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作者有話要說:爲什麼我連網總是這麼慢呢~~~

夜風隨之涌入。燭光搖動下,來人面色蠟黃,乾瘦憔悴,似有病容,卻是帶着面具的邪神醫。只是此刻,他髮髻散亂,身上衣物也被利刃給劃破了幾處,臉上幾道劍痕頗深,流出血來。手中還提着個包裹。

慕容天起身,驚道,“你去哪了,何人傷你?”

邪神醫把面具扯下,清秀的臉上赫然幾道血痕,深得幾乎入骨,皮肉都翻了起來,大概好了也是要留疤的了,着實是美玉添瑕。邪神醫的武功慕容天是見識過的,真想不出居然有人能把他傷得這麼狼狽,那人的功夫之高想起都讓人有些駭然了。

他卻毫不在意,在懷中掏幾顆藥咬碎了和水塗上,道,“我有事去找了個人……”把包袱拉開,原來裡面是套衣物,他匆匆換上。再要戴面具時,看到那幾道劃痕,邪神醫呆了呆。“看來是用不得了。這東西做起來費時費力,我花了十年,也只做了兩個……”

慕容天哪料得到這面具如此珍貴,邪神醫竟提也不曾提起,就順手給了自己,心下不由感激,道:“那李……那王爺追過來了,就在後院住着。我本想着有這面具,他們不認得我們,如今想避過他們卻難了……”慕容天本要說把我的面具還給你吧,突然想到自己沒了這面具,要如何撐到比武時,見到家人那一刻,就很有些躊躇。

邪神醫沉吟片刻,“明日你別跟我一起吧,比武你先去便是。”

慕容天道,“你難道不去?”不由想起公孫茫飲酒時候的神色,隱隱覺得這兩人如不見這一面,着實會遺憾一輩子,卻又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如此想法。

邪神醫漫不經心道,“去自然要去,不過晚點也不打緊……”突然住口不說了。

慕容天狐疑看他一眼。

次日,客棧中的江湖人士都早早出行,力爭趕到山頂佔個好位置,慕容天爲避開李宣,卻特意起了個晚。

自古華山一條路,華山山道艱險是出了名的。險要處,那路僅僅容兩三人行,道旁一邊是高崖另一邊便是峭壁,望下去,滿谷滿谷的樹。遇上下山的人,有時只能側身閃避。慕容天跟着幾名也是趕晚的江湖人士,魚貫而行,卻聽身後突傳喊聲,“讓開些,讓開些。”幾乘山轎急至,各轎前後兩人擡着,一路奔跑而來。

遠遠看去,第一乘上坐着那青衣書生,第二乘上懶懶坐着的可不就是李宣。還是商人裝扮,卻沒再戴那寬沿黑帽,臉上已經幾乎痊癒,不仔細看也看不出痕跡。

慕容天心下吃驚,沒想到還是沒避過,側身低頭讓出道。

轎伕們顯然也是有功夫的,這山道上也健步如飛,如履平地。

第一頂轎子過後,想到接下來李宣那雙鳳眼如炬,盯着自己,也不知會不會瞧出破綻來,慕容天忍不住緊張,不自覺的屏息。

“撲通、撲通、撲通”,這是自己的心在狂跳。

“嚓嚓、嚓嚓、嚓嚓”,這是轎伕們踏着泥沙躍起時的腳步聲。

“噶吱,噶吱”那轎子一起一落間,竹竿摩擦着,那雙手扶着轎杆,修長而優雅。從他鼻前幾乎是擦過,還帶着一股薰香的氣味。

這個香味很熟悉,他聞到過很多次。據說是同欽王府特製給李宣專用的。

某一夜,那香曾經非常非常濃郁,縈繞不散。他突然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居然有些不知身處何處……

香味漸漸淡了。

慕容天低垂着眼,直到那些聲音都遠去了,才拍了拍身後的泥土,站了起來。擡頭,卻發覺自己已掉隊很遠了。

山頂上早是人頭涌動,人聲鼎沸。說是山頂,其實真正比劍之處卻是在山頂下幾丈處一個天然形成的平臺上。山頂上樹上早擠滿了人,比武原定是巳時三刻開始,大多數人卻是辰時之前就已到。

慕容天也學人登到高處,往場中一看。正中擺着一張八仙桌子,左右各有一張太師椅。左邊坐着的高瘦長鬚男子正是公孫茫,錦衣華袍,腰佩長劍。他身後不遠處坐着的病弱卻美貌的女子,正是他夫人,再有幾個家僕模樣的人端立其後,桌旁另一邊的椅子卻空着,甚是醒目。再靠外些,另圍放了七、八張桌子。

桌上各立一張名牌,其後坐着相應門派的人,慕容天一一看過去,卻是武當修真道人,少林無鳴大師,倥侗四傑,崑崙混沌散人……,無一不是舊識。

最右一張,他看了不禁渾身一震,氣血翻涌,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卻是他師傅覆雲手章天奇,面含笑意,領着吳平諸人端坐桌後,桌上名牌正書“慕容山莊”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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