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處於待戰狀態,後堂小二跑了出來面色隱約有些尷尬。
“這位公子,”小二站在董致卓跟前搓着手心:“剛剛後廚說您點的那些菜樣太名貴了些,我們這小店裡的人笨手笨腳怕做出來不合客官的口味……不如,各位客官再等等,我們這就派人去請城裡的大廚董尋來給您掌勺?”
我一口茶水硬生生的憋住沒有噴出來,再看董致卓臉都綠成了壞西瓜皮色,於是只能強裝鎮定瞟了瞟楚譽的臉色。
一如往常的淡定。
董尋是董致卓的親弟,讓他大老遠的跑來給他這個哥哥當大廚可不是啪啪打他臉嗎?不過他也真是強行裝逼反遭打臉,也不動腦子想想,這麼個小破客棧,連客房都沒有幾間,平常能有些粗茶淡飯就不錯了,而他點的那些明貴菜品怕是這家客棧的廚子聽都沒聽說過。
被這麼一個腦袋短路的追求者追求,我隱約覺得在楚譽面前擡不起面子。
又隔了些時辰,小二端了些菜點上來,而且大多是楚譽點的菜樣,董致卓的面色還是難看的很,我隨即伸手招呼他道:“一起吃吧。”
董致卓抖了一下,像是被蜜蜂蟄了,然後開始目光不定的到處看:“你先吃吧,我還不餓。”
我點點頭,想着他也拉不下這個臉吃楚譽點的東西,於是又將一碟點心推給楚譽,卻不其然的對上他泛着危險光芒的眼睛。
有隱隱的殺氣。
我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楚譽發了什麼神經,他一定是在生氣我爲什麼要先和董致卓客氣,而把他晾在一邊不給他飯吃。
越發覺得我這個被爭風吃醋的對象做的是如何的艱難,感慨的同時我也狗腿狀的及時做出補救措施。
親自夾了點心放在他的碟子裡獻殷勤,死傢伙還一臉傲嬌的愛答不理,彷彿要我親自喂到他口中他纔會滿意。
我癟了他一眼,越發覺得他得寸進尺,於是決定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吃飯。
正吃的酣暢淋漓,突然察覺到一道目光正在赤裸裸的盯着我看,我隨即順着視線看了過去,對面的董致卓像被東西蟄了一下,面色青白的垂下眸子。
我不以爲意,繼續吃東西,可沒過多久,我便又發現董致卓在盯着我看,這次我看清楚了,他在盯着我的脖子看。
我再次擡頭,迷茫的問:“我脖子有什麼問題嗎?”
這麼一問,我突然覺得後脖子發涼,就好像那裡趴着條蟲子一樣讓人瘮得慌,董致卓再次低頭憋的一臉通紅。
我可等不了了,誰知道我現在脖子上究竟有個什麼玩意兒,用焦急的目光看了楚譽,只見他笑的曖昧卻並不言語什麼。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隱隱有些犯慫,忙倒了杯茶水就着往裡面看,水面有些盪漾,好半天我才擠眉弄眼的從那麼小的碗口裡看到我脖子上的一塊深色印記。
是吻痕……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發現被領口遮住的地方隱隱約約都透着這種印記。
我低着頭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我向他傳遞了無限的哀怨,這個畜生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楚譽迎着我的目光,向我發射了一個純良無害的笑臉,而我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剋制住自己不用手中的杯子砸死他。
我吃飽飯的時候,董致卓還沒有動一筷子,不過想來他也早已氣的飽飽的了。我看看他,用很純良的表情向他補刀:“董公子,你不再吃點?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董致卓擡頭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轉向楚譽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可口中的話卻是對我說的。
“玉兒姑娘,如果哪天這個人敢對你不好的話,你就來找我董致卓,我就算傾家蕩產也定會護你一世安好,讓渣男不得好死。”
後半句是從破碎的後槽牙裡湊出來的,恐怕在董致卓眼裡楚譽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渣男,他也恨不得能當場就把他挫骨揚灰。
雖然他熱血澎湃深情滿滿的誓言說的有那麼一點變味,可我還是很感激他的,明明我幫着楚譽擺了他一道,讓他丟了臉面還賠了錢財
。
我吃完飯離桌的時候,董致卓付了飯前並向我告別,說是要回家好生經營董家家業,只爲有一天能爲我報仇雪恨一解心頭之恨。
我嘴角抽抽的點頭道,你走好。卻言不由衷的連送他出去的舉動都沒有。
楚譽在身邊曖昧的捏了捏我的手指,我隨即瞥了他一眼:“他八成是覺得你是強盜土匪,而我是被你逼迫留在身邊的。你說這董家公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怎麼就這麼有眼光呢?”
楚譽嗤笑了一聲,粗魯的伸手將我的頭髮揉亂:“顧君珏,你知道什麼叫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嗎?他能看上你的確能證明你的智商很不怎麼樣。”
我也不甘示弱的回擊道:“那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你智商也不怎麼樣嘍?”
“錯,大錯特錯!”楚譽搖頭:“互補纔是完美,愚鈍的你配上明智的我才能更有利於世界的發展。智者更智,愚者更愚,你讓別人還怎麼活?”
算了,我認命,你楚譽就是明智,我顧君珏就是蠢,不過那又能怎麼樣,他還不是被我收歸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