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謅?”通天教主當場炸毛了,“怎麼可能!靖姑娘和雪公子的命格,我哪裡敢胡謅!”說着,通天教主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們家的那個丫頭最愛記仇了。”
雲睿連忙給自己的師尊順毛,撒嬌道:“師尊啊,爺爺不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您就別放在心上了嘛~”
越大越清冷的徒弟難得一見的嬌憨之態,讓通天教主很是受用:“那是,貧道還不至於跟個凡人斤斤計較。”
雲安摸了摸鼻子,就當沒聽到,只是心裡已經琢磨開了。不過,在見到靖公主之前,他可不能輕易地就把全部的籌碼都壓上去。
“咦?”通天先生突然表情古怪地看着紫塵,看得紫塵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問了一句:“師尊,怎麼了?”
通天並不答話,只是右手在袖子中掐算了數回,表情越發古怪了起來,瞅着紫塵的眼神,倒帶上了幾分不捨。
雲睿急了,想了想,學着小時候撒嬌的舉動,抓着通天教主的左手搖了搖,聲音甜得可以滴出蜜來:“師尊,您算出什麼來了?跟我講講嘛~”
上官海棠不引人注意地轉過頭去。太瞎眼了,雲睿居然也這等小女兒情態,她着實開了次眼界。
通天教主也有些吃不住自己徒弟的撒嬌攻勢,連忙甩了甩手避開幾步:“好了好了,你不用這麼裝模作樣了,我告訴你便是。”
看到通天避開的舉動時,雲安滿意的捋了捋鬍鬚。雖然通天教主和雲睿都是修道之人,又是師徒,但總歸男女有別,若是雲睿小時候這般舉動倒也無妨。只是如今雲睿已經長大成人,而通天教主一直都是十*歲的少年模樣,着實需要避避嫌。
通天教主閃開之後才滿臉鬱悶地說:“我剛剛算出。紫塵丫頭紅鸞星動了。”
“呃?”
上官海棠表情古怪地說道:“紅鸞星動?”紫塵不是出家修道了嗎?哪來的紅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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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家的小子如此幸運,我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居然敢把貧道的徒弟拐回家!”
不知何處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雲睿一驚:“師尊的意思是……紫塵師妹要嫁人了?”
通天教主一臉鬱悶地點了點頭。
幾個人同時呆住,下意識地看向紫塵。紫塵也是一臉奇怪:“可是。師尊,我不是修道之人嗎?怎麼可以談婚論嫁?”
通天教主也是一臉奇怪地反問回去:“誰告訴你修道之人不能談婚論嫁的?”遠的不提。那紅鸞星君龍吉公主的夫君,可不就是修道之人?而他門下,萬仙來朝碧遊宮,其中結成道侶的又何止凡幾?通天教主現在鬱悶的是,他算出來,紫塵的另一半,雖然入了先天之境。但在通天教主眼裡,也只是個凡人而已,何德何能,能把他通天教主的內門弟子娶回家?
雲安卻是一喜:“通天先生,道教不是禁婚嫁嗎?”
“誰說的啊?”通天有些奇怪,“道教可從來沒有這個規矩。”就算有,他說沒有,也能立刻給取消了。
這邊只是在說紅鸞星動而已,另一邊已經進展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
見舒靖心緒稍稍平靜下來之後,旁聽的勾陳就打趣了一句:“誒。說起來,公子要嫁進宮裡,還有個大問題要解決啊。”
舒靖頓時緊張了起來:“什麼問題?”既然蕭雪願意和她一起面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手的。如今勾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倒把舒靖給緊張個半死。別人開口她可以當沒聽見,勾陳的話可不是能當耳邊風的。
勾陳笑吟吟地說道:“女子可以喊皇后娘娘,那男子怎麼稱呼啊?總不能也照搬‘皇后娘娘’這個稱呼吧?”
舒靖和蕭雪面面相覷,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想過。畢竟,如果蕭雪真的嫁了進去,那就是有史以來破天荒的頭一個。要知道,從如今往前數,統共也就只有李盈這麼一個女帝,偏偏李盈未嫁,這女帝的夫君怎麼稱呼,倒是從來沒有過先例。
正當舒靖在想哪個詞比較好聽的時候,瑤光白了勾陳一眼,說:“問下蘇蘇不就知道了?青丘國,不是一向都是女子爲尊的嗎?”
“咦?”舒靖一愣,“青丘國?”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瑤光奇怪地反問了一句:“蘇蘇當然是出身青丘國啊,青丘塗山氏,盈姑姑上課的時候有提到過啊,我以爲你知道的啊。”
舒靖無奈地說道:“你從來沒跟我說過,蘇蘇複姓塗山。”經瑤光這麼一提,舒靖也想起在哪裡聽說過‘青丘國’這個詞了:“是了,夏朝的開國君王,治水的大禹,他的妻子就是青丘國塗山氏的女嬌。”
“青丘國以女子爲尊?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頓了頓,蕭雪又輕嘆一聲,“是了,除了塗山女嬌爲禹王后之外,無論正史野史都未曾見過關於青丘國或是塗山氏的相關記載。”
瑤光看向勾陳,這些事情她還真不知道。只聽勾陳冷笑一聲:“應該是都讓蘇蘇給毀了吧?唔,焚書坑儒,那倒是個好時機。”
舒靖悚然一驚:“難道焚書坑儒跟蘇蘇有關?”
勾陳連忙道:“雖然很像蘇蘇的行事風格,但那次倒真的跟蘇蘇無關。自周朝滅亡之後,蘇蘇就沒正經八百地出過手了。”
舒靖狐疑地看了勾陳一眼,問道:“照你說,之前蘇蘇出手過很多次?”
瑤光轉念一想也明白了箇中緣由,嘆了口氣:“所以,蘇蘇纔要毀掉所有關於塗山氏的記載。”
勾陳冷笑一聲:“換了我是蘇蘇,我連女嬌的記錄都不會留下來。蘇蘇畢竟還是太過心軟了。”
“嗯?”瑤光問道:“女嬌又是怎麼回事?”
“塗山女嬌,是唯一一個動了真心愛上人間帝王之人,在大禹死後,塗山女嬌也殉情而死。殉情之前,塗山女嬌向蘇蘇求情,希望千百年後,世人一提及大禹,就知道他的妻子是塗山女嬌。”勾陳嘆氣一聲:“蘇蘇也答應了。”
默然許久,瑤光才說了一句:“我似乎隱約曾聽說過,蘇蘇看中了她族中一個女子想要培養成繼承人,那女子,似乎就叫‘女嬌’。”
勾陳一攤手:“是啊,當時蘇蘇都快氣瘋了,她是讓塗山女嬌入世歷練,沒想到居然葬送了自己費盡心血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接班人。”
“可是,你們還沒說,蘇蘇爲什麼要毀掉所有關於青丘塗山氏的記錄。”舒靖把歪到歷史八卦的樓給正回來了。
勾陳笑了笑,問道:“你們知道,塗山氏到底是什麼嗎?”
舒靖和蕭雪同時搖頭。除了塗山女嬌這個名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任何記載裡面有“塗山”這兩個字了。
“那,關於塗山女嬌最初的記載,估計你們也不知道。”勾陳想了想,背了一段書:“禹三十未娶,恐時之暮,失其制度,乃辭雲:‘吾娶也,必有應矣。’乃有九尾白狐,造於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者之證也。塗山之歌曰:綏綏白狐,九尾厖厖。我家嘉夷,來賓爲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明矣哉!’禹因娶塗山,謂之女嬌。”
抑揚頓挫地背完這麼一段話後,勾陳輕笑一聲:“我沒記錯的話,記載這段話,也是被蘇蘇藉着焚書坑儒的時候銷燬的典籍之一,你們不知道,倒也正常。”
好半天,舒靖才輕聲道:“塗山氏是……九尾狐?”
勾陳答道:“是。”
“……”舒靖的表情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問道:“蘇蘇也是?”
勾陳肯定地答道:“蘇蘇也是。”
“綏綏白狐,九尾厖厖。我家嘉夷,來賓爲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明矣哉!”沉思許久,蕭雪緩緩將勾陳方纔所言的塗山之歌再念了一遍,若有所思道:“這就是蘇蘇毀掉關於塗山氏記載的原因嗎?不想讓自己的族人成爲野心*之下的犧牲品嗎?”
瑤光搖了搖頭:“我倒覺得未必。若是封神之前,蘇蘇這麼擔心倒也有點道理,但她毀掉典籍卻是藉着秦始皇焚書坑儒一事,那個時候,凡間靈氣散逸已久,凡間王朝也不如以往了。”在秀坊唸了這麼多年書,歷史是必修課,瑤光自然知道凡間往事。
勾陳卻笑了起來:“瑤光,你錯了。”
“嗯?”瑤光疑惑地看向勾陳。
“是,周朝之後,凡間王朝的力量確實衰弱了,表面上看,確實無法對青丘塗山氏造成任何威脅。但是瑤光你別忘了,”勾陳輕輕吐出四個字,“封神之戰。”
瑤光表情一凜:“是了。哪怕已經沒落到了極致,只要人皇紫氣不滅,人間龍脈尚在,凡間帝王就有可能招攬到修道之人……”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在女嬌助大禹興夏後,塗山氏做的最多的是什麼。”在另外三人專注的視線中,勾陳說出了三個名字:“妹喜,妲己,褒姒。”
舒靖悚然而驚:“難道說,塗山氏現世,就代表着改朝換代嗎?”塗山女嬌、妹喜、妲己和褒姒這四個女人的共同特點,就是她們都出現在一個新王朝即將崛起的時候。
“可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