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七回去了麗水縣,換回了王袍,帶了云溪繼續巡撫路程,一一去過了青田縣和松陽縣,最後自松陽縣歸返了建州晉安府。
回到晉安府時,燕魁山已然率領三萬晉安軍出征離開了,使得建州總體上只有了六萬軍力,陸七坐鎮了晉安府,先秘密召見了一些撫州遷民的將官,在一起親近的溝通了一下。
撫州來的遷民將帥,大半都是陸七放救的造反人犯,一見了陸七,很多人興奮的眼含了淚光,主動的誓言錚錚,願爲晉王主上死亦無悔,將士們的血性,讓陸七也是找到了一種過去的軍旅生涯感覺。
第二日,陸七接受了撫州人曹巖主帥的建議,親自的參與了整訓演武,不過他卻是帶了一張青色的威嚴面具,身穿金甲,手提大槍,參與了演武的馬戰和箭技。
晉王的參與演武,讓六萬將士爲之振奮,有好勝的興化軍出身將士,在陸七發出挑戰後,出列應戰,結果被陸七連敗七人,讓興化軍出身的將士大爲意外驚訝,以前在興化軍時,陸七的名聲不是非常厲害的。
演武最高潮的,卻是箭技的爭雄,有神箭之稱的張戟大帥,與陸七展開了艱苦的爭奪第一,連珠箭,縱馬騎射,拋物飛射,吊錢射,最後陸七偏了一些的敗了一箭,但雖敗猶榮,晉王的武力在萬軍心中,軍威大盛。
甚至有知情者言,晉王在前幾日,就已經擊殺了一個厲害的刺客,而晉王本身最厲害的,卻是步戰的武道。
陸七回到晉安府三日後,突然有斥候飛報,撫州駐紮的楚軍,突然有八萬大軍開拔奔了建州,陸七聽了爲之驚震,真是巧合了,今日也是婺州之戰的總攻之日。
陸七鎮定的走出了大堂,眼睛看向了婺州方向,他不知道蘇州的奇襲軍是否秘密的到位了,他沒有信鷹能夠知會了軍事傳達,就象蘇州軍海襲清源軍,只能靠了定下的日子發起進攻。
張戟和衆將帥匆匆聚來了,看着陸七拿定主意,陸七看了將帥們,道:“目前而言,不戰而退是軍心大忌,出兵,據守崇安一帶。”
“諾!”將帥們軍禮恭應。
晉安府的六萬大軍傾巢出動,晉王也坐鎮軍中,將士們聽說晉王已然下令,讓處州的三萬軍力回援建州防禦,所以六萬大軍的軍心也算很穩定,對於出戰不是非常的牴觸,畢竟他們要保護了建州的獲得。
軍行半途,陸七突然下令,令張戟率領三萬彰武軍,折去昭武縣方向,自昭武縣那裡出建州直擊撫州。
張戟接令訝異,陸七言,楚軍駐紮在撫州,應該自昭武縣那裡進襲建州是最合理的,可是八萬楚軍卻是先去了信州,才轉而進襲建州,繞遠爲了什麼?有可能是想有一路軍力奇襲了建州。
陸七言,他的猜測不一定準確,三萬彰武軍去往昭武縣方向之後,若是發現了楚國的奇襲軍,敵少就擊之,敵多就守拒,敵強就跑路撤退,若是遇不上敵軍,那就直接去進攻撫州,張戟領命去了,悄然帶了彰武軍在後方轉了向,而陸七親自率領三萬軍,繼續無畏的前進。
陸七猜度,楚國突然出動八萬大軍,自信州而來攻建州,那不合進擊晉安府的路數,很可能是楚國與越國達成了合作,八萬楚軍繞道進擊建州,事實上不是主攻晉安府,而是借道奔襲處州,想圖謀合擊了處州的八萬晉國強軍。
陸七主動的出軍迎敵,事實上他根本沒有信心能夠對戰了八萬楚軍,晉安府的六萬軍力,武備缺差的太多,尤其最利於防禦的弓箭,只有兩千多,好的軍用,都被處州軍力得去了,當然不是軍需分配去的,而是戰勝後,降卒的軍用自然會被蘇州軍收颳走了。
陸七的出軍,就是要做出敢戰的姿態,龜縮在晉安府,或是一開始就下令棄城跑路,對晉王的威信是一種嚴重打擊,而戰敗是另一種看法,戰敗也是戰過了。
陸七之所以調走了三萬彰武軍,事實上原因有三,一是防止楚軍的奇襲,二是能夠靈活的敗退,六萬人的跑路,那裡有三萬人跑路容易,大軍一敗,人越多越容易潰敗踐踏。三就是,陸七想親自指揮了三萬軍的擾襲戰,他不會讓八萬楚軍順利的去了處州參戰。
張戟率軍走後不久,陸七下令停止前進,召集了三萬軍的高級將帥議事,包括了都尉,如今的三萬軍,事實上就是南平軍爲主了。
將帥們在一處山坡聚集後,陸七居高臨下,平和道:“八萬楚軍來襲,我們是不可能戰勝的,所以,本王分軍去偷襲了撫州,如今在這裡的,只有了三萬軍。”
將帥們默然看着陸七,他們也不是傻子,當然發現了彰武軍的人都沒有來。
陸七頓了一下,道:“本王認爲,楚國八萬大軍進襲建州,事實上不是進襲晉安府,而是想奔襲了處州的八萬晉國軍力,應該是試圖與武勝軍一起,擊敗了我們的處州軍力。”
將帥們聽了恍然點頭,但也有疑惑的,陸七笑了笑,道:“說實話,我們的六萬軍,武備太差了,尤其弓箭奇缺,所以,沒有與楚軍正面對戰的意義。”
將帥們默然看着陸七,如今陸七是晉王,隨意的開口置疑是爲大不敬,將帥們都明白的保持了閉嘴剋制。
“自現在起,我們化整爲零,每一軍都獨立的進行作戰,戰略目的就是襲擾楚軍,拖住楚軍進襲處州的步伐。”陸七平和說道。
將帥們明白的點頭,陸七又道:“我要求你們的作戰,要象山匪一般對付楚軍,儘量的不要冒進,最好就是利用地形對付楚軍,時不時的使出偷襲小隊攻擊楚軍。”
將帥們點頭,陸七又道:“你們若是抵擋不了楚軍,只能往晉安府撤退,然後退入晉安府據守,戰略目的就是引了楚國分軍,因爲今日,處州軍力已然向婺州進襲了,本王調集了二十萬大軍進攻武勝軍,成敗明日可得分曉。”
將帥們立刻精神一振,又聽陸七威嚴道:“今日之襲擾戰事,三千一軍的各自爲戰,如果還出現了潰不成軍的後果,那就沒有了資格再領軍,記下了嗎?”
“諾!”將帥們軍禮昂然迴應。
“好,本王也是獨立一軍,你們那個也不必看了本王的行事,散。”陸七挑眉言說,說完一擺手。
將帥們軍禮恭應,紛紛自去領軍作戰了,如今晉王下放了作戰軍權,也給予了非常大的靈活性,進攻和跑路都可以,讓將帥們很是寬心興奮,而且此戰是爲了處州那裡的戰事而戰,卻是多了一種戰鬥的使命榮譽。
陸七看着離去的將帥們,淡然的笑了,他身邊只剩下了冷戎伴隨,兩人邁步向了雲府衛駐地走去。
“冷戎,你認爲出軍襲阻的戰略意義是什麼?”散步似的行走中,陸七淡然問道。
冷戎一怔,道:“主上說過的,是爲了給處州戰事爭取了時間。”
陸七一笑,止步道:“如果我說不是,你認爲會是什麼目的?”
冷戎立刻止步愣視了陸七,但很快移目思索,過了一會兒,看了陸七陸七搖頭道:“如果不是爲了防禦晉安府的主動出擊,那屬下想不出別的目的了。”
陸七點頭,道:“是爲了防禦晉安府,有的時候,進攻是最好的防禦,我們的進攻,會使得楚軍更想了奔襲處州,而不是去進攻了晉安府。”
冷戎意外的看了陸七,訝道:“主上的意思,出軍阻擊的真正意義,反而是誘使了楚軍更想去奔襲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