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埋着頭靜靜的思考,剛纔他故意對琳兒好,就煙的反應,倘若她真的打算放下,那麼她就不會有任何不豫的表情,而事實上他也看到她愣住的表情,但是除此之外,她再無反應。
她真的放下他了嗎?雲:然攥緊拳頭,不,他不相信,他不會就這樣放手的?
慕含煙坦然的坐在原位,側耳聽着雲桀跟雲老夫人胡吹,雲老夫人被他逼得樂呵呵的,臉上的笑容從雲:桀進屋開始就沒消失過。
慕含煙曾經聽云然提過,雲老夫人非常不喜歡他,她一直都奇怪平易近人的他爲何有人不喜歡,現在她明白了,因爲他少了雲:桀那一張嘴。
祖孫兩人旁若無人的聊着天,過了半晌,雲:桀纔打住話頭道:“奶奶,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同含煙就先告辭了。”
雲老夫人眼中閃過不悅,但還是笑着點頭,“也好,桀兒,以後有空多來陪陪奶奶,奶奶老了,也沒幾天活頭了……”
“奶奶,好好的怎麼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您放心,孫兒一定會常常來看您的。”雲桀打斷她未盡的話,最近奶奶越發的像小孩子了,他也明白他很少有時間來惠淨院向她請安,但是有那麼多人陪着她,她應該不會覺得寂寞纔對。
雲老夫人看着他焦急的樣子,脣邊緩緩浮現一絲笑意,“好了,快回去吧。”
雲:桀與慕含煙站起來向雲老夫人行了告退禮,剛轉身就看見碧珏神色驚惶的走進來。慕含煙很少見碧珏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碧珏彷彿沒看到她,衝雲老夫人行了行禮,然後道:“老夫人,那邊又鬧騰起來了。”
雲老夫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騰一下自椅子裡站起來。“你說什麼?”
“老夫人。二房那邊嫌每月地例銀太少。天天去找雲源鬧。雲源扛了幾日。眼見這幾日風平浪靜了。哪裡知道寶姨婆也跟着一起鬧。現在賴在前院不走了。所以雲源派了人來稟報老夫人。”碧珏一口氣將話說完。然後靜等雲老夫人地反應。
雲:桀聽她們談話。發現沒有多大地事。便拉着慕含煙要往外走。可剛走兩步。就被雲老夫人叫住。
“含煙。你跟我去趟前院。”慕含煙愕然。尚未反應過來。雲桀已經出聲拒絕。“奶奶。我跟含煙還有事……”
“有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含煙。跟我走。”雲老夫人已經走到慕含煙身邊。慕含煙爲難地看了看雲桀。瞧他緊抿着嘴。她明白他還在記掛着早上她說地去郊外走走。她拉了拉他地衣袖。以眼神示意雲:桀郊遊改爲下次。
雲:桀只得不滿地點點頭。目送她跟着雲老夫人地身影離去。他在原地停了停。最終也出了廳門。只餘下屋內始終未發一語地兩人。
雲:然握緊拳頭,剛纔雲:桀與慕含煙眉目傳情的樣子被他看到,讓他心裡很不好受,她的眼裡再也看不到他了麼?爲何非得在他眼前上演情深義重的樣子。
琳兒感覺到他全身張揚的怒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然,他們都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雲:然聞言側過頭去看琳兒,那一張臉何其相似,這一個月來他面對着這張臉,告訴自己,她就是煙兒,她並沒有離開自己,而是光明正大的待在了他身邊,所以他極盡一切力量去寵愛她,喚她煙兒,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她膽怯懦弱的神情比不上煙兒頑皮狡黠。
他擁着她入眠,在心裡對自己說,你是擁着煙兒,她還在你身邊,一刻都不曾離去過,可是等他張開眼睛看着躺在懷裡沉沉睡去地琳兒,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她不是她,不是她。
琳兒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裡一陣陣發虛,“:…:然。”
雲:然回過神來,眼裡閃過一抹自厭,他站起來,冷聲道:“走吧,我今天事情比較多,晚上就不回來了。”
琳兒怔住,這一個月來,云然的所作所爲她很清楚不是因爲她,但當他明明白白的表現出厭惡地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他的疏離,她寧願做替身,寧願在他面前卑微,也不願意他將自己推離。
“:然……”琳兒張口欲言,可是雲:然已經背對着她往門外走去,看到他淡漠孤寂的背影,她眼裡迅速閃過淚光,愛一個人難道就是這樣嗎?即使他日日夜夜對着自己喊着別人的名字也甘心沉溺其中?
賬房內,寶姨婆揮舞着手中的賬冊怒聲道:“雲管家,姐姐曾經說過,每個院子裡的例銀都是一樣地,爲何瀚錦院跟銘泓院要高出這麼多?而我要去賬房支點銀子出去都不行?”
雲源一臉爲難的道:“兩位少奶奶沒進府前確實是一樣的,但是現在少奶奶們都進了府,自然要
貼,而且老夫人也批准了。”
寶姨婆見他擡出雲老夫人,臉色更加難看,她想了想道:“那你也給我漲漲,那點例銀我拿去買兩件衣服就沒了。”
雲源更加爲難,這寶姨婆今天是存心來找茬的,例銀的事她明明就知道都是老夫人做主,偏偏揪着這個問題不放,跟他糾纏了一個時辰還不罷休,偏偏他又不敢得罪,一個月十五兩地例銀,可以當小富人家一兩個月的開銷了,偏偏她還不知足,衣服什麼的都是自家鋪子裁製地,哪需要她花半文錢,可是這些話他又怎麼能說出口?寶姨婆是雲府中出了名難纏的人。
曾經有一個服侍她地丫頭,僅僅是違了她的意,她就裝瘋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其推入綠茵湖裡淹死了,從這事之後,誰都不敢接近她,可是他們不去招惹她,不代表她不找他們麻煩,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來地風聲,硬是跑到賬房來鬧。
寶姨婆瞧雲源不說話,拔高尖細的聲音道:“雲源,我記得你是府裡的老人兒了,一向知進退,今兒怎麼就爲了幾兩銀子跟我耗着?痛快點,給我漲十兩,我就不待在這裡煩你們了。”
“瞎胡鬧。”雲源還沒說話,房門口就傳來雲老夫人的喝斥聲,雲源只得退到一旁去向雲老夫人行了禮。
慕含煙瞧寶姨婆臉上偏執地神情,心裡一陣陣發緊,她移步上前,向寶姨婆請了安,寶姨婆斜都沒斜她一眼,徑直向雲老夫人走去,走到她身邊扶着她的手臂撒嬌道:“姐姐,不過是幾兩銀子而已,也值得您生這麼大的氣。”
雲老夫人瞟了她一眼,“每月府內都會替你添置生活所需品,那月銀本就同虛設,你成天待在府裡,我什麼時候見你用銀子了?”
“姐姐,我也是想多留點銀子在手邊好使,你就張我漲漲吧,瀚錦院跟銘泓院都是五十兩的月銀,我院子里人少,所以一半也就夠了。”寶姨婆涎着臉道,跟剛纔訓斥雲源的囂張模樣截然不同。
雲老夫人走上主座坐下,一臉不解的問道:“你拿那麼多銀子在手邊做什麼?”
寶姨婆聞言神情一窒,不自在的轉過頭去,“姐姐,我只有一句話,你是應我不應?”
雲老夫人笑了笑,“你要拿銀子,我總要知道銀子的去處,你院子裡幾個人用度我還是知道的,一個月下來本就使不出幾兩銀子出去,你若能說個所以然來,我就應了。”
寶姨婆臉色一變,支唔半天就是說不出原因來,她想要漲銀子,還不是爲了那個負心漢,但這她又如何有臉同姐姐說,當年他贖下自己,她以爲他是因爲愛她,沒想到她卻只是想利用她的美貌去討好別人,雖然如此,但那天在街上看見他行乞,她仍然不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以爲自己恨他,恨他將自己丟給別人玩弄,恨他對自己無情,可是在看到他如此悽慘地樣子,她卻狠不下心去恨他。
慕含煙靜靜的在一旁看着不說話,說實話她不懂雲老夫人將她叫來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明白,此時她最好別插入兩人之間,否則她的立場就會很爲難。
“姐姐,十五兩銀子能做什麼,好姐姐,你就漲了吧,我要求也不多,就十兩,再給我漲十兩。”寶姨婆磨着雲老夫人,她地要求真的不高啊。
雲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轉頭望向慕含煙,慕含煙直覺沒瞬雲老夫人已經道:“含煙,你說這事怎麼處理,這不單是寶兒院子裡要漲例銀,她這邊一動,全府的開銷都會跟着調整,我聽說你在孃家時就擅長管理內務,這會兒你說說看,怎麼處理纔好?”
慕含煙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她不知道寶姨婆漲月銀做什麼,但是她知道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雲府這麼大,雲二老爺也沒分出去,湘姑婆那邊更是靠着雲家,如果給外戚漲了月銀而不給他們漲,多少都會引來怨恨,而關鍵地是就算漲月銀這事老夫人抱的什麼態度,是漲還是不漲?
慕含煙想到此便擡頭去看雲老夫人,只見她表情平和,根本就沒有半點不悅,彷彿已經做了決定,可是她的決定是什麼呢?
唉,府里人事多了做起事來就束手束腳的,如果照以往在慕家的話,她肯定一口回絕,但是現在怎麼辦?寶姨婆突然鬧着漲月銀的事是純屬偶然還是早有預謀,她拿這銀子又是想幹什麼?十兩,說不多也不少,但此事卻不是幾兩銀子地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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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抱歉晚了兩個小時,卡文卡得我要瘋了五點寫到現在才寫完這idia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