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直到初九,沈瑜和幾個同學相約着陸續去看望了老秦和其他幾位老師。
沈瑜問老秦陸波現在的複習情況怎麼樣,老秦說:“他沒有問題,我已經可以預料到他能上本科線,至於最後結果,大家拭目以待吧。”
直到返校,沈瑜沒有見到陸波,打電話到他家裡,他媽媽說他去了外婆家,假期都呆在那邊,沒有回來。
過了十五,沈瑜就和宋江濤一起返校了。
剛開學,沈瑜就開始在校外兼職做家教,這是上學期快結束時定下來的,是系裡的一個老師推薦。
上學期空餘的時間實在有點多,沈瑜有一次和老師提了一下,沒想到老師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沈瑜教的是一個初三的小男生,綜合輔導他衝刺中考,每週兩個晚上,和週六日各半天。
家教的費用給得很慷慨,沈瑜並不是爲了掙生活費去打工,一是爲了充實生活,而也是爲了增加社會實踐經驗。
陳愚之幾乎是以半個月一封信的速度頻繁給她寫信,沈瑜有時回有時不回,他如果純粹發牢騷她就置之不理,如果是訴說煩惱,那就順便開解一下他。
他在信裡會簡單地說起他和劉芸的情況,沈瑜其實並不想知道那麼多,她也知道,陳愚之告訴她這些並不是爲了炫耀或者有其它什麼意思,他只是順着自己的思路一道寫下來讓她知道而已,可是,對於他生活中各方面的細節,她真的無意知道太多。
有時沈瑜也會覺得不理解他這樣的行爲,他既然希望她不要再留戀他,爲什麼還要告訴她這麼多自己的事情?難道他以爲她知道得越多,越瞭解他,就會越覺得他不值得她喜歡嗎?
如果他真是這麼想,那還真是苦心造詣了。
對於她這個純粹的好朋友,他對她實在是坦白得夠徹底。
沈瑜自問,如果他坦露出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那麼,她或許真的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了。
在某一次回信中沈瑜寫:
陳愚之,你真的不需要把你自己的狀況像寫報告一樣地寫這麼多,這麼詳細,你就沒想過我根本不希望瞭解你這麼多嗎?拜託你,以後要是再寫信,寫點有意義的,不要再像記流水帳日記一樣地告訴我這些。
陳愚之很快就回她:
沈瑜,我能寫下來的最有意義的事就是我的生活了,讓你瞭解我的生活不好嗎?這樣,即使長時間不見面,再見的時候你纔不會覺得陌生。
你這個人很懶,你基本不會主動去關心朋友,都是我們湊近去你纔會順便應付一下,我是爲你着想。
沈瑜暗罵,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她真想立刻一個電話打過去和他爭論一番,想想又覺得無聊得很,還是算了。
可是沈瑜還是不由自主地反省,是這樣嗎?她真是像陳愚之說的那樣不會主動去關心朋友嗎?
沈瑜在一次給班長回的信中問了他這個問題。
班長回她:
我仔細想過,好像真的是哎,好像都是我們有什麼事就自動出現去找你,你確實沒有主動關心過我們。
呵呵……沈瑜,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實在是不需要做任何反省,因爲我們幾乎都是在有問題後第一時間就找你了,根本不會等到讓你主動發現以後。
我相信,一旦你發現了我們有心事,或是聽說我們出了什麼事,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來關心我們的,就像你關心陸波那樣。
沈瑜,這就是你最大的優點,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也不會將你心裡對朋友的關心減弱,你真的是女俠。
在我們這幫朋友的心目中,你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你是我們的心靈之光。
另:我已經打電話罵過陳愚之了,他竟然敢睜着眼對你說這樣的瞎話。
沈瑜對着班長的信笑了很長的時間,心裡甜蜜不已。
人果然都是喜歡聽好聽順耳的話,她也不例外。
無論班長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是安慰她的,她都感動和感激。
她遙望遠方,輕聲謝謝班長。
從這學期開始,沈瑜開始使用手機,學校裡也有同學用了手機,只是很少。而沈瑜的手機基本是爲媽媽設的專機,每一天至少要發一條例行報告的短信,每隔幾天通一次電話。
沈瑜沒想到,她剛返校一個月,媽媽就給她寄過來一大包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春裝,少部分是她以前沒怎麼穿過的舊衣服。
她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你怎麼突然給我寄衣服啊,還有好幾條裙子,我自己在這邊會買的。”
媽媽沒好氣:“你寒假回來穿的還是以前的舊衣服,都是當初新學期報到我們帶過去的,基本就沒添置新的。你一直不喜歡在穿衣打扮上花心思,可是你現在是大學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一套運動衫就了事了,得有點形象。給你錢你都不會用,有時想想你真是不像女孩子。”
沈瑜在電話這頭笑,她當然明白媽媽的心,她彆扭地對着電話撒嬌,趕緊把媽媽的嘮叨應付過去。
沈瑜平常穿衣服都是以舒服自在爲主,她不喜歡穿裙子,以前高中時的校服有一套夏天的就是裙裝,她幾乎不怎麼穿,除非哪天有什麼活動學校硬性要求。
陳愚之也經常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是懶得理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穿衣喜好,並不是有什麼特別不喜歡的理由。
沈瑜看着媽媽寄過來的幾條裙子,有棉的,有麻的,都是簡單素淨的款式。
沈瑜笑,好吧,她有165的身高,腿也不算短,爲了做媽媽的好女兒,試着習慣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