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賀方的這一句話無疑提醒了我們,先前,我們一直對那個出現在石室門縫中的怪物心懷顧慮,但是,進入這個封閉的石室以後卻忽略了這個問題。從我們來到這個地方,再到我們進入這個石室,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那個體型龐大的怪物,那麼,他到底又去了哪裡呢?
張賀方又問了一遍寶爺這個問題,但是,寶爺那邊的回覆也是一樣,他們也並沒有發現那個怪物的蹤跡。
一時之間,大家感到十分困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進入石門以前,我們看見那怪物的眼睛就足有一個小燈籠的大小,這說明它的體型已經足夠龐大了,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地宮之中平白無故的消失呢。
不知爲什麼,我想起了張賀方的幻術,情不自禁地說道:“那會不會是我們的幻覺呢?”
張賀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要說那是我們的幻覺,可是,施術者又是誰呢?再說,總不可能三十一年前的經歷也是幻覺吧,那些人可是實實在在地都死掉了。”
大家都十分緊張,連忙查看了一下石室。說是查看,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因爲石室就這麼大,裡面有沒有怪物,我們一眼就可以看到了,但是,無論是我們這一邊還是寶爺那一邊,都找不到那怪物的任何蹤跡。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第二種可能了,那便是,這裡絕不是葬坑的盡頭,這裡一定有某些機關密道,否則,那怪物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消失。
但是,我們在四周的牆壁上摸索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任何的機關之類的東西,只在牆壁的最上方挨近頂棚的附近看到了密密麻麻圍城一圈的手腕粗的黑洞,而那些黑洞看上去應該就是保持空氣流通的氣孔,況且,它們的位置很高,我們根本就碰不到。
這個時候,斌子說道:“會不會這些坐棺本身就是機關呢?以前,我也下過不少墓室,也經歷過許多次這樣的類似於密室的石室,我記得有一次,機關就是由棺材觸發的。那些棺材一方面安放着一些無關緊要的隨葬人員,另一方面,棺材的底部就緊連着石室內的機關,只要稍微挪動一下,機關就會觸發,密道就會顯現出來。”
張賀方看了看斌子,說道:“的確有這種可能。”
我說道:“反正現在情況都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吧。”
斌子和張賀方點了點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大家包括卜瑾和小夏都開始去嘗試着移動那些六角坐棺。這雖然是我提倡的,但是,眼看着那些詭異的發着綠光的坐棺,我心裡還是有一些發怵,心說會不會我一碰那些棺材裡面就會突然竄出一隻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呢?
我心驚膽戰地嘗試着轉動、移動那些棺材,還好,我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但是,讓我難以忘懷的是那些棺材的重量,按斌子的話來說,一般的坐棺都不會有槨,但是,這些棺材還是沉的要死。我去看這些棺材的材質,也不是石棺也不是青銅棺,摸上去跟木質的棺材沒什麼兩樣,但是重量卻讓人吃驚。
沒一會兒工夫,我們幾個人就累得滿頭大汗了,這樣也有好處,當我們十分疲憊的時候,也就沒有功夫去瞎想一些並不存在的事情自己嚇自己了。
但是,當所有的坐棺都被移動了之後,仍然沒有出現什麼暗門,我們所處的情況沒有一丁點的改變。這多少讓我們有些灰心喪氣,張賀方用對講機跟寶爺那邊的人聯繫,寶爺也說他們那邊也是一籌莫展。
大家都很疲憊,就席地而坐吃了兩塊壓縮餅乾,喝幾口水,繼續想辦法。
小夏一邊吃一邊不客氣地說道:“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機關啊,我看我們還是先把這些棺材都查看一下吧,沒準我們要找的法器就在這些坐棺裡面也說不定呢。”
說到這裡,我不禁問道:“你們一直在說什麼法器法器的,說真的,你們知道那法器長什麼樣子嗎,你們就那麼確定是金杖?”
張賀方搖了搖頭,道:“我們不確定會不會是金杖,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肯定是類似於手杖一類的東西,這一點我們南巫的人是有共識的。”
“哦?”我道:“你們憑什麼這樣說?”
“在我們南巫之中,關於古蜀國的法器有這樣一段描述:‘法器藏於罪人之手,取之須得侍者之命’。”張賀方一邊嚼着壓縮餅乾,一邊從裡懷裡翻出一張牛皮紙,說道:“而且,這是一張臨摹的圖畫,在我們南巫中,相傳巫宗復生之時將會是這樣的。之前一直沒有給你看過,也是因爲覺得沒什麼必要。”
我接過牛皮紙,攤開一看,只見上面畫着一個似男似女的人,他有着男性身體的強壯,面目五官卻又如同一名柔弱的女子,那人的胸前戴着一塊玉牌,臉上帶着一個面具,即便如此,女性的五官還是能夠看清楚,在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根權杖,這根權杖看上去有些奇怪,它並不長,如果按照人物之間的比例來看,目測還不到一米,而且因爲是畫,所以也難以辨別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材質,只能知道那權杖看上去並不直,而且權杖似乎是一節一節組成的。
我看了一會兒,說道:“等等,我覺得不對勁啊,六御侍者共同助巫宗復生,可是,這裡面一共纔有三件法器啊。”
張賀方用手指在牛皮紙上點了點,說道:“你看,這人形男貌女,這就分別代表了天御侍者和地御侍者,那塊玉牌代表着東御侍者的法器,黃金面具代表南御侍者的法器,手中的權杖代表着西御侍者的法器。”
“是啊,可是這樣一來,不就少了北域侍者的法器了麼。”我想起在來到四川之前,張賀方曾經在梁贊失蹤以後聯繫秦爺去北方的紅山文明中調查,不禁說道:“你派秦爺去北方的紅山就是爲了尋找最後一件法器吧。”
沒想到,秦爺卻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所謂的北域侍者的法器就一定是在正北方的,因爲嚴格意義上來講古庸國也並非是南方,在古庸國以南還有古越國,而我們現在所在的古蜀國嚴格意義上也並非是正西方,六御侍者雖然名義上分爲東南西北上下,但是,他們並不一定就在特定的方位。”
我點點頭,明白了張賀方的意思,說道:“我明白了,這就好比說,我是天御侍者,但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那麼,你派秦爺去北方的紅山又是爲了什麼呢?”
張賀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說道:“爲了找到範繼雲,還有就是爲了確定你是從哪裡來的,其實,六御侍者之中,你的出現一直都是一個謎,經過幾個古文明的類比,我懷疑你應該是範繼雲在紅山文明中發現的。”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把牛皮這疊上,還給了張賀方。
大家吃飽之後,不敢多做休息,張賀方就道:“我覺得小夏說的也有道理,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密道,但是,我們也絕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即便有些不敬,但我們還是要這樣做——開棺!”
說罷,大家就開始準備走向擺放在牆角中的那些坐棺,但是,就當我們正要起身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在石室入口的地方竟然蹲着一個人影。我驚叫一聲,大家去看,頓時打了個寒顫,只見那人影渾身赤裸,皮膚呈現出藍灰色,身上還有一些腐敗的傷口,大家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蹲在那裡的,只是看到那東西看到我們的反應突然歪着頭,竟然咧嘴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