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此刻滿腦袋官司,他已經隱約知道了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的深淺。想來定是一個絕世高手了,沒由來的把潘俊辰牽扯進來,也是大大的不夠意思,至於怎麼甩掉,便是來一個不告而走也就是了。
用最快的速度,二人來到了一家客棧的櫃檯,這裡是天武國境內,住店需要憑證,蕭笙和潘俊辰卻是沒有的,這一樁小事卻是難不倒蕭笙,兩塊沉甸甸的銀子丟過去,掌櫃的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逢了,在店簿之上寫下了兩個名字,一個叫周海,一個叫李再興。
蕭笙搖頭苦笑,便來到了各自的房間,經歷了此番變故,潘俊辰不知爲何,整個人變得不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怔怔的發呆,蕭笙勸勉了幾句,便回房睡了。
天交子時,蕭笙躡手躡腳的在牀上爬了起來,鋪紙濡墨,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字條,上寫道:潘兄,在下確有急事,夤夜趕路,不能與兄臺結伴而行,望兄臺海涵,待事情辦完,愚兄自然會請罪,萬安勿念。
字跡寫的十分潦草,一望可知,是在蕭笙心緒十分紛亂的時候一揮而就的。
蕭笙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客房門口,人們都已經昏沉沉的睡去,憑藉着蕭笙的功底,要想不被人發現也是十分的便當,於是藏匿身形,快步趕往半山亭。
一輪皎潔的明月當空掛着,月光冷冽,遠處高大的榆樹像鬼魅一樣,伴着微風輕搖着虯接的枝幹。蕭笙並沒有驚動任何人,隻身一人,悄悄的來到了半山拜月亭。在一片通明的月光之下,蕭笙仔細審量着拜月亭。
這是一座六棱木質結構的飛檐翹脊的涼亭,站在半山拜月亭之內,遠處幾十裡一覽無餘,雖然已經天交子時,山下村鎮星星點點的燈火卻是一覽無餘。接着皎潔的月光,遠處羣山的起伏輪廓清晰明瞭,一處斷崖被月光照的通明,巍峨而陰冷。
蕭笙嘆了口氣,道:“老伯,我已經就位了,你是不是該露個門牙看看了?”
忽然,蕭笙感覺周圍的空氣驟然扭曲了起來,一陣不大刺眼的光芒閃現,以爲老者,身披玄色的斗篷,正躺着半山拜月亭的飛來椅上,頭全部隱在了斗篷之下,看不見面貌,蕭笙見了這樣的打扮,不由的心驚,這套打扮,蕭笙分明是十分熟悉的。
這明顯就是九駝山的打扮,那斗篷,那腰間的各種瓶瓶罐罐,分明就和石長老如出一轍,但是也有一些差別,石長老的斗篷,有一個奇怪的符號,是表明身份地位用的,而這個人身上,則是什麼都沒有,斗篷長袍都有一些破舊不堪了。
讓蕭笙吃不準的是,這個人的身上,並沒有他所討厭的那種污濁之氣。
“小子,吃驚嗎?”這個傢伙坐正,掩了掩玄色的大氅,似乎是無法抵禦這樣的嚴寒一般,清咳了幾聲,道:“你小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還真的來了,你在武陵城中,那裡人多眼雜,我奈何你不得,你果真敢一個人出門,那就不怪我了。”
蕭笙此刻才篤定了下來,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定是九駝山裡面的首腦人物,否則也不能如此的不依不饒,想到這裡,蕭笙手輕輕的藏到了袖子之中,隨時在乾坤布袋裡面取傢伙自衛,嘴上卻笑道:“我也在奇怪,要說我蕭笙當下結的樑子也不少,很少有像老伯這樣,沉得住氣,還懂得不傷及無辜。能不能先滿足我一個要求?”
“但說無妨。”這個人掩在斗篷之中的眼睛,似乎射出兩道精芒,似乎也不怕蕭笙耍花招,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