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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六月,綠茵湖中的小荷苞迎着初夏的炙熱徐徐綻放也瀰漫着荷花淡淡的清香。
瀚錦院主屋內,慕含煙正沉沉的睡着,忽爾睫毛輕顫,良久之後,她睜開眼來,彷彿有點不適宜光線突然如此明亮,她稍稍眯着眼,待適應了才睜開眼睛。
轉頭,望着屋外烈陽高照,她怔然,夏天來了啊。
凝霜一臉笑盈盈的傾過身來,扶着慕含煙起身,“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慕含煙點點頭,又望向窗櫺,刺目的陽光穿過窗櫺落向屋內,將屋子照得更加亮堂。
“小姐,你又發呆了,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跟老夫人請安了,今天是否也不去?”凝霜知道,小姐仍爲琳兒的事記恨着雲老夫人,所以問話也小心翼翼的,深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慕含煙收回目光,她知道自己已經逃避得太久,再這樣沮喪下去也於事無補,於是道:“去吧。”
凝霜瞧她的模樣有些不放心,訥訥的道:“小姐,如果你不想去……”
“凝霜,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風格。”慕含煙打斷她的話,徑直起身穿衣梳洗。
凝霜忐忑的跟在她身後,小姐變了,自從那致命的打擊之後,她就越發的沉默,那一天,她不知道小姐爲什麼突然想開了,只知道小姐同二少那遙遙對望的眼神,比這世間任何的傷痛都還要讓人動容。
“走吧。”慕含煙梳洗完畢。瞧凝霜仍在閃神。只得出聲提醒她。
凝霜微窘。暗自對自己打氣:凝霜。別多想。小姐一定會沒事地。
主僕兩人出了主屋。來到迴廊上。一眼就瞧見柳月泉端着一張笑臉等候在旁。瞧她們出來。她立刻迎了上來。
凝霜立即察覺到空氣中暗涌着危險地氣息。她下意識地跟緊了慕含煙。一臉防備地盯着柳月泉。心下道:若這狐狸精敢冒犯小姐一根頭髮。她立馬就過去揍扁她。
柳月泉婀娜地身姿停留在離慕含煙三步之處。她盈盈福下身子。“月泉給大少奶奶請安。大少奶奶地身子可大好了?”
“有勞柳小姐費心了。我沒事。”慕含煙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側過身子要向院子裡走去。
“大少奶奶,請等一等,月泉有些話想說。”柳月泉瞧她要走,連忙叫住她。
慕含煙身形頓住,回過神來望着嫵媚地柳月泉,“洗耳恭聽。”
柳月泉碰了軟壁也不惱,她展顏一笑道:“大少奶奶可知道大少最近的行蹤?”柳月泉本來不想問的,但是心裡又止不住的發慌,算起來她有好些日子沒瞧見他了。
慕含煙揚高脣,“我不知道。”
“可是你們是夫妻……”柳月泉焦急的道,但在看到慕含煙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她識時務地閉上嘴,“是,月泉明白了,只是大少奶奶,你瞭解大少嗎?你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麼嗎?”
慕含煙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她了不瞭解雲:桀與她何關,再說了,自己這樣不正是成全了她地野心麼?
柳月泉恨恨的瞪着慕含煙,瞧她不說話,她怨聲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的目光從未放在他身上半分,他爲何要對你這樣死心塌地?你根本就不配。”
慕含煙冷睨着她,壓根不清楚她爲何大清早的發神經,“柳小姐,請你注意,你現在還是寄人下。”說完她再不理她,昂首向院外走去。
凝霜鄙夷的看了柳月泉一眼,然後急步追上慕含煙,擡頭小心察看慕含煙地神色,她暗暗鬆了口氣,好在一切如常。
穿過綠茵湖上的拱橋,惠淨院已近在眼前,慕含煙擡頭眺望着朝陽下相依相持地飛檐小樓,眼中有層霧氣漸漸泛起。
凝霜瞧慕含煙悵然的望着那兩座似在騰飛地小樓久久不動,輕聲道:“小姐。”
慕含煙側頭掃了她一眼,然後舉步要走,但步子尚未邁開又凝住,凝霜順着她眼神望過去,只見一名身着粉紅羅裙的女子正由一丫頭攙扶着向這方行來,慕含煙下意識地轉過身去要向回走,衣角卻被人拉住。
“小姐,逃避不是辦法。”凝霜一直都知道小姐並沒有遺忘,只是將那痛沉入心底牢牢封閉起來,所以要讓她真正放下,她們必須正面相對。
慕含煙深吸口氣,冰涼的霧氣穿過喉管直沉如心裡,讓她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她轉過身來面對着那漸漸走近的兩人。
琳兒正與丫頭說笑着,突然感覺到兩道冰冷的視線,她立即擡頭,就這樣硬生生的撞進慕含煙比寒冰還冷的眸子裡,她全身止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
身邊的丫頭擡肘撞了撞她,她纔回過神來,匆匆來到慕含煙身前,屈膝行禮,“琳兒給大少奶奶請安。”
凝霜瞧她卑微的模樣,心底有怒火竄過,想起之前自家小姐受的罪,她神色越發憤怒,想都沒想,擡起一腳踹向她屈着的膝蓋上,琳兒受力不穩,
就被摔倒在地,手在粗礪的鵝卵石上磨掉了一層皮,迸了出來。
大家都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跟在琳兒身後的丫頭連忙去扶她,凝霜也是一臉做錯事的縮了縮脖子,這怎麼能怪她,誰讓她那麼弱不禁風的。
慕含煙轉過頭去瞪了一眼凝霜,然後過去俯下身子問道:“琳兒,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琳兒膽怯的直搖頭,將受傷的手急速縮回衣袖中,“我…我沒事,大少奶奶,你不用緊張,你現在是要去跟老夫人請安吧,那琳兒先告辭了。”
說完在丫頭的扶持下站起身來,逃也似的離開了。
凝霜瞧她落荒而逃,臉上立即掛上得意的笑,“哼,對付這種盡使陰險手段地人就是要這樣,小姐,咱們走吧。”
慕含煙猶在看着琳兒驚惶離去的背影,那一雙眼那一張臉,跟她確實非常相似,怨不得他會認錯。
長長的吁了口氣,慕含煙回過頭來目光凌厲的瞪着凝霜,“凝霜,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對她使任何小手段。”
“可是小姐……”凝霜猶不心甘,若不是因爲琳兒,小姐怎麼會病了這麼久,怎麼會越變越消沉。
“沒有可是,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瓜葛。”慕含煙頓了頓,然後掀脣道:“如果你有多餘地精力發泄不出去,不如用在咱們院子裡那位身上。”
凝霜惑地望着慕含煙,咱們院子?是指誰啊,再瞧慕含煙,卻見她已擡步向惠淨院走去,她腦海裡立即閃過一個人影,突然明白過來,慕含煙指的是什麼?她興沖沖的衝到她面前,“小姐,你是說……”
慕含煙回過頭來,瞧她興奮的模樣,無辜的道:“我說了什麼嗎?”
凝霜立即意會過來,打住話頭,她早就看不過那位想要找她開刀了,現下聽小姐有意動她,她豈有不欣然答應地道理。
惠淨院內,慕含煙乖巧的行了禮後落座在一旁地椅子上,雲老夫人瞧她蒼白的神色,關切的道:“含煙啊,你身子還未大好,怎麼不多養養?”
慕含煙客氣而生疏的道:“有勞奶奶操心了,孫媳的身子已無大礙。”
慕含煙的話音一落,屋內頓時冷了下來,雲老夫人擡手揮了揮,侍候在左右地丫頭們自是清楚這代表什麼的向外走去,凝霜瞧那些丫頭都往外走,她擔憂地望了慕含煙一眼,在看到她輕點了下頭後,也跟着緩步走出去。
“砰”一聲,房門被丫頭帶上,屋內的光線頓時黯淡下來。
雲老夫人站起身來,緩緩地走下主位,來到慕含煙身邊,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含煙啊,是不是仍在怪奶奶?”
“是。”慕含煙地聲音寒如來自地獄,看向雲老夫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帶任何溫度,她不是怪,是恨,明明再過一個多月,她與:然就能解脫了,偏偏這老太婆多事要整出這麼一齣戲來,叫她如何能不恨不怨。
雲老夫人沒料到她那麼直接,愣了愣,半晌後失笑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麼?不過,我很欣賞你,拿得起放得下,確實是雲家最適合的當家主母。”
慕含煙沒笑,目光越過她,冷冷的嗤道:“雲家的當家主母?難道您就不怕我跟然聯手將雲家敗得一乾二淨麼?”
雲老夫人怔了半晌,然後釋懷的道:“聽你這麼說,我才總算放下心來,你是個責任心極重的孩子,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更何況,我已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雲家今後會怎麼樣,早已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慕含煙睨着她,瞧她臉上漸漸浮現對世事的蒼桑疲憊感,嘴硬的道:“你怎知我不會?如果你將雲家交到我手上,我會馬上散盡雲家的家產,然後跟然遠走高飛。”
慕含煙說這話完全是爲了刺激雲老夫人,自從知道雲老夫人將琳兒送去給:然那一刻開始,她對她餘下的就是綿綿不絕的恨意,是她讓她自迷霧中走出來,是她讓她徹底清醒過來,但比起失去:然來說,她寧願沒有清醒。
“好好好,有魄力。”雲老夫人拍手讚道,“雲家生意橫貫大江南北,手下的店鋪不計其數,如果你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依附着雲家生存的人失去工作,那麼就這樣做吧。”
慕含煙憤然站起身來,全身氣得發抖,她怎麼能這樣威脅她,但氣過之後,她心裡又升起一股無力感來,自己那點心思跟雲老夫人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輸得如此狼狽。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樣做?”
雲老夫人擡起頭來,輕輕吐出八個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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