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完年,大年初三,沈瑜就接到了班長的電話:“喂,晚上出來,大家聚會。”
“不是吧班長,大年初三就聚會啊。”
班長笑:“這不是我一個人定的,是應廣大同志的要求,晚上在綠緣啊,七點,不要遲到。”
“好吧。”她有氣無力地回答。
班長說的聚會並不是全班的聚會,而是一個小團體,這個小團體曾被認爲是他們班的第一團隊,團員有:沈瑜,班長,林娜,陳愚之,宋江濤,姜元,伍明序,林濤,張元,一共九個人。
他們彼此之間當然都是好朋友,可是其中個別幾個又是特別好的朋友,然後朋友和朋友有交叉,互相帶入,就形成了一個小圈子。
他們在高中畢業前曾經說過,每一次假期都要聚會一次,以後工作了,每年也爭取能聚會一次,有幾人就幾人,總之希望能永遠保持友情不斷。
下午四點左右,陳愚之打來電話說:“晚上我打車過來帶上你一起去,劉芸和我一起。”
“已經開始可以帶家屬了嗎?”她故意逗他。
他笑罵:“神經病,你要是有了家屬,你也可以帶的。”
“是,就是故意想要帶去顯擺的吧,肯定就你一人帶家屬了。”
他撒嬌說:“哎呀,不要這麼說嘛,大家都是同學,又不是不認識。”
“有病,你正常點說話會死啊,不說了,晚上六點半在我家小區門口等。”
說完她掛了電話。
18:35分,陳愚之到了,她坐進車裡一看,劉芸不在。
“劉芸呢?”她疑惑地問。
他沒好氣地說:“被你那樣奚落了,我還敢帶啊。”
“啊?不會吧,你不會聽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吧。”
他哈哈笑起來:“騙到你了吧,有沒有感覺有一點內疚呀。呵呵……她晚點自己過去,她在家裡還沒吃好晚飯。”
她白他一眼:“這種事也想要我內疚,你心胸真是夠寬大的。她先吃什麼晚飯啊,待會在綠緣不是要吃火鍋嗎?”
“她這兩天有點上火,不想吃火鍋,晚點過去和大家聊天就行了。”
“哦。”她沒再說什麼。
他們安靜地坐在後排,各自轉頭看着窗外。
過了一會,他忽然叫她:“沈瑜”
“嗯”她沒有轉過頭,隨意地應他。
“沈瑜”
“幹嗎,有話就說,我聽得見。”
他嘻嘻笑着:“沒什麼,就是叫一下你。”
“神經病。”
過了一會他又叫:“沈瑜”
“你腦子有病啊,幹嗎一直叫。”她轉過頭來,皺眉瞪着他。
他嬉笑着說:“你怎麼還不交男朋友啊,不可能沒有男生追你吧,不如,考慮一下老同學?”
她不說話。
他試探地問:“比如宋江濤?我覺得你們倆倒是很配哎。”
她看他一眼,淺淺一笑,平淡地說:“陳愚之,去談你的戀愛去吧,我不需要你來幫我安排姻緣。你以前不是還警告過別人不要再拿你和我來開玩笑嗎?以後,也不要在老同學中間拿我和別人開玩笑,這樣別人多尷尬。”
她說完把頭轉向窗外,夜幕下,她這邊窗戶能看見他淡淡的影子,她把目光移開,看着閃過的霓虹,把心底的隱痛壓了下去。
她已經很習慣了,輕而易舉,她的心就恢復了正常。
又過了一會,他又嘻皮笑臉問她:“你爲什麼總喜歡連名帶姓地叫人?好多同學都叫我愚之或者小愚。”
她平淡地說:“習慣了。”
之後他們沒有再對話。
到了綠緣,大家一碰面就嬉鬧成一片。
沈瑜和陳愚之一走進去,照樣有不長眼的同學拿他們開玩笑,說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從緋聞上升到事實化階段了,陳愚之撲上去掐他的嘴,警告着說:“你是去了月球是不是,消息這麼落後,一會我正牌女朋友來了閉緊你的臭嘴。”
被他掐住嘴的伍明序還在掙扎着說:“有正牌的?你居然敢讓我們沈瑜躲在背後見不得光?”
這下好幾個人都沒忍住撲過去一起把伍明序死死地按住。
沈瑜無力地坐下來,都懶得看他們。
林娜笑着說:“說點新鮮的吧,每次見面就是這樣,你們不嫌煩哪,他們不過就是同桌了兩年,就無辜受牽連至今。”
隨即忽然抱住沈瑜說:“親愛的,我真是替你覺得委屈。陳愚之這頭豬有什麼好啊,下次我們換個人說,啊,彆氣了。”
沈瑜被她逗笑了:“我還以爲你是真心替我申冤哪,原來後面還有情況,下次打算換誰啊。”
“宋江濤啊,我覺得他比陳愚之好多了。”
陳愚之蹦過來叫囂:“喂,他哪裡比我好了,我不服氣。”
沈瑜無力罵他:“你真是——我真是受不了你們,我們這個團隊都是純友誼啊,拒絕緋聞。以後誰都不許再拿我開玩笑。”
林娜說:“沒辦法啊,就我們兩個是女的,他們男生不拿你當話題消遣點時間,難道還能拿我?”
沈瑜古怪地看她一眼,她笑着站起來,指着張元說:“不好意思,親愛的,讓你落單了,我有主了,那什麼,我和他……”
“什麼?”不只是沈瑜,所有人大叫,簡直是太突如其來了。
大家把他們推坐在一起,圍在中間,嚴刑逼供……
那晚的聚會很熱烈,後來劉芸來了,陸續又來了好幾個同學,大家直鬧到十一點鐘才依依不捨地惜別。
道別時因爲沒有和沈瑜同路的人,班長讓宋江濤送她,沈瑜沒有反對,太晚了,天氣寒冷,路上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車也很少,一個人打車回家確實有些害怕。
陳愚之對她揚下巴擠眼睛,意思是讓她抓住機會,她裝作看不懂,沒有理會。
回去的路上她和宋江濤幾乎沒怎麼說話,在這羣朋友中,因爲兩人同在南京,聯繫自然就多些,暫時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說的。
出租車直接開到了沈瑜家樓下,看她上了樓,他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