譜,但是他的馬還是個美女馬,這麼說來他好像也不吃虧哦?
馬兒的心思是直接的,看到對方不躲不閃,就是看上眼了,流星和叢雪本就都是血統高貴的千里良駒,平日裡眼高於頂,可對方和自己相差無幾這興趣就來了。
於是就看到流星嘶鳴不滿,而叢雪淡淡掃了眼他就安靜了下來,還撅着馬屁股和叢雪一塊吃草去了,似乎就她那的那片草特別香。
“看,流星不是已經表明態度了。”指鹿爲馬,顛倒黑白,蘇墨君一向拿手。“英雄難過美人關,良駒也要好馬配。”
“賢王是說這匹馬是因爲看上了你的那匹白馬?”柳盼不以爲然嘲笑。
“當然。”好像沒聽出她話裡的嘲諷,蘇墨君反問。“否則連娘娘都無法馴服的寶馬怎麼會被公主這麼千金小姐所馴服呢。”
柳盼聞言,點點頭,那是自然,她都沒馴服那女人肯定更沒實力了,不過這話怎麼聽着就是有些彆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