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瀚錦院內,雲灝桀大力踢開新房的門,幾步走到牀邊,將慕含煙小心翼翼的放到牀上,然後繞到置衣間裡取出一個木箱來。
慕含煙腳雖痛,但還是高度注意着雲灝桀的舉動,剛纔凝霜已被雲灝桀攔在屋外了,如果他膽敢對自己做出逾禮之事,她一定會讓他好看。
只片刻功夫,雲灝桀抱着個木箱又回到喜牀前,瞧慕含煙在見到他時又立刻恢復警惕的神色,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難道自己看起來就是一個隨時要撲過去的狼人嗎?他的人品不至於差成這樣吧。
慕含煙已管不了他怎麼想,看着他手上抱着個精緻的紅木箱子,她眼放精光,猜想着裡面放着什麼寶貝。
“你那是什麼東西啊?”慕含煙好奇的問道。
雲灝桀這纔將手中的木箱放到牀邊的空位處,打開蓋子,就有一股藥香撲鼻而來。
慕含煙撐起身子向裡張望,只見裡面全是些瓶瓶罐罐,她頓時失了興趣,失望道:“這都是什麼啊。”
“醫藥百寶箱。”雲灝桀簡短的回答道,然後伸手要去脫她的襪子。
慕含煙一驚,連忙縮回腳,雙手緊緊的抱着膝蓋,防備的盯着他,“你要幹嘛?”
雲灝桀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冷聲道:“我能幹嘛,給你處理傷口唄,你以爲我想做什麼?對於一個傷患,你有興趣我還沒興趣呢。”
說到最後,雲灝桀的語氣已是嘲弄了。
慕含煙難得的沒有回嘴,她乖乖的將腳伸出去,她覺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誰叫他惡名在外啊,想到這裡,慕含煙偷偷的擡眼瞧着雲灝桀。
對於雲灝桀。她心裡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在大家面前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浪蕩子,輕浮又不正經;可關上房門他身上又會不自覺的露出那種獨霸一方的強勢來,這之中到底哪一個纔是他,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雲灝桀伸手按着慕含煙的腳,剛纔他已經注意到她的襪子上浸出血絲來,想必一定傷得不輕,他小心翼翼的替她除去襪子,可是血已將襪子凝固住,他自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小心的割着襪子。
慕含煙見他專注的模樣心裡更加疑惑,看他拿匕首的架勢倒不似一般的紈絝子弟拿來當擺飾的,再看他手起刀落幾下就將傷口周邊的襪子削盡,她更加確信他不是普通人。
雲灝桀小心的替她將粘在大腳指上的襪子除盡後,慕含煙低頭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只見原本粉潤的腳趾此時已血肉模糊,指甲有一半掀起,怪不得剛纔痛死她了。
雲灝桀緊蹙起眉頭,掃了她一眼道:“你就這麼恨我?”
“呃?”慕含煙反應不及,呆愣在當場,她腳傷跟恨他有關係嗎?
“以後做事要量力而行,別再幹這種蠢事了。”雲灝桀冷冷的說完,才從木箱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她腳上。
慕含煙本來還想分辯兩句的,但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她對他說不上恨,怨倒是有那麼一點點,因爲如果沒有他,她與灝然也不至於會成現在這樣子。
但是回頭想想,他不也是無辜的,說不定他心裡對劉纖柔也有情愫,就因爲他們生米煮成熟飯了,他才壓下心間的傷痛擔負起一個做男人的責任……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剛纔灼熱的悶痛完全被這股清涼感覺所替代,舒服得慕含煙想喟嘆,她半眯着眼睛做享受狀。
“你這是什麼藥啊,味道好好聞,也不像普通的跌打損傷藥那樣烈性,擦在腳上清清涼涼的好舒服。”
雲灝桀擡頭睨着她像一隻慵懶的貓咪般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悸動了一下,褪下了堅強的她,也不過是個需要讓人憐愛的小女子,如果沒有這一場錯亂,他們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
慕含煙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他的回答,今日從早到現在,她經歷了太多,早就睏倦得不行了,她不雅的打了兩個呵欠,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雲灝桀將木箱收拾了一下,然後拉過喜被替她蓋上,他坐在牀前看了她一會兒,起身將木箱放回置衣間內的隱密地方,出來時,他再次望了望屏風後躺在牀上那團嬌小身影,他才跨出門去。
門外凝霜懷裡抱着個東西不放心的探頭探腦,猛然看到雲灝桀出來,她連忙閃開身子避到一旁去。
“你不用躲,你家小姐已經歇下了,你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從昨天到現在,她應該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雲灝桀淡淡的吩咐完,也不管凝霜錯愕的表情,徑自向書房走去。
凝霜呆愣的目送他離開,心底也疑惑不解,她時常聽到有關雲大少的荒唐事蹟,可是爲什麼本人跟傳言中一點也不像?想了一陣子後,凝霜仍是想不通,她搖搖頭,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繞過屏風,凝霜一眼就望到側身躺在牀上的慕含煙,她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熟睡過去了,但是眉峰卻高高的蹙起,嘴裡似乎在說着什麼。
凝霜來到她身邊,就見她一臉淚水的叫着“灝然,別走。”之類的話,凝霜嘆了口氣,小姐還是放不下啊,連做夢都受着煎熬。
“哎,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凝霜看着心酸,難過的撇開頭,她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她的枕邊,又匆匆的出了房間,她要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替小姐好好的哭一場,這樣她的心裡纔不會那麼鬱悶。
夜幕低垂,雲府中早已燈火通明,慕含煙自沉睡中醒來,睜眼瞧着外面迴廊上星星點點的光亮,她爬坐起來,感覺手邊有個硬物,她捧起來一看,眼淚流了下來。
原來剛纔凝霜給她放在枕邊上的是一個七彩琉璃瓶,瓶子是雲灝然送她的,裡面裝着她親手疊制的許願星,一共999顆,代表着她與雲灝然相戀的天數。
慕含煙摸着圓滑的瓶身頓時惆悵起來,雖然心底極力忽視她與灝然已形同陌路的事實,但潛意識想起仍讓她痛徹心扉,想到今後兩人見面時,他恭敬的叫她“大嫂”的模樣,她內心就血流不止,可是她又能怎麼辦?
失奔麼?她沒那個打算,灝然高潔清雅,她不想讓他背上一個拐走嫂子的不倫罵名,但是面對面的相處,他們又如何接受得了,怕是每見一次,都是在兩人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撒把鹽。
一時間慕含煙柔腸百轉千回,仍舊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來,她撫了撫頭疼欲裂的腦袋,正在這時,她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她撫了撫乾癟癟的肚子,心想: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反正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着。
想到這裡她才記起今晚是家宴,而現在時已近戌時,家宴怕是早已開始了,自己竟然一覺睡到現在,她赤着腳跳下牀,正想收拾一下趕去前院,房門就被人推開來。
走進來的便是一臉痞痞壞笑的雲灝桀,他瞧她光腳站在地上,不由得挑了挑眉,“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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