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裡就是地圖的盡頭了,那麼也是這些人意識裡面世界的盡頭了。蕭笙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這幾十號人馬,這些人只有少數幾個傷勢比較重的人,身上穿着還有一些鮮血痕跡的獸皮。甚至有一些人,連一件完整一些的衣服都沒有。
蕭笙笑道:“你們打算就穿這些,跟着我繼續往北走嗎?”
樊雷臉上一臉的凜然,單膝跪倒,中氣十足的道:“誓死追隨殿下!”
你們已經把我安全的護送到了北邊,你們也回去吧。雖說樑國滅了,但是說不定你們的家小還在,快些回去跟你們的家人團圓吧!”蕭笙十分誠懇的道。
聽到了這一番話,二十幾名騎兵居然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忙齊齊的單膝跪在了雪地之中,大聲的說道:“願爲殿下效死。”聲勢雄渾,竟然如虎嘯一般,在四野迴盪,震得青松上的積雪簌簌落下,隨風飛舞。
蕭笙覺得渾身的熱血逆流。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裡,蕭笙竟感到一陣的狂熱。蕭笙正想
蕭笙覺得,這二十幾號人的裝備實在是差了一些。如果貿然闖進冰封森林的話,且不說大家身上的衣物不足以抵抗嚴寒,就說手裡的這幾把斷弓殘箭,想要在嚴酷的冰封森林裡面狩獵,想想都是頭疼的事情。
不管蕭笙說,這些士兵就是不肯回去。蕭笙沉下了臉,道:“倘若你們還把我當成是你們的殿下,趕快回去!”
樊雷彷彿十分的氣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上,打得地上雪花飛舞。樊雷道:“殿下!樑國已然是被滅了,我們無家可歸了!你讓我們這個時候回去,我們能幹什麼?還不如就讓我們跟在您的身邊,只要是有你在,我們還復國有望啊!”
復國?蕭笙想到了這個字眼,眼前並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而是一片屍橫遍野的戰場,還有寒風之中在屍體上啄食的烏鴉。想到這樣的場面,蕭笙就感覺本能的感覺到抗拒。
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世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有這麼大好的時間,自己還不如騎着一匹駿馬,像當年徐霞客一樣,遊歷千山萬水。自由自在,復國這種勞神費時的事情。自己還是離的遠遠的爲好。
可是看着一臉希冀的樊雷還有這二十幾名將士。這些又不可以堂而皇之的說出口。總是有這麼多人一直跟着自己。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復國,頭疼死。
蕭笙眼睛一轉,隨即笑道:“諸位,就你們二十幾號人?跟在我這麼一個光桿的殿下的身邊?就咱們二十三個人就復國?”
樊雷臉色一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確,就眼前的這幾十號人,要想復國,談何容易!
蕭笙扶起了樊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讓你們回去,不是爲了別的,你們回去,在暗地裡給我發展勢力。等到我回去,那個時候,我們才真正的復國有望了!”
樊雷仔細的想着蕭笙說的話,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倔強道:“還是殿下想的周全。那這樣吧,我留在殿下的身邊,保護殿下。其他的兄弟且回去吧!”
蕭笙本來就不想帶着尾巴,等這些人離開了之後,自己也來一個不告而別。此後隱姓埋名,雲遊天下,纔不要去苦寒之地受罪。
可是怎麼勸,也勸不動這個一根筋的樊雷。樊雷梗着脖子,就是不走,副將很有才幹,讓他回去召集舊部,足以挑起重擔。
蕭笙無奈,只好答應了樊雷的請求,於是大家約定,這北極天柱就是大家聯絡的站點,回去的人會經常的來這裡輪流守着。
二十幾人在那個年輕人的帶領之下,便原路返回了,在離開的時候,這些忠心的將士將身上的獸皮,恨不得全部披在蕭笙和樊雷的身上。有湊齊了幾把好刀和兩副弓箭。這才告別離開。蕭笙便把地圖留給了這些人。
離開了衆人之後,蕭笙和樊雷繞過了北極天柱,向着茫茫的林海雪原進發。“樊雷啊?我們爲什麼要一路向着北邊走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道這個人,平時很愛打啞謎,只道是天機不可泄露。”說着,樊雷一邊奮力的在雪地裡面走着,眼睛裡面略微有一些溼潤。嘆了一口氣道:“老道這個老東西,直到死了,也沒有說明白,到底要走到哪去。”
簫聲嘆了一口氣。道:老道是個人物,着實忠心的很。那咱們就走吧。”
北極天柱往北,便是茫茫的林海雪原。上面長滿了無數的紅松白樺,厚達半尺深的雪地之中,有的時候還會看見一些露在雪層表面的枯枝敗葉。可見這片林子,是那種介於溫帶和寒帶的針葉闊葉混生的樹林。粗壯的紅松和筆挺的白樺交相生長着。樹冠之上全部都是落了厚厚的積雪。遠處不時的。還有大雪壓斷樹枝的聲音。
蕭笙和樊雷吃力的在雪地裡面走着,身後前的兩匹馬還好,馬腿長,在這半尺深的雪地裡面走着,卻也沒有什麼阻礙。蕭笙和樊雷卻倒了黴了。雪花灌進兩個人的靴口,單靴裡面,早就又涼又滑。讓人叫苦不堪。
走了不到兩個時辰,蕭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不支了,轉過頭去看樊雷,只見樊雷緊緊的抿着自己的嘴脣,眯着眼睛,在雪地裡面艱難的行走着。
蕭笙停下了腳步。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將兩匹馬拴在了樹上。用手裡的劍,砍下了幾根樹枝,草草的紮了一個掃帚,便開始清掃地上的積雪。樊雷便出去尋找一些引火用的乾草了。
不到片刻,樊雷興奮的抱着一大堆乾草跑了回來。對蕭笙道:“造化啊,造化,那邊有一片這樣的草,用這種東西引火,很受用的!”
蕭笙看了一眼樊雷手裡的草,不由得喜上心頭。道:“呦呵,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有這種好東西啊?”
樊雷手裡抱着這一堆韌性十足的乾草,不解的道:“好東西?這不是普通的吃乾草麼?”
“樊雷,這你就不知道了,關東山,三宗寶,人身貂皮烏拉草。你手裡的這種東西,叫做烏拉草,你快點再去弄一些,這下子咱們哥兩個的腳可算是得救了!”
樊雷將信將疑,這次是帶上了一把短劍。不一會就回來了,居然抱着一大堆的同樣的烏拉草回來。
樊雷取了一些乾草,放在掃出來的空地之上,又砍了一些枯枝。架在乾草之上。取出火刀火鐮,引燃了篝火。
蕭笙心情不錯,讓樊雷搬下來馬背之上的一隻馬鹿,在火堆旁邊烤肉。自己則用匕首砍下幾條修長的細樹枝。吹着口哨,坐在一張鹿皮上。不知道在鼓搗寫什麼。
火光熊熊,樊雷將切割好的鹿肉,直接插在長劍之上,在火上面翻烤着。不一會,肉香四溢。讓人直流口水。
蕭笙連吃了兩大塊烤的外焦裡嫩的肉,覺得這就是上等的美味了,北京便宜坊的烤肉和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渣渣。不由得心情更加的好,便不由的唱了起來。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樊雷看的發怔,忙一把拉住了蕭笙,道:“殿下,你怎麼唱起曲子了呢?哎,你唱的這是什麼曲子啊?比樑國都城裡面的戲子伶人唱的還好聽吶,是什麼曲牌啊?”
蕭笙笑道:“沒啥曲牌,你喜歡麼?你若是喜歡,那咱們復國之後,就把這個曲子當成國歌怎麼樣?”
蕭笙忍不住心裡頭腦補了一下場景。在樑國都城的廣場之上,人山人海的民衆正在觀禮,目光虔誠的看着旗杆上面的大道旗,開始齊聲的唱着國歌。
2002年的第一場雪,
那該是一個怎樣詼諧的場面啊。
兩個人吃的很飽,樊雷又往火堆之中加了一些幹樹枝。火光熊熊的,非常的暖和。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蕭笙丟掉了手裡的短劍,拍了拍手道:“啊哈,大功告成!我就是他孃的一個天才!”
樊雷走了過來,靠在蕭笙的身邊,看着蕭笙手裡面的東西。一臉的不解。
“額......殿下,這是個什麼東西啊?”
只見蕭笙的手上,竟然拖着一雙竟然已經出了號的大靴子,與其說是靴子,只是這個東西只有一些靴子的形狀罷了。
整隻靴子,竟然就是用剛剛的那種柔韌的乾草編成的。靴子的底部,是用樹枝編成的類似於籬笆一樣的底,足有臉盆大小。看上去,笨重異常。
樊雷吐了吐舌頭,道:“這個是......靴子嗎?”
蕭笙嘿嘿一笑,道:“是啊!我管這個東西,叫做雪地靴,有了這個寶貝在身,保證你的腳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白白嫩嫩。比女子的還要精緻!”
蕭笙笑了笑,便穿上了,站了起來,還試着走了幾步,站在半尺厚的雪地裡面,居然沒有陷下去。看的樊雷都已經驚呆了。
蕭笙讓樊雷也穿上。不經意間看見了兩匹正在啃食烏拉草的馬匹,心中不由得更加高興,心道:“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了,也不能虧待自己。咱們就放開了折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