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后羿崑崙求藥還,始知鴛侶羨神仙。
嫦娥眼淺拋恩義,王母心深贈妙丹。
回首前緣已空夢,當時後路唯廣寒。
蓬萊也講名與利,遍地庸塵掩靈山。
——擬作七律《后羿》。
胡不二哄得王九哥替自己做事,自有他的一番打算,這王九哥,不管怎麼說,拉攏過來,就是自己的助力。胡不二此時頗想擁有自己的勢力。
在胡不二看來,靈脈失了,固然是一個損失,但若是能拉得托鉢僧的虎皮做自己的大旗,弄幾個手下小兄弟,自己做個老大,也是挺好的,而且,他自有繼續哄住王九哥的後招。
胡不二心中得意:什麼叫足智多謀?哈哈,就是我胡不二!
胡不二怎麼哄住王九哥,後來又怎麼拉幫結派,逐漸做大,這裡不再多說,且說那王九哥。
王九哥有他的一幫子狐朋狗友,經過他一番吹噓,胡不二的形象在那些人的心中可就高大尚起來了,這麼高大尚的一個胡不二,想要打聽什麼星門,於是王九哥手下那些人都紛紛去爲他打聽。
卻說胡不二,回來向托鉢僧報告道:“仙爺,小修我今天冒險去會仙城裡打聽了一圈子,託了個朋友,估計不久應該能打聽得出來星門是怎麼回事;
不過,仙爺您老人家可得多指點指點小修,那會仙城裡有小修的仇人,那傢伙有背景有靠山有實力,他不許小修隨便進城啊!”
托鉢僧笑道:“有一種功法,叫做和巨靈掌大手印,但你沒有達到玄道境界,我傳了你,你只能練成‘僞巨靈掌大手印’;雖然多了一個‘僞’字,但是也足夠你震懾一般對手了。
何況我先前指點你的,都是修煉方面的要義,你只管努力修煉,提升自己,有背景有靠山都不是自己的真本事,有實力纔是真本事。”
胡不二連連點頭。
在托鉢僧面前,胡不二的表現的確很是乖巧,托鉢僧本來就沒有留意過什麼鑑人識人之術,一時間竟被這胡不二矇住了,並不知這胡不二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更有那麼一天,大約是托鉢僧委託胡不二打聽星門的第四天,或者第五天吧,胡不二來向托鉢僧報告打聽的結果如何時,發現托鉢僧正獨自飲酒。
胡不二情知好酒之人,無非兩類,一類是真好酒,一類好的是借酒澆愁,胡不二察言觀色,覺得托鉢僧首先是真好酒,但究竟有沒有借酒澆愁的意思,卻是不得而知。
胡不二大着膽子,按自己的估算,湊近前來,眼裡頗有些想飲酒的意思。
托鉢僧看了,哈哈大笑,他是根本沒想到胡不二是個會耍滑頭的傢伙,反而認爲這傢伙挺實在的。於是托鉢僧就邀胡不二也飲上兩杯。
胡不二的酒量,那是不能跟托鉢僧相比的,又因賽猴酒十分地醉仙,胡不二也想豪邁一把,雖然沒有大塊的肉可吃,但是大口喝灑的酒卻是頗有,果然喝醉了。
胡不二醉了,反倒投了托鉢僧的胃口,其實胡不二本也是借酒表現自己,讓托鉢僧覺得自己是個豪爽的人。
胡不二醉眼朦朧地問:“仙爺,小修斗膽請教,您的法號是什麼?”
托鉢僧哈哈大笑:“我麼,法號明塵和尚,人多稱我叫托鉢僧。”
“原來是明塵師父,托鉢僧仙爺,仙爺,您爲啥不肯收小修做個徒弟呢?小修我其實十分崇拜您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托鉢僧只以爲胡不二是酒後吐真言,哪裡知曉這胡不二其實是個心機婊。
胡不二忽發悲聲,道是自己受那會仙城慧仙劍客的大弟子快劍潘安的欺辱,托鉢僧怒道:“胡不二,你別這麼沒尿性,等我的道友出關了,老衲幫你一把,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胡不二道:“仙爺,靠您幫我一把,有什麼意思?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爲好漢,我不要你幫,我要自己跟他快劍潘安鬥上一鬥,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
托鉢僧聽了,更是不知不覺間鑽入胡不二之彀中矣:“胡不二,男人嗎,就得有這麼點志氣!好!好樣的!我已經教你巨靈掌大手印功法了,再送你一件九品靈器,如何?”
托鉢僧一高興,答應送給胡不二九品靈器法劍一把,胡不二道:“若是能得您老人家收作記名弟子,我倒是覺得比送我九品靈器法劍還好哩!”
托鉢僧也是頭腦發熱,擺開火童鼎,就在半醉半醒之間即行煉製,果然爲胡不二煉製了一柄九品靈器法劍。
當然,九品靈器法寶天劫之下,托鉢僧也罷,胡不二也罷,兩個酒也都醒了。
胡不二千恩萬謝地接了法劍,托鉢僧覺得似有不妥似地告誡了胡不二:“胡不二,你拿着老衲煉製的法劍,不許作惡,知道不?”
胡不二道:“知道了!師父,謝謝師父。”
托鉢僧不願意作胡不二的師父,根本就答理。
胡不二覺得托鉢僧這人還是很好哄的,心裡也是暗自得意:麥季損失稻季補,失了靈脈,我得了他這麼多的指點,又學了巨靈掌大手印功法,又得了法劍,也足夠顯擺一番了。
胡不二告辭,前去那會仙城外三裡橋見那王九哥,將九品靈器拿出來一諞,再吹個天花亂墜,登時就把王九哥的心情就給逗起來了,那也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王九哥眼熱不已,問道:“胡師兄,你到底幫師弟我墊過話了沒有?這樣的師父,我也願意認啊!”
胡不二笑道:“師弟,就算師父不認你,我不是認了你了麼?”
王九哥聽了,怒道:“你認我?這算個屁啊?嗯?不對,你說什麼?莫非你一直是利用我,騙我?”
胡不二道:“哪裡啊,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嘛!我這記名師父,今天跟我說了,他和他的道友路過我們這裡,很快就走的。
我估計,以我師父他低調爲人的性格,可能不會在我們這個星球上出什麼名的,但是有一點,他走後,我承認你是我的師弟,那別人誰敢說你不是?
還有,我將記名師父教我的功法,傳給你,你不也一樣受用?別人看了,只會相信我們就是師兄弟嘛!”
王九哥聽了,嚥了一口唾沫,問道:“胡師兄,這樣麼,將就着也行吧。”
“什麼將就着也行?我跟你說啊,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大師兄,侈要唯師兄我馬首是瞻,明白不?你好好地做事,閒下來,我將記名師父教我的修煉要義,傳授給你,我們共同修煉,共同進步,共同創一番修仙大業,將來也能混個城主什麼的,不也挺好?”
王九哥聽了,心悅誠服!當時就成了胡不二的鐵桿小弟,更不要說以後了。
王九哥貼心地問道:“胡師兄,你剛纔說了,我們那記名師父,低調爲人,不可能在我們這個星球出名,而且還是個路過我們這裡的,那麼他們一走,我們可不就是沒有靠山了嗎?”
胡不二道:“只要能打聽到星門是怎麼回事,我就有辦法,你先說說,憑你那幫兄弟,辦事又認真踏實,又幹脆利索,星門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王九哥道:“胡師兄,星門的事情,已經打聽得了一些,據說再過七天,那玩意兒在離我們這裡三萬裡上方天空中就自動開啓了,方向 是東南方向。至於那星門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還真的打聽不到啊。”
胡不二沉思了一番:“行了,這麼着也差不多了嗎?我那記名師父,人家是大能高手,有了這麼多消息,他肯定自己也能查得到了。”
王九哥道:“星門的事情,就這樣了,那你說的‘有辦法’,究竟是什麼辦法?”
胡不二笑道:“師弟,我們倆得吃點苦頭,這個叫做苦肉計,懂不?”
胡不二跟王九哥說了一圈子的話,將這苦肉計怎麼施行,說了個透徹,王九哥初時還不同意,但是聽着聽着,也就同意了。
卻說這一天,胡不二還沒來向托鉢僧報告打聽星門的情況進展得怎麼樣了,李詩劍卻是閉關結束,來渡天劫。
渡劫之後,李詩劍向托鉢僧道:“明塵師兄,我覺得我快要晉階玄道境界了,特別是我這桃源珠得了這半截靈脈之後,內部變化很大,我的實力提升更快哪!”
托鉢僧笑道:“我們弄到的這靈脈,人家胡不二說了,這叫混元靈脈,不同於一般的靈脈,而且,人家胡不二是先到未先得,被我們給得了呢!”
李詩劍聽了,不由得就問道:“明塵師兄,胡不二是何許人也?”
托鉢僧就將胡不二的事情給李詩劍解說了一遍,又道:“這胡不二也是個性情中人,我覺得過意不去,特地做了些補償。”
李詩劍聽了,也笑道:“既是性情中人,我們便不能虧待人家,何況我們的修爲境界比他高多了,豈能以大欺小?”
托鉢僧點頭道:“我自然是這麼想的。”
李詩劍道:“此地靈脈雖然被我們挖了走了,但靈根還在,不如我幫他佈置個聚靈陣,這樣既有助於他修煉,也有助於讓這靈根早日發芽,再長出靈脈來。哈哈,這也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吧!”
托鉢僧一豎拇指,讚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他二人是說幹就幹,佈置一個聚靈陣也不是什麼難事,兩大陣道大師級人物同時出手,不久就佈置好了。
卻說佈置好了聚靈陣之後,託鉢與李詩劍反而都覺得無事可做,都在那裡乾等起來,只盼那胡不二早點兒過來,報告那有關星門的情況,究竟打聽得怎麼樣了。
托鉢僧道:“按照往常,這胡不二現在也該來了喲!”
李詩劍也道:“我這閉關結束了,也不想在這兒久呆了!”
二人邊等待邊說話,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遠遠地,就見一個傢伙,揹着一個人,往這邊風遁而來。
托鉢僧擡眼看時,那揹着人的不認識,被人揹着的,卻正是胡不二。
托鉢僧和李詩劍都詫異。那人揹着胡不二來到近前,不多說話,只說:“胡兄,是這裡不?”
胡不二掙扎着爬下來,向托鉢僧施禮:“仙爺,星門的事情打聽到了。”
托鉢僧沉聲道:“好!星門的事情先別急着說,你先跟老衲說說,誰打了你,竟把你傷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