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硬是要失業了,社會治安不好讓人頭痛,可是現在卻連一條小魚也撈不着,這治安好了,我們就只有想老婆抱孩子了。
錢鋒實在想不出他現在該幹什麼,坐在辦公室裡,只有喝茶看報,餘下的就是讓尼古丁來麻痹自已了,錢鋒邊看報邊使勁地吸菸,好象香菸就是他的大敵。
隊員們自覺地按他的安排到各地巡邏去了,錢鋒抽了五支菸之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把那張收條的事在腦子裡盤旋了一遭。
不對呀,爲什麼收條會出來在垃圾堆裡,該不是小偷們把錢偷去後,錢留下,把錢包扔了。這種推理該成立的,錢鋒想到這裡,心裡起了疑慮。
光把收條一交,自已就沒事了,可是這其中不否還的更深層的原因在裡面呢。
錢鋒想到這裡,他覺察到那張收條並不是那麼簡單,很可能隱藏着一個秘密,他忙把倪洪找來,他要深究下去,把自已的想法對倪洪講了,他提出了疑點,但是並沒有人來報案。
伍千元也不是小數目。夏天若是真的收了,他能如此大意,把收條弄到這裡來,他要吞了那筆錢,把收條一燒了之,幹嘛在留下把柄讓人去懷疑他,夏天不是傻子,在吞下髒款後還要讓人去揪他的尾巴,不合情理嘛。
倪洪也認爲錢鋒講得有理,可是收條讓紀委的人拿走了,他們現在什麼也沒留下,倪洪說錢隊我看還是算了,若是刑事案,紀委也是交給檢察院去辦,對象是在職幹部,不歸我們這一塊呀。
“虧你還是刑警,我們不能變通,現在我們不去查夏天的事,就專做收條是如何到垃圾堆上的。”
“對了。”
倪洪一拍腦子:“還是隊長高明,我咋沒想到這一層。”
說完他們相視一笑。
“我們這次是來個先斬後奏,把在縣城的掛號嫌疑人都排查一遍,看他們又有何動作,很可能收條就其中的人乾的。”
錢鋒大膽地推斷:“不妨這樣設想,有人看見了那筆款,把持款人搶了,持款人因爲其它原因沒有報案,搶得款子的人又把錢留下,包和收條隨手扔了,這出現了我們見收條和錢包的事。”
“隊長英明,我就沒想到那裡,因爲夏天領款後又被搶了,他無錢來交給學校,這筆錢是他從朋友單位弄來的,而且深圳和我們這裡又隔得很遠,他交不出款子,就想只要他不說,以爲別人就不知道,那想到他想錯了,就是麻雀飛過也會留下痕跡的,讓搶他的人把收條一丟,就露出了馬腳。”
倪洪順着錢鋒的思路往下走。
“是呀,夏天以爲他不說就天知地知你不知,只有我知了,殊不知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是線索到了我們隊上,焉有找不出答案的道理。”
錢鋒見倪洪和他想到一塊了,很是高興。他抽出一支菸摔給了倪洪,倪洪根本就不客氣,他狠吸了一口:
“還是隊長的煙好,我就抽這個,他掏出了一包金沙江,和錢鋒的帶把紅梅相比實在是遜色得多。”
“休說閒話,我們還是按照剛纔的思路再進行下去。現在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到棄收條的主人,他至少能證明收條是從何處來的,從他那裡打開缺口,下面的事就是抽絲剝繭,後面就不用我說你也清楚了。當真相大白於天下時,不也說明我們刑警的特殊作用嗎。”
把全部掌握的人員一一篩選過後,錢鋒對剛從深圳回來的麻老七的名字下打了一個重重的紅點,他的嫌疑最大。
在縣城遊動的閒人員之中,麻老七對在當地的同行根本看不上眼,據抓獲的小偷交待,麻老七頭腦比他們好使,他一般不在本地作案,用他的話一是風險比外地高,二是油水沒有外地足。
他一般都是在省城那些大地方操社會,過年時他從外地回來,現在還沒走,據說他雖然走的是黑道,但是他卻是個大孝子,下個月他母親七十大壽,他要等母親生過才走,不然他早就走了。
當錢鋒和倪洪帶着幾個隊員來到麻老七家時,他正呼朋喚友地和一幫人在打麻將,見錢鋒他們上門,麻老七忙從麻將桌上站了起來,他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顯然沒有逃過錢鋒的眼睛。
“喲,是隊長大人駕到,有失遠迎,對不起,早知隊長要來,我就好好地準備。”
未等他把話說完,錢鋒就打斷了他的哆嗦。
“我們來看你。”
麻老皮笑肉不笑地說:“沒想到隊長還突然有了菩薩心腸,想起來看我了,不過我一直都是守法公民,過去我是有曾經有過偷雞摸狗的行爲,可是我早就改好了,做良民了,不信你看,今天我們幾個兄弟夥在一起,都是打耍麻將,連帶彩的都沒有。”
說完他忙把紅塔山煙遞給錢鋒他們,錢鋒接了。
“這段時間沒有做事吧?”
錢鋒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隊長也,你就是不相信好人,我給你說過,我對過去也很之入骨,金盆洗手我已上岸了,遊在那潭死水中遲早是要被淹死的,我還想多活幾年。”
麻老七邊說邊察言觀色,要想從錢鋒的臉上找到答卷。
“沒事就好,我們今天是路過你這裡,特地來關照一下你,聽說你在深圳找工作,那地方好找錢喲,”錢鋒話裡有話地說。
“哎,那邊也不是遍地黃金,你彎着腰去撿就來財了的,我在一個電子廠打工,收入還不錯,就是挺累的,春節放假回來,本想過完節就走,可是家裡有事就一直拖着,快了,過不了多久就閃了。”
麻老七不敢和錢鋒對眼神,他恭敬地站在錢鋒的面前。
當手上的煙將要燒盡的時候,錢鋒彈出了菸蒂:“好了,你們娛樂不要幹賭博的事,休閒一下還是可以的,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他招呼倪洪駕車離去。
“我看麻老七還挺老實的,今天他們打麻將也沒帶彩,很可能他真的是在走正道了。”倪洪坐在偏三輪的邊鬥裡對錢鋒如是說。
“現在我們只是懷疑,不過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對付我們他是有經驗的,雖然我們也沒掌握他的蛛絲馬跡,但是從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感覺他有事瞞着我們。”
那就把他帶回局裡好了,倪洪急切地說。
“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現在我們進入了法制時代,沒有事實依據,我們不能亂動的,抓壞人也要有理有據,不然到了法庭讓他們笑我們欠水平不說,上級又要理抹我們了,幹我們這行最講究的就是以事實服人,只要你依據硬了,那怕是太上皇來我也照樣按規定辦理,人怕面對面,樹怕一墨線,你站穩了,別人無論如何也奈何了了你的。”
還沒等錢鋒他們停穩車,小強就急火火有跑到了他們的車前,“你看你,老是改不了慌張的毛病。”倪洪當着錢鋒的面訓起了自已的部下。
白小強一手扶着三輪摩托車的警燈,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向錢鋒報告:隊長,我們今天在街上碰上了黑皮他們三個,見他們行蹤詭密,我們就悄悄地跟上了他們,在菜市出口處他們終於下手了,正好讓我們逮了個現行。帶到隊上,他們都交待了,你說還是有收穫罷。
看他笑得燦爛如花的臉,錢鋒忙問他現在人放了沒有。他說還沒放人,他們這次犯得比較大,偷了一個賣肥豬的,總共金額有九百三十四元七角,我看問題挺嚴重的,沒敢自已作主,特地等隊長你們回來處理。
錢鋒聽到他們逮了一條還算不小的魚,他手一揮對面前的人說了聲,看看去,幾個人就往審訊室奔去。
白小強他們一組由他負責,他們盡心盡責地巡邏,之前卻一直一無所有,常被其他的隊員笑他們上大街是看美女去了,白小強很不服氣,但又拿不出實績來。
今天讓他撞到槍口上了,他當然很得意,而且還比他們抓的那些偷三十二十的多出那麼多倍,他跟在錢鋒身後,哼,還讓你們小瞧咱。
幾個小偷一臉死灰地坐在審訊室的石凳上,他們很是恨自已的手氣背,剛一上手就被捉了,他們對那個賣豬的人早就打起了主意,看他從收豬的財務人手裡接過那厚厚一疊鈔票時,黑皮就在打算如何花這筆錢了。
他們跟蹤了他很久,可是他一直都警惕性很高,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眼看他就要從身邊消失了,黑皮心裡的火直往上竄,難道財神就不照看哥們了,那個賣豬人卻突然轉身往菜市上走,那裡人多,他不時用手去捂他的左前胸,生怕他的錢飛了。
黑皮見他明明就是告訴自已,他的錢就裝在左前胸的衣袋裡,可是他專找人少的地方走,黑皮罵他真是個財迷,還有比我還貪的。那人在菜市裡誑了一圈,就買了三角錢的胡椒,他掏出伍元遞給賣家,當找補給他四元七角時,他也反覆數了兩遍,黑皮看得真切,少買點,不然就是我破財了,黑皮生怕他一下就買個幾百的,他上手就短一截。
黑皮他們也過於大意,過於興奮了,他們都想到那筆錢到手好好到一品軒去品嚐新做的涼拌脆皮蛇,聽說那個蛇皮用調料拌上,吃起來脆得不擺了。但是賣豬人卻始終不給他們機會,在他就要出菜市門時,外面擁進來了好多人,賣豬人更小心了,他開始用手死死地捂着他的前胸了,一個大奶婦從賣豬人的身邊準備擦身而過,見她面前一個背生菜的人,她停下了腳步,她的直接撞擊着他的手臂,他頓時時有了衝動,手臂不由在婦人的上磨擦起來,他的緊惕性都放在了享受上了。
黑皮他們三個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大時機,他們擁上去,故意由一個人先去撞那個豬人,他被突然襲擊了一下,鬆了手,黑皮瞧準時候他眼急手快,閃電般把手伸進了那人的口袋,掏出了那尚帶體溫的那疊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有少孺子持弓在侍之。
黑皮的手還沒放進自已的口袋,比他更快的一雙手把他的手死死地卡住了,白小強抓緊黑皮的手,隨員馬上就把手銬給黑皮帶上了,婦人反應過來賣豬人在吃他的豆腐,賣豬人發現他的比命還重要的錢飛了,黑皮見自已手上戴上了金手鐲,而白小強他們三個正對着他們冷笑。
婦人臉皮薄,她罵了聲牛馬畜牲,話沒說完,她紅着臉忙跑開了,賣豬人和黑皮他們共四人都被帶到了隊上,因爲事實明擺着,賣豬人領回了失而復得的那疊錢,他辦好了手續,千恩萬謝地走了。若是金額很小,小強也想學隊友他們把黑皮教育一頓就放了,但是現在他不能自作主張了。
錢鋒聽完小強的彙報,又看了他們的審訊記錄,對黑皮這樣犯較大事兒的,錢鋒想到了對他進行拘留一個星期的處理,把黑皮他們仨重複審訊一遍,確認他們的事實清楚後。他開始教導起黑皮來:
你好手好腳的,不找正事做幹這種營生,只管你享樂了,可就沒想到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上次抓住你時,你賭咒發誓要改正,決不再犯了,可是才過多長時間,你就又手癢了,現在好了,鑑於你所犯的事實和情節,我們決定對你們仨進行拘留一個星期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