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吧是Z市比較有名的一家清吧, 環境相當優雅,如煙在車裡便帶上了面具,果然, 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引她們進去, 如煙直接去了後臺, 而紀珽筠和小魚被安排在了歌手駐唱的舞臺前的第二排, 最適合觀賞的位置。
如煙走到後臺的時候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我還說我今天挺早的呢,原來你們更早啊。”
墨單手調着吉他,擡頭看看如煙, 雖然是帶着面具,依舊可以讓人鮮明地感覺到他是笑着的, “不好意思, 紫, 本來演出不會這麼密集的,一個月都難得有一次, 沒想到你剛進樂隊這演出就趕在一起了。”
如煙只輕輕一笑,“這是看我剛加入新鮮勁兒還沒過去給我機會表現吶。”
坐在一邊的藍朗聲笑了起來,“紫,你可真是女中豪傑了。”說着跑到如煙面前,“不像灰那個小子, 都要結婚了還不跟我們說, 這還是被我們無意中知道的。”
瞭解了這場演出的目的, 如煙只笑着對灰說了句“恭喜”, 然後就見藍走了過去, “誒,不過我說, 真的是一見鍾情然後閃婚啊?真是不想你風格。”
灰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多話。
白,也就是鍺曄,走到如煙面前,細心地幫她調好了稍稍有些偏的面具,“今晚是專門爲灰做的小型演出,藍,其實你不覺得,如果灰真的是一味以安穩妥帖爲重的人,他又怎麼會加入樂隊呢?”
正說着,又是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同樣帶着面具,是個嬌小的女孩子。
是又一個要加入樂隊的嗎?
然後就見得灰起身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那女子。
耳邊,有幾個男人善意的鬨笑。
那女子靠在灰的懷裡,聲音裡有繾綣的溫柔,“謝謝你們,真的,雖然我和他遇見的時間這麼短,但是……我相信一見鍾情,更相信生死相許。”
八點,演出準時開始。
墨牽着如煙的手從後臺走出去,“感謝大家來觀看今天的演出,和我們一起見證,幸福。”
小小的舞臺上,有臨時做成的“遇見幸福”那個霓虹字體。
開場的一首歌還是交給瞭如煙,墨退到後面彈吉他,如煙拿着麥克風走向前,“今天的開場,唱一首中文歌吧,《蝴蝶》,希望大家喜歡。”
人爲什麼憑感動生死相許
擁抱前離別後
是否魂夢就此相系
人爲什麼有勇氣一見鍾情
人海里這一步
走向另一段長旅
給我承諾一句
就算生命在這秒化灰燼
可還我原來天地
我們相愛那一季
如煙一邊唱着一邊走到後面,將站在後臺的女子拉了出來,牽着她的手走到灰的身邊,笑了笑,含義不言而喻。
臺下,掌聲雷動。
都說這是個浮躁的年代,都說這個年代愛情已死。
但是,在美好的愛情面前,又有誰,能不動容呢?
放開了女子的手,如煙走回前面,不自覺地看了看小魚的方向,目光交匯,只清淺一笑,彼此心意已是瞭然。
間奏結束,歌聲繼續。
我也願意因感動生死相許
擁抱前離別後
與你魂夢就此相系
我也可以憑勇氣一見鍾情
人海里這一步
走向另一段長旅
繼續我要我們的愛在明天繼續
就算流淚也在所不惜
有多少四季能浪費在
思念和猶豫後來此恨綿綿無盡期
相當動人的歌聲,小魚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帶着面具的如煙,目光流轉間,似乎有什麼,再也掩飾不住。
好在,臺下的燈光很暗,紀珽筠看着舞臺上的如煙並沒有看她,倒也不怕被看出來。
第二首歌自是由墨來主唱,如煙正想退到後面爲他合唱,墨卻伸手拉住了她,“接下來換我上場了,不過這首歌,要紫和我來一起唱。”
墨比了一個手勢,樂隊心領神會地奏起了《Never forget》。
如煙有片刻的驚訝,至少她參加的這兩次演出,他們都是根本沒有排練過的,他就這麼確定,自己一定會唱這首歌?雖然,嗯,她的確是會吧。
兩個人的高音都非常的漂亮,對唱無數次引發陣陣尖叫,紀珽筠稍稍探了探身子對小魚說,“帶黑色面具的那個就是昨晚送如煙回去的人?”
小魚其實也不確定,她本來也就見過鍺曄幾次,現在臺上的人又都帶着面具,自然是認不出來的。
倒是紀珽筠又看了看,“看來不是,是後面那個穿白衣服的,你看他看咱家如煙的眼神。”
順着紀珽筠的目光看過去,那個站在後排的帶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不時擡起頭來看向如煙,目光裡的溫柔顯而易見。
一邊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可是心裡的確特別不舒服,又緊又澀。她知道如煙既然說了自己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把他當做好朋友一樣的,可是……
因爲是祝福性質的演出,藍和白也先後被邀請到前面來唱歌,相當意外的是,他們的聲音居然也都非常出色,尤其是白。
以往的演出中,藍偶爾也會抱着吉他走過來唱兩句,倒是白,一直站在不前不後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彈着他的貝斯,從未嘗唱過什麼,此番開口,着實讓人驚豔。
如煙有些驚訝地回頭,以前一直聽鍺曄的聲音,只覺得溫和,卻沒想到,他唱歌居然這麼好聽。
墨笑了笑,拉着如煙把她送到鍺曄面前,“最後一首歌,就由紫和白送給大家吧,希望今晚,大家都開心。”
因爲晚上要開車回去,紀珽筠並沒有喝酒,小魚也不是嗜酒的人,倒是如煙在演出結束了之後又和樂隊的幾個人喝了點兒酒,幾個人也是嘴刁的人,一說要喝酒,就都推着鍺曄出去調,“白,喝慣了你調的酒,再喝什麼都不是味兒了,真是的。”
鍺曄好脾氣地去吧檯拿了幾種酒和調杯過來,一杯杯不同顏色的晶瑩液體被倒了出來,幾個人毫無形象地一哄而上,墨站在一邊看着他們,脣邊有柔和的笑意。
想着姐和小魚都在,如煙也就沒有逗留太久,聊了一會兒便走了出去,和她們隨意又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就一起出發回去。
紀珽筠開車,如煙和小魚都坐在後排,如煙見小魚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只偷偷地拍了拍她的手,狡黠一笑,輕輕地用嘴型比了比,“剛纔隊長跟我說,不出意外的話,近一個月都沒有演出了。”
不得不承認,聽了這句話,小魚的心情真的好了幾分,好吧她承認她就是吃醋,她就是不想如煙頻繁地和那個什麼鍺曄見面,她就是小心眼怎麼了!
如煙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也不拆穿,只坐在一旁竊笑。
紀珽筠從後視鏡裡看見了她,也不禁笑了笑,“笑什麼呢如煙,這麼開心?”
如煙吐了吐舌頭,一本正經地道,“剛纔我跟小魚說,姐最近轉性了啊,陪我們去酒吧玩兒,還充當司機。”
紀珽筠依舊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那以前呢,我是洪水還是猛獸?”
如煙笑得更加開心,“這可是姐自己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到家裡洗完澡時間也不早了,如煙卻是了無睡意,手機扔到一邊充電,自己輕手輕腳地溜進了小魚的房間。
小魚似乎也是剛洗完澡的樣子,脖子上還掛着毛巾,正靠在牀邊翻着雜誌,如煙走過去一看,她在看的,居然是《繡色》。
“居然在看這本,付印之前不是都校了一遍了麼?”
“誒?你怎麼還不睡?”牀頭櫃上的音箱裡放着輕音樂,如煙走路又輕,小魚並沒有發現她進來,此刻聽到她的聲音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笑了起來,“我發現印完之後就是和電子稿感覺不一樣,而且啊,突然覺得《繡色》真的挺好看的。”
“那是,你也不看是誰做出來的。”如煙說着卻是一把拿過了小魚手上的雜誌,自動自發地往她身邊蹭過去,“你猜姐睡沒睡?”
小魚由着她蹭到自己牀上,“幹嘛,今天想賴我這兒不走了?”言語間戲謔的意味很明顯。
如煙一臉相當大爺的樣子,“你還問我幹嘛,不招你侍寢就不知道主動來服侍是嗎?還得讓爺主動來臨幸你。”
看着如煙一本正經的表情,小魚忍不住笑了起來,“別鬧,我這裡離姐的房間可不遠。”
如煙擡頭看她,伸手一把勾住了她的長髮,放在手裡彎彎繞繞,“所以我剛纔才問你,你猜姐到底睡了沒有?”
據說,曾有人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
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兩個姑娘終於抱到一起的時候,桌上的音響正好放到《因爲愛情》,“因爲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爲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爲你瘋狂……”
相當動人的歌聲,和着滿室的溫柔繾綣,似乎在記憶裡,凝固成了最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