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 陳愚之給沈瑜打來電話。
“沈瑜,五一你有什麼安排啊。”
“我?你不是早已經打算五一去重慶找劉芸嗎?問我這個幹什麼?”
他委屈地說:“去不了了。”
“發生什麼事了?”
“前兩天春季運動會,我扭傷了腳。”
她翻個白眼:“不過是扭傷個腳, 小問題吧, 你報了什麼項目?”
“是在跳高時候扭傷的。”
“什麼?跳高你也能扭傷腳?那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是啊, 正是因爲從來不覺得會有問題, 所以在最後一跳時一時大意, 這一傷就挺嚴重的。”他又嘻嘻笑:“不過,我還是拿了第一哦。”
她翻白眼,“那還能走路嗎?”
“不能!”
“騙誰。落地時是軟墊你怎麼可能傷到連路都走不了。”
“真的, 真的,我沒騙你, 左腳的腳腕關節骨頭錯位了, 當時就咔嚓一聲響, 腫起來很高很高,醫生說了, 要養三個月。”
“那也還有一隻腳是好的吧,可以跳着走,也可以準備一個柺杖支撐啊。那你就好好養着吧,不能去重慶也不是你故意的。”
他大叫:“你怎麼這麼沒用同情心啊。”又轉了沮喪的聲音說:“我已經和劉芸說了去不了了。”
“你去不了,她可以過來啊, 還可以照顧你。”
“算了, 我沒告訴她有這麼嚴重, 不想讓她擔心, 大老遠的。她現在已經和同學約好了假期去神農架玩。”
“你不是吧, 你要真想她完全可以讓她來看你,而且, 她是你女朋友啊,名正言順。”
“哎呀,不想讓她心煩嘛。”
“嗯,好吧,你這麼體貼,我也不能說什麼,那你就好好養着吧。”
他又叫起來:“你真是沒有同情心。”
“我在心裡同情你啊,只是你看不見而已,你還想要我怎麼同情啊,你受傷了已經是事實了,我多同情你一點你又不能馬上就好。”
他一定是在電話那邊磨牙,沈瑜想。
他無賴地說:“五一你過來看我。”
她失笑:“什麼?你不是有病吧,你女朋友你不叫去,我就活該被你剝削啊。”
他理直氣壯地說:“你離得近啊,過來很方便。”
“一點都不方便,我五一有安排了。”
“你就不能爲了好朋友犧牲一次出去玩的機會?”
“不能!我不是出去玩的,我有正經事。”
“什麼事比朋友的健康重要啊。”
“神經啊你,這扯得上嗎?就算我好心過去了我也不能照顧你啊,最多當面安慰安慰你,我現在在電話裡安慰你還不是一樣。”
“不行,你一定要過來。放假以後宿舍就剩我一個人了,你忍心看着我沒有東西吃,沒有人照顧,一個人孤單可憐地在宿舍裡自生自滅啊。”
“少裝可憐了,就算宿舍裡沒有人,同專業別的宿舍總有吧,或者是你隔壁宿舍的,你一個傷員,有什麼事麻煩一下人家有什麼關係,誰都不會拒絕你的。”
他耍起無賴來了:“我不要!我就想要你過來,你就過來照顧我幾天吧,求你了,沈瑜!”
“不行!堅決不可能。我五一有家教要做,而且,我一個女生,根本就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又不要你伺候我吃喝拉撒,就幫我買買東西,扶我出去走走,陪陪說說話而已。”
“你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我可不是你女朋友,沒這個義務。”
“沈瑜,好沈瑜,姐姐,看我這麼可憐,你就過來吧,你做什麼家教啊,你缺錢?要是真缺,你來,我付你高薪。”
她被他氣笑了,但她仍然堅定地說:“我真的來不了,你要是真覺得寂寞,打電話給宋江濤,讓他去陪你吧,你們都是男生,照顧起來也方便。”
“不要!”他大叫,賭氣地說:“我和他合不來。”
“又對我說瞎話呢,誰不知道你們從初中起就是好朋友,關係比起我來要親近更多吧,你要是和他合不來,和我就更合不來了。不要撒嬌了,我都快吐了,也不要再耍無賴,一個大男生這樣,你不覺得難爲情啊,真是的。”
“我不管,你不來也得來。”
“抱歉,真不來。”
他在那邊哼哼唧唧:“姐姐,求你了,就過來照顧我幾天吧,我真是很可憐的。”
“要說離你近的,姜元和林濤不是也在上海嗎?找他們吧,你不想打電話,我幫你打。”
他突然地就掛了電話。
沈瑜拿着電話,對着話筒輕罵一聲:“發神經”。
半個小時後,他又打來:“好了,我的氣已經消了,我通知你啊,必須過來,我要是自己能照顧自己,也不會麻煩你的。”
她無可奈何地笑着說:“輪得到你消什麼氣啊,真是!”
“我問你,我和你關係好一點,還是和姜元林濤好一點,我、你、班長、阿濤、林娜,我們5個纔是關係最鐵的,你讓我叫他們來,就算他們可以來,我也沒有對着你這麼放鬆啊。心情不放鬆不利於養病,你不知道啊。”
“你還有理了你,我真來不了,就這樣吧,別廢話了。”
這次是她沒好氣地斷然掛了電話。
沈瑜料到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果然,隨後幾天,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打電話來糾纏,不斷向她求情撒嬌。一天深夜,大家都睡了,他突然打過來說,如果她不答應,他每隔一個小時打一次。
沈瑜直接拔了電話線,可第二天中午他毅然又打了過來。
宿舍裡的同學不堪其擾,多次詢問究竟是什麼狀況,她到底因爲什麼事得罪陳愚之了,讓他這麼緊迫逼人。
沈瑜不敢和她們直說,這根本就是解釋不清楚也解釋不明白的無理的事情,她們要是知道,準會一口咬定陳愚之喜歡她,不然幹嗎這麼癡纏,這種話在以前他對她莫名撒嬌的時候她已經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