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嘩啦’一陣聲響,一個龐然大物懸浮在了水流裡,一時間,水花四濺,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那是一個體積龐大的水蚌,全身是一溜地純白色,沒有一點的雜質斑點,蚌殼很是光滑,晶瑩剔透的水珠粘連在了上面,一滴一滴,映照着陽光。
和世人常見的水蚌不同,這個巨大的水蚌在外殼上鑲嵌了兩顆深綠色的圓珠子,應該是它的眼睛,純淨無暇,和價值連城的翡翠珠寶很是相像,那兩顆圓珠子來回轉動着,時而不時地照射出一些淺淺地的色光芒,綠色光芒掠過了水面,猶如是風吹流水一樣,水流紛紛向兩側翻涌。
隨着水蚌的出現,而云機子一行人也消失在了水流中,他們躲藏在了這隻巨型河蚌的身體裡面,也算是一個安全之所。
“姥姥的,那些破草,纏的小爺的雙腳作痛”蕭墨輕輕地揉搓着自己雙腳的淤紅處,怏怏不樂,他無意地擡頭一看,察覺到了環境的變化,道:“咦,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來到這裡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似乎也忘卻了雙腳的疼痛,左顧右盼一番,好奇的目光如水流一樣迅速蔓延了這個陌生環境的角角落落,還把一根手指放在了脣邊,擺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雲機子仰頭大笑起來,用手撫摸着自己的那抹小鬍子,道:“臭小子,這裡是巨蚌的身體裡面,那食人魚實在是厲害,我一個人無法應付,而你們又被烏賊草纏住了雙腳,動彈不得,沒有辦法,我也只能祭血通靈,把巨蚌召喚出來。”
相傳在很久遠的洪荒時期,陸地稀少,海洋居多,而這些遼闊幽深的海洋孕育了數量繁多的巨型水蚌,而這些巨型水蚌生活在深海海底,性情溫和,比較懶散,喜歡常年隱藏在某個固定地方不願動彈。
後來斗轉星移,滄海桑田,海陸變遷,許許多多的巨型水蚌在這一天翻地覆的變化裡滅亡了,而只有這一個純白色的巨型水蚌幸運地存活了下來,又由於某種機緣巧合,它成了雲機子的通靈之神物。
雲機子的話畢竟有些深奧難懂,蕭墨也一點都不明白,迷迷糊糊地聽了一大堆,結果也沒有清晰下來,他只能撇了撇嘴,點點頭,一個人去消化那些不知所云的鬱悶了。
奴生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驚恐中回過神來,一臉的木然,喘着大口大口的氣息,不知所措地看着一邊。
度塵倒是很平靜,經過了剛纔這一番的洗澡,他現在可以說是容光煥發,精神大振,又習慣性地把手伸進了懷中,輕輕地揉縮了一下,拿出來一看,什麼也沒有,更別說曾經的那些黑色泥球了,這讓他格外歡喜。
雲機子看到了度塵的反應,微微一笑,道:“度塵,這幽海禁裡的流水清除了你身上的污垢,是不是感覺有些不適應了?”
“雲機子,說笑了,說笑了,你這是拐彎抹角地譏諷我啊?”度塵滿臉笑意,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尷尬的神情,道:“你還別說,猛然一輕鬆,還真有點彆扭,不過,還是徒弟說的對,如果不好好洗一下澡,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說着說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迅速收斂了笑容,正色問道:“雲機子,食人魚和烏賊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這就是幽海禁的秘密所在…”
雲機子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別處,道:“你可還記得那幽海卷軸裡的畫面內容?”
度塵一聽,眼睛陡然一亮,若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說,幽海禁就是幽海卷軸的真實呈現,剛纔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按照幽海卷軸的畫面內容來進行的?”
“是,幽海卷軸畢竟是一個曠世奇寶,也是一件相當厲害的法器,或許也是晶石老妖多年的心血所在吧”說到這裡,雲機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人世間的萬事萬物冥冥之中都已經註定,這就是命運造化。”
度塵輕輕地點點頭,正色道:“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悲歡離合,輪迴宿命,都逃不過一個緣字。“
雲機子微微一笑,看了看度塵,道:“你這個花和尚,是不是已經厭倦了風餐露宿的雲遊生活,又開始想做回曾經的那個吃齋唸佛的度塵了?“
度塵沒有說話,二人相視,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笑聲在有些腥味的空氣中迴盪開來,一遍又一遍。
在巨蚌的身體外面,食人魚尋找不到人羣所在,來回遊蕩着,時而不時地用魚尾去拍打巨蚌的外殼。那食人魚本身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力氣自然巨大絕倫,每一次拍打,都會激起一浪又一浪的水花。
不過,巨蚌也非池中之物,食人魚的撞擊也奈何不了它,它起初還會適當地擺動身體,以此來躲避食人魚的拍打,後來隨着次數的增多,巨蚌也漸漸有些疲乏了,正如它那慵懶的本性,它游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緩緩地合上了外殼上那兩顆耀眼的寶石,似乎是要睡覺了,任憑食人魚如何拍打,它都不管不顧。
巨蚌的這種不聞不問,雖說對它自己不會有什麼傷害,但這可苦了躲避在它身體裡的人羣,由於食人魚的拍打極富衝擊力,每一次撞擊都會促使巨蚌的身體劇烈地搖晃,左右擺動,而讓裡面的蕭墨等人頗爲難受。
蕭墨無法控制住自己傾斜的身體,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還打了一個翻滾,他趴在地上,更讓他感到窩火的是,巨蚌的身體裡有很多的黏黏的唾液,把蕭墨的全身上下都給粘上了,他用手使勁拍打起來,道:“姥姥的,你就不能老實點,安穩點,小心點,東倒西歪的,把小爺搞的頭暈目眩。“
雲機子卻是正襟危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巨蚌身體的這種來回擺動,似乎他早已經適應了。
正在這時,巨蚌似乎被蕭墨的行爲給惹怒了,故意抖動了一下身體,這讓剛剛想要起身的蕭墨,再一次沉沉地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