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見我是爲了什麼?如果你想問我是不是懷孕了,那麼我確實是懷孕了。”
白雅言大大方方的承認反倒讓正想羞辱她的古鷹來給愣住了。一時之間,只見他擰着眉頭,凝着眼神,幽綠的眸光略顯意外盯着白雅言久久沒有開口。
還是,這就是她的心計?
古鷹來的眸光陡然一沉,瞬間,幽綠的眼眸色度更深了一度。看着她完全一副坦坦然然老實交代的模樣,心底微微有些動搖,但是,無情的社會卻讓他並不這麼輕易就相信她的話。
“你想怎麼樣。”森冷的幾個字從古鷹來的牙縫之間緊咬而出,臉色仍舊陰沉得難看。
怎麼樣?
白雅言微微一滯,下一秒,眉心緊皺而起。
因爲這句話可以引申成爲:“你想要什麼,才能解決你肚子裡的種。”
看着對面古鷹來像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的精髓吸進眼眶之中的那種令人髮指的眼神,白雅言更加確定自己想的沒有錯。
“你不想我留下這個孩子?”白雅言會意的點點頭,“正好,我也有此意。”雖然覺得打掉無辜的孩子是件挺殘忍的事,不過如果生下來卻沒有一個家,這更殘忍,所以她幾乎沒有猶豫的選了前者。
聽到白雅言的選擇,古鷹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也沒想,一聲低吼已從喉中滾出:“你要打掉我的孩子!”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原本他應該要懷疑她肚子裡孩子的由來,可是在聽到她說要打掉孩子的那一剎那,他的理智瞬間飛走,只剩下憤怒。不是說過不要再在意她了嗎?她根本就不是梓琳!一邊拉回自己的理智,一邊古鷹來臉上的表情再度,冷若霜寒,只是臉上的溫度卻不再是因爲白雅言而凍結,而是自己搖擺不定的心。
而白雅言也被他突然的激動嚇了一跳,看他因爲她的一句話而如此憤怒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多想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勒。
“不然,你想要我留下這個孩子?”白雅言冷冷反問,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連瞎子都看得出這個男人對於她有多麼的厭惡,可是現在他的反應卻這麼大。
白雅言心口的疑問纔剛剛生成,下一秒,古鷹來與先前決然不同的話語再度砸了下來。
“不可能。”冰冷的話毫不猶豫。
因爲他前後迥然相異的反應,白雅言又是忍不住稍稍的楞了一下。但也還好,因爲本來就對他的反應沒有什麼期待,所以在他決然的否定之後,她也沒有飽受太大的打擊,只是,心口不知爲何,莫名的有些苦澀,可能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同樣流有她骨血的原因吧。
理智大於感性,白雅言很快便接受了現實。
“贊同。”嘴角微微一揚,輕輕鬆鬆接下古鷹來的話。把孩子生下來卻不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這更是種罪過。
白雅言是打定主意不留自己腹中的孩子了,卻也不想什麼都讓自己來承擔。
“如果你不介意
的話,我想手術的費用由你來負責。”事情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她傷身,他破財,很公平。
白雅言果斷的分工又在古鷹來的心頭投下了不小威力,看着她完全一派淡然的表情,忽然某個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畫面又浮了上來,與之交疊,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爲什麼,面前這個幾次三番令他不悅的女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開他心底最珍藏的那些回憶,而真正的那個女人,卻從來沒有讓他心動的感覺……
白雅言淡淡的覷着一臉沉思表情望着自己的古鷹來,看着他忽然冰冷忽然又溫和,深情的目光,怪是不能接受的。
“咳咳。”輕輕嗓子,忍不住打斷他的回憶。“談完了的話,就這樣吧。對了,把你電話留一個給我。”剛纔那條短信她已經刪掉了,所以沒有保存下來他的電話。
古鷹來冷冷的望着將手機遞給自己的白雅言,硬是半晌沒有動作。
他這個意思,是連電話都不想留給她嗎?白雅言的嘴角出聲的抽動了一下,“算……”想說算了,算她倒黴一個人得扛下所有的事情之時,古鷹來卻出乎意料的從她手裡接過手機,然後很快的按下一串數字,再將手機丟還給她,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似乎是急欲想要快點解決這件事情。
而白雅言顯然也並不很在乎。她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說道:“手術那天我會發消息給你的,到時候麻煩你抽空來個幾分鐘,可能要填監護者什麼的。好了,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想你也應該沒有和我一桌吃飯的興致,所以你可以先走了,我就留下來好好的享用那些美食。”
古鷹來沒有回答白雅言的話,很快從墊子上起身,然後居高臨下的衝白雅言說了一句:“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目光之中的森冷寒意已經少去大半。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白雅言甩甩手,不給他任何發言的機會,目光專注於方纔趁他們談話之間服務員送上的美味佳餚。
低沉得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很快將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的白雅言,古鷹來非但沒有解決了心頭大事的舒暢感,反而覺得哪裡怪怪的,似乎無形之中,產生了一道枷鎖,他與白雅言之間……
與古鷹來有了共同的選擇,孩子的問題也算是能夠徹底解決了,所以白雅言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身體上是覺得輕鬆了,可是心口更加的沉重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的。說是不捨得這個孩子,卻又不是,要是完全捨得,卻又有那麼點不捨,到最後,她只能無奈的歸爲,自己是因爲覺得內疚愧對這個意外產生的孩子,所以纔會有這種矛盾的心理。
草草的吃完古鷹來給買單的日料,白雅言便驅車,按照她老孃中午的吩咐姍姍趕回家。卻不想又有一個人早已等待她多時。
而那個人還正是八卦雜誌裡的男主角,顧晨峰。不過還好的是,那會兒她爹媽出門了,顧晨峰等在家門口,纔沒讓事情
給拆穿。
白雅言很累,所以當顧晨峰問及雜誌上的報道之時,她幾下點頭加嗯,三言兩語把顧晨峰給打發掉了,最後許是顧晨峰看她滿臉疲倦的樣子,然後落下句:“你好好照顧自己,等下次有空我再找你。”白雅言才得以清靜。
由此,今天不順心的一天才得以告終……
拖八卦雜誌的報道,白雅言成了警局人人關注的焦點,倒其實也並非因爲她跟顧氏小開那些花邊新聞,而是因爲她已是有孕之人,所以同僚們都對她極爲體恤,高局更是將她手裡正進行的幾宗案件轉交其他人,雖然說是讓她專心負責顧晨峰的案件,但是白雅言知道,其實他是變相的體貼她。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她不少心力,白雅言也就默默接受大家對她的關懷。而至於腹中孩子真正的父親,在那天之後便沒有再聯繫過她……
這天下午,白雅言請了一下午的假,爲了打掉孩子,她讓古樂樂陪着去醫院。而在去醫院之前,白雅言只得回一趟家偷偷的想要取出之前被她娘藏起來的證件,到底生薑是老的辣,白母竟然早就猜到白雅言有一天會偷偷解決肚子裡的骨肉,所以一個是要她把證件交出去,還要她搬回了家。而虧得白雅言之前還以爲她是真心疼她。
爲了排開她老謀深算的媽,白雅言特意在早上上班前告訴白母自己想要吃什麼吃什麼,而那些食材必須到離家較遠的菜市場纔買得到,而她就趁着這個時候偷偷的潛回家,好順利盜取她的證件。
只是白雅言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當她溜回家時,竟然還有一位意外的小客人等着她。
“你爲什麼會在這。”白雅言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一眼就望見了正坐在她家沙發上,盤腿坐在沙發上,正一副悠閒樣子看着電視的小人兒。
聽到白雅言的質問聲,正沉浸在電影裡的古以甜一下就抽回了自己癡迷的視線,轉移到佇足在門口的白雅言的身上。
“姐姐……”一聲激動的呼喚伴隨着一道颶風捲入白雅言的懷中,雖然古以甜是個孩子但是衝擊的力道卻不小,白雅言悶哼一聲往後倒退了兩步。
見到她整個人完全欣喜的古以甜並沒有注意到她臉上那驚措的表情,只是高興好久沒有見到的人今天終於見上了。
而白雅言完全是不同於她的驚喜與之成鮮明的反比的驚愕表情,雙眸呆呆的望着如無尾熊一般攀附着自己的古以甜,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小丫頭,說,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她推開古以甜,握住她的雙肩,俯視她,緊皺眉心,完全一副訓人時的表情:“今天可是星期一,難道你不用上課嗎?老實告訴我,你逃課了嗎?”
白雅言的話落,立馬遭來古以甜一陣反駁的猛搖頭。
“當然不是嘍,姐姐。你忘了嗎?我之前有告訴過你,我不上學,爹地有專門替我請各科的家教老師。今天國文老師有約會請假,所以我乾脆就休息一天過來了。”古以甜一本正經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