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華帶着這種好心就把自己所聽到的話做到了知無不言。
“我聽我老家的人說,那些謠言是從後山蔣才高的老婆嘴裡出來的,他們還說,蔣才高的老婆也找了他們,就在你開會的那天早晨。”
“是嗎,他們是如何說的呢?”
曹書記有些迫不及待。
盧華老老實實地告訴曹書記,我是聽說的,好象他們是這樣說的:
那個夏天本來到冷水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從沒安好心,不要以爲他做了那麼一點事就把他擡得老高,他一個外地人還能把我們帶到那裡去,他所搞的工作全是縣上人給他安排好的,他那有那麼大的能耐。
夏天搞工作有別人給他安排着,當然也有他獨創的地方,對搞女人他可沒有上級來教他,他利用自身的優越條件,如何把女人的心收買,他纔是有能耐。
我們和曹書記家雖然是親戚,但我們和他不一樣,人家是幹部,昨天才高才從曹書記家回來,也沒聽說曹書記給他交待啥,他們還問才高的女人,是不是才高教你說的,你猜她咋說,你不要說給才高聽,他要我把這些話傳出去,說是對書記有利,也好讓那個夏天早點回他縣上去。才高還說只要我把這些話傳到冷水街上去了,他就會把我想要的那套毛衣給我買回來。
蔣才高的老婆在人前說得唾味飛濺,我家的人還好心提醒她,可不要亂說,上面的事我家那個從來都有不和我說。
見我家那些人不理她,她竟然說,你們不信,馬上我就上街去,街上劉三姐是我的親戚,我讓她幫我做傳話筒,到了下午你們就曉得了,我把家裡人都叫過來,要他們不要亂說,還給他們說,那是才高他老婆亂說的,曹書記纔不會讓才高去幹那些事的。
後來我也想,咋有那麼巧的事。老曹呀,是不是你真的從中做了手足喲,夏天對我們的生存並沒構成威脅呀,他所做的事,還不是爲冷水的老百姓所作想,也沒影響到你我的地位的,我本不想提起的,但今天王縣長所講,我認爲十有是徵對你的。你從他講話後就臉色不好,晚上吃飯時你又說頭痛,回來後你一反常態早早地要睡,當我和你閒聊時,你卻時時提到縣長的話,別人不懷疑,我也懷疑呀。
盧華完全一副和曹書記探討的口氣他也想讓曹書記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老曹想玩個花樣什麼的,我盧華也明白着呢。
“那縣長是不是也找你談過。”
曹書記恨不得把表弟撕成八瓣,他想證實縣長的話的來源。
“縣長沒有找我。”
盧華眼巴巴地望着曹書記,其實他多想有這樣的機會,可是縣長並不是那些麼好見的。
“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沒必要和年輕人過不去,就算夏天不是你心裡想要培養的人,但他並沒影響我們呀!”
盧華態度極爲誠懇,夏天可是我喜歡的類型,你不理解他還不讓別人也不理解他。
“我也是這樣想,本來我和夏天之間並沒任何過節,他來冷水後,無論他做的那一件事,不都是我在給他鼓勁和打氣,有人就睜着眼睛說瞎話,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分裂我們冷水的上下級關係。你想,盧華,我有害夏天的理由嗎,不用說害他,就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他一下,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本來曹書記還想從前那樣,讓盧華看到他也是嫉惡如仇的,可是他卻再也不能讓淚水留出來了,他恨自己咋就不能也重新象過去呢樣。
對了,你說得好,我老曹是過山的太陽了,今後還要他們這些年輕人來挑重擔的,我對他們只有培養,沒有打擊詆譭的任何理由。
曹書記探到縣長本就是泛泛而談,根本就不是指向他冷水的任何人,他不能讓盧華看出他的本心,不然在以後他還怎麼開展工作。所以他立即改爲強硬態度,好讓盧華去爲他宣傳,他曹書記是把夏天當作的手心裡的寶的。
末了,曹書記對盧華說,老盧呀,我都在想,夏天一個年輕幹部,從理想的位子上來到我們冷水,他不計較個人得失,工作任勞任怨,我們一定要好好保護好他的工作熱情,就如愛護自已的眼睛一樣地愛護他。
盧華接過曹書記的話,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老曹不是那種人嘛,你看,夏天還沒來之前,你就把劉雲鋒給培養起來了,他現在雖然是在學習中,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了,我看他和夏天相互配合,我們冷水還有大的發展前途的。
見盧華對他的凝慮打消了,曹書記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當然明白在政界上沒有絕對的相信,但是隻要他盧華首先相信了,我曹書記沒有對不起公社的任何人,一切都沒好辦了。
回去後得把才高那狗X的給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差一點就把自已給毀了!幸好今晚我腦子轉得快,要不然真讓王縣長抓了把柄,事情就難辦了,盧華就是沒城府,只給他動幾下,他就把啥都說出來了,還幹了那麼多年,一點也不成熟,他不下去誰下去。
剛到縣上的時候,曹書記就到老書記龍正家裡去拜訪他,龍正在強調他要帶好一班人的同時做到潔身自律。當他從龍正家出來時,碰上過去的老朋友,當年的縣團委副書記,如今的縣委副書記老範,老範把他拉到一邊,發了通牢騷,還說可能下屆他有可能下來了,他還給曹書記透露,王縣長既有文憑又有年齡優勢,很可能往上,他若是把握住了機會就有可能扶正,就是那個團校的文憑上面硬是不認。
範副書記向四周看了看,他把嘴對着曹書記的耳悄悄地說,要是我還在位或扶正了,我都會設法把你留下來再幹一屆的。畢竟當時你還是我的盟友嘛,晚上到我家我們再細談。
曹書記本不想就此結束自已的政治生涯,他除了不能讓冷水的大權落入外人之手外,他心裡還有一個秘密,他親自培育出來的鮮果他還沒暢享夠,他還能老當益壯,既然都能在冷水的領導位子上再幹一屆,那幸福不是象花兒一樣也再爲他綻放一個三年五載的嗎?
自已立下了雄心大志,就不能象盧華這種人那樣,只是把頭向前伸着,任由人家處宰割。他曹炳貴從生下來的那天起,他不甘落在人後,當他從孃胎裡出來時,別人都爬着出來,可他曹炳貴就是站着出來的,他不能由人家來給他安排命運,自已主宰自已將是多麼的祟高和偉大啊。
離明年雖然還有一段時間,我不管你上級如何安排,我要把前面的障礙一一掃清,我必須做到未雨繆稠,到時候才能運籌於千里之外,取勝於主帳之中。
對面的盧華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曹書記一時還不想睡過去,他的腦子也是昏沉沉的,卻還是不能和往日一樣倒下鋪就可入眠,今天的震動太大了,必須注意了,那象他一樣就知睡覺,讓他們抓了小辮子就沒那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