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她陪着這幫豺狼們吃吃喝喝笑笑,老太太卻是一百個不願意,現在能堅持半個時辰已經是她有耐心了。
打發了一句大家吃好喝好,老太太便示意身邊的李慶安以及李慶文,還有這幾天初來乍到,卻把自己哄的樂呵呵的唐悅絲一起離開。
太皇太后一手一個,拉着李慶安還有李慶文兩兄弟剛繞過屏風,就忍不住開口說道。
“慶安、慶文,你們兩兄弟一定要齊心啊!”
老太太忽然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話,李慶安,李慶文兩人都是一愣。
“太奶奶,您放心,我一直都跟皇兄一條心。”
李慶文的反應比較快,他立刻就回答道。
聞言,太皇太后卻沒好氣的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之前老身可是聽說你個小頑皮還跟你皇兄造反來着?”
“哎呀,太奶奶,我那不是跟皇兄鬧着玩嘛?”
小代王搖着老人的手說道,企圖萌混過關。
可惜老太太耳根子軟,還就吃這一套,她寵溺的說道。
“你個小猢猻,再有下次,太奶奶就親自去把你抓回來打屁股!”
說完她又將視線轉向李慶安問道。
“皇上啊!方纔在大殿裡你都看到了吧?”
李慶安又是一愣,沒弄明白老太太話裡所指的意思是什麼…
好在老太太似乎也沒有讓他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皇上,那大殿之中,有朝堂重臣,也有皇親國戚,可有幾個靠得住的?哪些是忠臣,哪些是豺狼,皇上可千萬要分辨清楚啊!”
原來說的是這個啊…李慶安笑了笑道。
“太奶奶放心,孫兒心裡有數。”
回想起前世的那個紅色巨龍般的帝國,李慶安繼續說道。
“朝堂的臣子是否忠心,取決的是體制的鞏固,教育的完善,以及國家的強盛。
皇兒就算再英明,再善於明辨忠奸,也只是治標而不治本。”
“哦?聽起來皇上好像已經胸有成竹了?”
老太太好奇的問道。
李慶安卻是笑了笑問道。
“太奶奶細想,臣子們因何而不忠?又因何而爲奸?”
“自然是因爲貪念!”
太皇太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小代王搶答道,他一說完又想到自己造反的原因於是又補充道。
“還有仇怨!”
李慶安點了點頭道。
“人皆有慾望,或爲名,或爲權,或爲利,這是人前進的動力,亦是人的劣根性,無法改變,只能加以引導。
一個忠臣,可能會因爲外因的誘惑變爲奸臣,而奸臣亦有可能大徹大悟重新轉化爲忠臣。
而因爲不同的內因外因,奸臣與忠臣也在不斷的轉化,利益一致時,奸臣同樣會成爲朕堅定的支持者,利益相左時,忠臣也有可能不會盡心盡力,所謂忠奸難辨,在朕看來倒是忠奸難定。”
他將前世聽過的言論直接說了出來。
太皇太后與小代王幾乎沒有參與過政事,所以這番言論只聽了個半懂。
可跟在旁邊的唐悅絲卻是驚訝的小嘴都閉不攏。
她早就猜測小皇帝不是庸才,可聽到這番暴論,她纔算拿到’實質的證據’。
“陛下說教育和體制是關鍵,您要創辦的學院是用之教育…另一個出版社莫非是用於體制?”
以唐悅絲的身份問出這樣的問題顯然是極爲不妥,但她卻仍是忍不住問道。
李慶安嘴巴一張,剛要回答,卻忽然被身後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
“郡主殿下!”
衆人回頭一看,發現來的那人竟是面生的很。
“他是天啓領的主使,葉瀾,是來找我的。”
唐悅絲只能壓下自己心裡的好奇,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聞言,太皇太后點了點頭道。
“皇上,這畢竟是絲絲的孃家人,你便留下來看看是什麼事吧?”
老太太顯然也被李慶安他媽給策反了,這話裡話外儼然已經將唐悅絲當做了自家孫媳。
“是。”
太奶奶發話了,李慶安就算貴爲皇帝也不好違抗,何況大秦皇室歷代皇帝都有懼內的毛病。
久而久之,其分工就變得十分明確,男主外而女主內,這後宮裡的家事,就算是皇帝也得聽娘娘們的,何況這是比娘娘們高出了好幾個level的太皇太后。
老人家帶着小代王先離開後,葉瀾便也追了上來,見身穿龍袍的李慶安也留了下來,葉瀾的眉頭皺了皺,還是先行禮道。
“天啓主使,葉瀾,見過陛下。”
這話裡可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不過想來也是,如今的大秦皇室羸弱,在整體實力上更爲雄厚的天啓的確沒有尊重皇室的必要…
簡單的拱手彎腰後,葉瀾便將視線轉向唐悅絲。
“郡主,下官這些天可是一直在尋找您的下落,這會總算找到你了。”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唐悅絲一臉天真無邪的問道。
“殿下,咱們與朝廷的談判已經結束,過幾日便會返程迴天啓,您便隨我們一併回去吧?”
葉瀾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不回去!”
唐悅絲腦袋一扭,便回答道。
“殿下,接您回去是領主大人的意思…”
葉瀾眉頭一皺,便將唐悅絲的父親搬了出來。
“父親讓我回去,就是想讓我嫁給漢王,我不願!”
“怎麼會?如果真是如此,下官定然會竭盡全力阻止此事!”
葉瀾苦口婆心。
“哼!你連你家老爺子都搞不定,怎麼幫我!省省吧!”
唐悅絲沒好氣的說道。
“郡主你相信我,而且您知道,在天啓有很多年輕俊傑都仰慕着您,大家絕不會坐視您嫁給漢王的!”
葉瀾着急的解釋道,就差指着天發誓了。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不回去!”
可唐悅絲卻不吃這套,她立刻發動技能’胡攪蠻纏’。
“殿下爲何不願意回去?”
察覺到唐悅絲說話時,總是不經意的將視線轉向身邊的李慶安,他連忙厲聲問道。
“莫非是皇室將您軟禁了?!”
即使當着李慶安的面,葉瀾問出這句話時,也沒有絲毫忌諱。
而且這話明顯有着把氣亂撒的嫌疑,顯然是沒有將衰落的皇室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