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和主簿用眼神交流後,縣丞才恭敬道:“既然大人是奉諭而來的,下官這就交任。”
等了片刻,陸七纔拿到了臨川縣令官印,打開仔細看了後,隨手給了姚鬆,此次來撫州前,貴五叔和魯海先負責護送小妹一行去了蘇州,讓別人負責護送,陸七不放心,所以老屬下只有姚鬆跟了來,潭炎等人都歸了貴五叔聽用。
“李大人,本官先去看看倉糧,心裡有底後,再去州衙赴任。”陸七直接進行下一步,他要先將存糧掌握了。
大印都給了,三個主官沒法拒絕,主要是陸七的做派和來頭,讓他們生了顧忌,陸七的言行,明顯是不將撫州刺史放在了眼裡,只怕是唐皇使來的近臣。
倉糧沒有在城外,就在縣衙後面的十座民宅中,使了一百五十名衙兵看護,這是要上繳了的昭武軍糧,若是有失,那臨川縣主官根本吃罪不起,就是這些軍糧,還差一半的上繳數額呢。
陸七看過了存糧,又抽查了一下,發現很多米都有了黴爛,不由問道:“米都這樣了,還不及時的用掉。”
“大人,這是軍糧,本就不夠,我們那敢用了,再說用糧賑災,得刺史大人和長史大人,一起下令才成的。”縣丞陪笑的解釋道。
陸七沒有多言,卻是喚過姚鬆吩咐了一下,姚鬆領命去了,縣丞見姚鬆走了,才道:“大人,下官認爲,大人最好去州衙報備吧。”
“我知道,等本官的人來了,接管了倉糧我就去。”陸七回答道。
“大人,這是軍糧,萬不可有失的,否則昭武軍會究罪的。”縣丞吃驚警告。
“本官既然是了臨川縣令,以後發生什麼,與你等無關。”陸七淡然回答。
三個主官皺眉的互視,忽聽陸七問道:“前任的兇案,告破了嗎?”
縣丞一驚,忙道:“沒有告破的,前任縣令大人是被刺殺的,至今也沒有抓獲了兇手。”
“前任死前,接過什麼案子嗎?”陸七又問道。
“這,日子太久,下官得查一下才知道。”縣丞回答道。
“嗯,將所有案宗都交給本官,本官看看前任與什麼案子有過接觸,竟然膽敢刺殺縣令,本官可是不能了放過兇手。”陸七冷道,縣丞恭敬的迴應了。
陸七滿意的點點頭,縣丞又恭敬道:“大人,下官看見了聖諭所錄,大人是駙馬都尉。”
“是,本官是吳城駙馬,你們應該是聽說過的。”陸七淡然迴應。
縣丞和主簿互相看了一眼,主簿恭敬道:“大人,撫州離了京城太遠,卻是沒有聽說過大人的名諱。”
陸七一聽笑視了主簿,道:“怎麼?竟然沒有聽過我陸天風的名諱,嗯,很好。”
“大人,據下官所知,朝廷放任縣令,都是有功名的文人。”主簿恭敬又說道。
陸七聽了平靜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皇帝陛下一向是用文人做縣令,不過本官是個例外,我本是武將,成爲駙馬之後,在常州立了很大的戰功,所以皇帝陛下就加恩賜任爲了太常丞,不過太常丞只是一個過渡,沒過多久,陛下就外放我爲了撫州司馬,還權知了臨川縣做縣令。”
縣丞和主簿對視一眼,還是主簿道:“原來大人在常州,是立了大功的武將。”
陸七淡笑點頭,道:“常州有三萬吳城中府軍,是直屬於吳城公主府的軍力,而且只聽從我的號令,所以皇帝陛下很不放心了我,就讓我來了西部做了文官。”
縣丞和主簿愕然對視,陸七的直白大出他們的意外,他們懷疑了陸七是冒任,於理而言陸七就算不是冒任,也應該玩了深沉的周旋,但卻是赤裸裸的言明瞭,是被皇帝所忌的放來了撫州。
而陸七的直白,自然是有其隱性目的,他已然打算進圖西部,所以想樹立起屬於自己的威望,若是借了唐皇的名義行事,那對於收買人心很不利。
直白的另一目的,是想在撫州擁有軍勢,如果海路真的能夠長途運載了大軍,那在陸路就需要吸引了閩國的軍力遠離海岸,陸七已然打算調五千軍來到撫州,五千軍是以送糧爲藉口的來到撫州,之後再以別的藉口駐留不走,直至配合海路進襲閩國。
陸七的直白,讓臨川縣的主官們就是懷疑,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主簿忽言方便的離去了,陸七心知是去州衙送信,而他之所以先來臨川縣衙,就是要佔得了先機,他要放糧惹事。
主簿走了不久,姚鬆帶了南鷹衛來了縣衙,陸七下令接管了倉糧,並且立刻組織放糧施粥,縣丞看着武備精良的南鷹衛,打聽後選擇了沉默,他只能等刺史的消息了。
把持了倉糧,陸七才離開臨川縣衙,去了州衙報到,纔到州衙外,就見了一羣的官兵走出,陸七一眼就看見了臨川縣主簿,主簿身旁是一名都尉將甲的中年武官。
迎頭撞上,雙方立刻止步互視,陸七看了臨川縣主簿,淡然道:“王大人,你不是方便嗎?怎麼會來了這麼遠?”
臨川縣主簿立時驚惶的低頭,那個都尉看着陸七,冷道:“王大人是在行公務,你就是新任臨川縣令?”
陸七臉一沉,道:“本官是權知臨川縣令,正官是撫州司馬。”
都尉一怔,立刻扭頭看了身旁的臨川縣主簿,若是撫州司馬,那比他是高一階的上官。
“陳都尉,看過的吏部公文,是正官爲撫州司馬。”臨川縣主簿低聲迴應。
都尉哦了一聲,看了陸七拱禮道:“唐突大人了,下官是奉了刺史大人軍令,去請大人,大人既然來了,那請入衙吧。”
陸七點頭,邁步從容的走入了州衙,都尉所帶的官兵紛紛讓路,顯得陸七威壓十足,都尉看了一皺眉,停了一會兒才邁步跟了進去,他沒想到陸七客氣話都不說,就算是撫州司馬,身爲新來乍到的,也應該拘謹的低調一些。
“陳大人,這位大人是吳城駙馬,他自言,之前在常州,統帥了三萬中府軍,說是直屬吳城公主府的府軍。”臨川縣主簿低聲告訴。
都尉吃了一驚的看着陸七的背影,下意識問道:“他是什麼名諱?”
“陸天風。”臨川縣主簿低聲回答。
“陸天風?他就是陸天風?”都尉訝道。
“怎麼?陸天風很知名嗎?”臨川縣主簿疑惑道。
“在軍中很知名,據說在句容縣,以兩千弱軍,剿滅了四千的茅山匪,後來又在常州兵奪州治,氣死了常州刺史。”都尉低聲回答。
“啊!那個氣死常州刺史的,就是他呀。”臨川縣主簿驚言,卻見都尉已然大步追了上去。
“大人請稍候,容下官通稟。”都尉追上陸七後,客氣的爲接引,在偏廳外請陸七等候。
“有勞了。”陸七見都尉客氣,他也不能冷臉。
片刻後,都尉出來請陸七進去,陸七邁步進了偏廳,卻是看見了十多人,只有一人正坐堂中,那人身穿紫袍,方面大耳,年約五旬,很有威嚴。
“下官陸天風,拜見刺史大人。”陸七上前,從容官禮拜見。
“陸大人,入任公文請拿來。”撫州刺史淡然迴應。
陸七取出公文,有胥吏過來取走,刺史看了後,冷道:“陸大人爲何不先來了州衙入任?”
“下官不知道上任需要先至州衙,而且在途中見了很多餓斃之人,進城又見了災民奄奄待斃,所以心急的去了縣衙,以求儘快的放糧救民。”陸七從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