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吃驚的站起來,這個丫頭她曾在瀚錦院見過幾次爲什麼會做爲證人出現在這裡?
劉纖柔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任她們怎麼想也想不到她會弄這麼個有力的人證來此吧。
青衣女子在衆人複雜的神色中安然走進屋內,在凝霜身邊跪下向雲老夫人請安,請完安就跪在一旁靜默不出聲。
“青荷,將那晚的事源源本本的說來。”雲老夫人神色冷硬,語聲頗寒。
青荷跪在地上應道:“是,老夫人,寧姨娘出事那晚,我曾見到凝霜出門,當時天有些冷,所以她披着一件外衣出去了,我瞧見她的樣子有些鬼祟,便跟着她一起出門了,跟了一段路,我看她轉進銘泓院附近的林子裡,我怕跟得太近被她發現,所以停在遠遠的地方看她,結果等了很久沒等到她出來,反倒是聽到寧姨娘的尖叫聲,於是我便跑進去,發現寧姨娘被撞倒在地,我一時害怕沒敢停留便匆匆回了瀚錦院,與此同時,我瞧見凝霜驚惶的進了院子,身上披的衣服也不知所蹤……”
“你胡說,青荷,我本就沒出過院子。”凝霜激動的吼道,怎麼會?青荷爲什麼栽贓她?
“老夫人,我也沒有親眼見凝霜去推寧姨娘,但是我聽說推倒寧姨娘的人留下了衣服,我越想越不安,便去銘泓院查證,結果寧姨娘就將這衣服拿出來一看這確實就是那晚凝霜披着出門的衣服,我正好跟寧姨說着這事,二少奶奶便來了,所以……”青荷沒再說下去,因爲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雲老夫人的色更冷,看向凝霜的目光銳利似刀,“凝霜還有什麼話好說?”
凝霜不甘的瞪着青荷,“青荷,你爲麼要冤枉我,我根本就沒做這種事,那天我剛好洗了衣服晾着,結果晚間去收就不見了夫人,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推寧姨娘跟她無怨無仇,我怎麼可能會去害她?”
“你不會不代表有些人不?”劉纖柔似是無意的提了這麼一句,屋中的人俱都變了臉色,雲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瞪向劉纖柔柔壓根就當沒看見,繼續笑得溫柔可人,只是那雙眸子裡的恨意怎麼都掩蓋不住。
凝剛想再辨。門口卻傳來一道淡若清風地聲音。“弟妹此話差異。假使我要指使人去害寧姨娘會笨得讓她在現場留下證據讓你來指控我。還是說這根本就是有心人地詭計爲這樣就能害我。那麼可能要讓她失望了。”
煙走進來看都沒看劉纖柔一眼直向雲老夫人請了安。然後走向左側雲菲兒朝她行了禮。便讓到次位上去坐下。慕含煙安然坐下。然後道:“奶奶。我相信凝霜並不會幹這種事。”
“大嫂。這可不是你信不信地問題。而是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能幫她推託麼?”劉纖柔被慕含煙一陣搶白。臉色早就氣得鐵青。雖然她並沒有一次就要置慕含煙於死地。但是能讓她在雲老夫人面前丟失點信任。她還是能辦到地。
“人證物證是吧。好。寧姨娘。你是當事人。那晚你看見了什麼。請你說明。”慕含煙冷笑。她與劉纖柔井水不犯河水。她這樣做有什麼目地?
寧姨娘自剛纔她們在爭論時就一直低垂着頭想事情。此時被慕含煙一點名。她驚慌地擡起頭來。瞧慕含煙凌厲地目光她又膽怯地垂下頭去。懦弱道:“我…我……”她邊說邊側頭去看劉纖柔。心裡更是恐慌。本來她就不打算將事情鬧大。只是劉纖柔對她說。如果她膽小怕事這次不將事情弄清楚。以後還會有更多那晚地事發生。所以她纔來了。
可是看到慕含煙明媚地臉時。她又忐忑不安。說到底她有愧於她。之前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配合老夫人演了那麼一場戲。後來真正進入銘泓院後。每每聽到二少幾近深情地呢喃着煙兒時。她才知道她破壞了什麼。只是那時她已知道得太晚。
而慕含煙在她最受艱難的時候來銘泓院看她,送她禮物,這都讓她本來就愧疚的心更加愧疚,但是現在,她卻又一次坐在與她敵對的位置上,到底是天意難爲麼?
“老夫人,那晚光線太暗,我並沒有看清是誰撞倒了我。”琳兒用盡力氣才能將這些話說完,那晚她確實沒看清,所以她不能照劉纖柔所說一定要指證是凝霜乾的。
劉纖柔眉間立即籠罩上陰騖,她瞪向琳兒,而琳兒卻早已垂下頭盯着腳尖發愣,說出這番話她就輕鬆了很多,至少不會再受良心上的遣責。
慕含煙輕勾脣角,然後拍拍手,便有幾個小丫頭模樣的人出現在屋子裡,她們走進來向幾位主子請了安,便齊齊跪着
含煙問話。
“奶奶,這幾個丫頭或是我院子的人,或是弟妹院子裡的人,我們聽聽她們怎麼說那晚的情形的,如何?”慕含煙說完已轉頭問她們,“你們叫什麼名字,在哪個院子裡做事,寧姨娘出事那晚都看到什麼?照實說,如有虛假……”慕含煙頓住不再說話,但跪着的丫頭們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劉纖柔在見到自己院子裡的兩個丫頭時臉色已變了,聽她們要開始回話,連忙制止,“奶奶,這些人是大嫂帶來的,誰知道她們是不是被大嫂威脅了?”
慕含煙冷笑,擡眸望向她,“弟妹,明人不做暗事,你大可以問她們我有沒有威脅她們。”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頭看向跪着的衆人。
雲老夫人自始終都沒有說話,只是冷眼旁觀,她選定的當家人如果遇到這麼點事就無法脫身的話,她會重新考慮人選。
凝霜瞧慕含煙把劉纖柔得無言以對,心下暗爽,她從來沒有現在這樣討厭劉纖柔,竟然敢暗指她是受小姐指使的,等一下小姐翻了供看她臉往哪裡擱,想到這裡時她一臉崇拜的望着慕含煙,短時間裡能找來作證的人,她家小姐真厲害。
慕含煙暗笑,霜這丫頭,平日裡伶俐的很,結果一遇到事就手忙腳亂,真是枉了跟她這麼多年。
剛纔在瀚錦院時她初聽聞麥冬話確實吃驚不小,當時也慌了神,好在雲:桀的話提醒了她,她剛走出院子又折返回去,找到足以證明凝霜清白的有力證據,她纔不慌不忙的來了惠淨院。
幾個丫頭一字排開,慕含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們,其實能迅速讓銘泓院裡的丫頭出來作證,她還得感謝劉纖柔最近的喜怒無常,她只不過說了一句:“現在誰是當家的,你們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別站錯地方後悔一輩子啊。”
本也不是很有把握能說動銘泓院的丫頭出來作證,沒想到她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丫頭站出來,她什麼都沒問,帶着她們急急的趕到惠淨院,正好聽到劉纖柔的話。她實在慶幸自己沒有料錯,現在就看看她如何反擊。
邊的一個丫頭開口道:“老夫人,奴婢叫綠芽,是瀚錦院裡的浣洗丫頭,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喜歡刺繡,有一次偶然見到凝霜姐姐在用一種針法繡枕套,所以我便請凝霜姐姐教我,寧姨娘出事那晚凝霜姐姐跟我還有綠萁在院子裡繡荷花,直到綠蕾急匆匆來跟我們說寧姨娘出事了我們才知道的。”
雲老夫人點點頭,然後看向她身邊的另一個丫頭,“老夫人,奴婢叫綠蕾,是侍候大少奶奶茶水的,那晚大少奶奶並不在府中,我趁月色好便去了綠茵湖畔賞荷,平日裡一旦入夜,湖邊就鮮少有人,我站在岸邊玩水,結果瞧見一個小丫頭手捧着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走了,我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定是那丫頭拿了凝霜姐姐的衣服,奴婢絕無半句虛言,請老夫人明察。”
雲老夫人側眸掃了一眼慕含煙,眼中有着讚賞,這麼快能找到證據,她的手段確實不同一般。
“老夫人,奴婢就綠應,是銘泓院的負責打掃的丫頭,那晚奴婢曾瞧見有一個小丫頭神情鬼樂的進了院子,然後直奔進二少奶奶所居住的點翠閣,片刻之後那小丫頭離開了,二少奶奶便帶着……”綠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纖柔厲聲截斷。
“綠應,我平日裡待你們不薄,今日你豈敢當衆污衊我?”
綠應顫抖了一下,目光閃爍不安,看到慕含煙投給她一抹鼓勵的神色後,她又繼續道:“二少奶奶便帶着碧鸞姐姐及蓮巧姐姐出了院子,我當時看見蓮巧姐姐手上似乎拿着一件衣服……”
“奴婢也看見了,奴婢當時好奇,便跟着二少奶奶她們轉進院子旁邊的樹林裡,遠遠的似乎聽到二少奶奶說起柳小姐的名字,然後沒過多久就聽到寧姨娘的慘叫聲,當時奴婢害怕沒敢進去,便急急的回了院子裡,片刻後便看到二少奶奶帶着兩位姐姐神色匆匆的回來了。”接話的是最後一名丫頭,她雖然一直避開劉纖柔激射而來的厲芒,但還是被她的眼色駭住。
此時滿屋一片靜默,琳兒側着看向劉纖柔,被她臉上的獰猙的目光駭住,她怯生生的道:“二少奶奶,她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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