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輕嘆道:“公子,她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青芙原名玉蘭,那個美婢名秀蘭,據說是她們的家遭了官非,青芙是主動願意賣身青樓的,爲家人得了五千兩銀子。”
陸七意外的哦了一聲,和聲道:“青芙是主動賣身青樓的。”
“是的,否則怎會得了五千銀子的高價,若是被強賣的,兩千銀子是頂價了,若是來歷不明的,如青芙那般的麗質,也就千銀爲頂了,主動賣身的美人,調教起來容易,也能夠很快的成爲名妓,入了青樓的女人,生的美麗的很多,但成爲名妓的很少,一個名妓的成就,不僅需要了名妓本身靈慧多藝,還要青樓付出了很多代價的烘托造勢。”金竹柔聲的長說了名妓的成長。
陸七隨口哦了一聲,不想金竹卻又嗔怪道:“怎麼,公子不信嗎?”
“我是相信的,姐姐不要誤會了。”陸七忙和聲迴應道。
“奴說的都是事實,奴說句傷人之語,公子喜歡的那個冰雁,她的美麗應該與了奴相仿,可若非是公子救贖了她,她的命運只能是淪爲了下等肉妓,用不了兩年,她的身價也就能夠值了二百銀子。”金竹卻是不依的又說了一通。
陸七的臉色立時陰沉了,冷道:“姐姐是不是說的多了。”
金竹仰面笑視着他,伸了玉手撫了陸七面頰,柔聲道:“公子是不是生氣了?”
陸七一皺眉,冷道:“姐姐說了不該說的言語。”
金竹柔視着他,輕語:“正常而言,公子是不應該生氣的,生氣也應該是明日之後。”
陸七一怔傾視了金竹的嬌容,看了一會兒,才和聲道:“姐姐是故意說的。”
金竹嬌容黯然了,垂了美目小聲道:“以後別人說了奴的惡語,公子也會生氣嗎?”
陸七笑了,點頭和聲道:“有人說了姐姐惡語,我自然會生氣。”
金竹嬌容平靜的點點頭,柔聲道:“奴不該惹了公子生氣,卻是失言了。”
陸七默然,他理解了金竹此時的心態,明日,她若是所託非人,那她會了損失慘重,她若不用了陸七,最低還能夠維持了商鋪的做主經營,經營的越久,她就能夠賺回來的更多。
“公子,青芙對玉竹是非常感恩的,玉竹曾經借給過青芙八千銀子,使得青芙能夠救助了家人,所以,青芙等於是給了家人一萬三千兩的賣身銀子。”金竹忽的柔聲又說道。
陸七一愣,卻是記得青芙說過,幾年後去服侍玉竹,原來是玉竹有恩過青芙。
又聽金竹柔聲道:“青芙的那個婢女妹妹,是在茶閣偶遇了青芙,當時那個美婢失聲喊了姐姐,青芙卻沒有理會的走了,有夥計聽到告訴了奴,後來那個美婢與公子來了茶閣,其實,她來是想見到青芙的,因爲奴送她時,她問了青芙。”
陸七恍然點頭,難怪了秀蘭會獨來了這裡的街上,見了自己後,又主動的要來怡心茶閣。
又聽金竹柔聲道:“這一雙姐妹,都是值得尊敬的,尤其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絲毫不嫌棄已是娼女的姐姐,換了多數人,只會爲了有娼女親人而感到恥辱,如同見了惡鬼的惶惶走避。”
陸七點點頭,和聲道:“不說她們了,我們目前也救不得她們,卻是有一事姐姐可能忽略了,就是姐姐一旦得罪了姓吳的,只怕姓吳的會惱羞成怒的生了殺機,他有可能會暗害了姐姐,以求泄了心頭之恨。”
金竹一驚,嬌身猛的挺直了,嬌容也變成了凝重,她彎眉微皺的怔思着,過了一會兒,才轉頭柔聲道:“公子應該是有解法教了奴。”
陸七和聲道:“我也只有一法,就是躲離,姐姐要麼離開京城去別地生活,要麼躲到了官宦之家得了庇護。”
金竹的嬌容見了惶色,她美目遊觀了周圍,好一會兒才苦澀道:“奴真的只有離了這裡嗎?”
“姐姐若是得罪了姓吳的,只能是暫離了這裡,否則就只能夠這麼的拖下去,直至姓吳的沒了耐性時,會強迫了姐姐落籍於他,若是姐姐堅決的不願,姓吳的很可能會殺了姐姐,之後讓原主名正言順的收回了鋪子。”陸七和聲說道。
金竹聽的嬌身一激靈,嬌容驚駭的面對了陸七,她並不認爲陸七是在危言聳聽,她在風塵中多年,聽過的惡事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對姓吳的陰毒手段,也是知道很多的,她尋求陸七的幫助,就是想得到能夠讓了吳老爺顧忌的官勢,其實,她能夠找到更勢大的高官歸屬,但她不敢用了後半生的幸福去賭,陸七的出現,讓她有了兩全的希望。
“公子,奴能夠躲去了那裡?”金竹虛弱的問道。
“一是石埭縣,那裡有我的根勢力。二是繁華不下於京城的州治,你可以去買鋪重新的創業。三是我求一位官宦收留你,先躲藏一些時日,之後再定。”陸七和聲回答。
“求官宦收留,公子認識那一位官宦?”金竹柔聲問道。
“就是你見過的蕭府少夫人,我在石埭縣與她見過,還有些小交情,但她的能力只能保護你,不可能爲了你和我,去與京城的勢力交惡。”陸七和聲回答。
金竹美目一亮,柔聲道:“那位少夫人真的能夠收留了奴?奴是娼籍的。”
陸七笑了,自信道:“你可以用樂師的藉口與她在一起的,又不是賣身給她。”
金竹點點頭,歡悅道:“奴願意去與那位少夫人在一起。”
陸七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去寄人籬下,用不着這麼歡喜吧,他當然不能夠理解一個娼女的卑暗心理,名妓爲什麼願意嫁了官宦文人,那就是想得到了高貴的自尊。
金竹能夠與貴女在了一起,那是一種攀貴的希望,借了貴女的榮光,帶契了她也是雅貴的,通俗的說,就是進了什麼人際圈子,就是什麼地位的人。
“可是,茶閣和酒樓怎麼經營了?”金竹很快的又回到了現實。
“很簡單,就是你將鋪子賣了我,明面上就是易了主,我完全的不知道你與姓吳的事情,也就是說,要讓姓吳的認爲,我是上了姐姐的圈套買了鋪子,而姐姐拿好了二十幾萬兩的債契,就什麼損失也不會有了。”陸七和聲笑說。
金竹點點頭,又柔聲道:“只是,奴一落籍了公子,姓吳的就會知道了。”
陸七笑了,和聲道:“姐姐若是真的願意歸屬於我,那落籍只是一種形式了,晚幾年也不會礙事的。”
金竹嬌嗔道:“晚幾年,你不怕奴飛了,奴的身價可是二十幾萬銀子呢。”
陸七笑了,和聲道:“正因爲姐姐身價二十多萬銀子,我才猶豫了姐姐的落籍,我們陸家,是允許妾侍擁有私財的,所以我需用銀子,卻不能去向了玉竹姐姐借用,我怕玉竹姐姐誤會了我。”
金竹美目怔視了陸七,陸七收臂輕擁了金竹貼於胸懷,溫和道:“姐姐,我是個中等地位的統兵武官,相比文官而言是多危,我若不幸,姐姐的巨財可能會引起了亂事,就算我留了遺命,但身後了,卻是未必有用,等幾年吧,若是我真的不幸了,卻是求求姐姐能夠接濟了我在繡莊的女人們。”
金竹默然未應,怔了一會兒,漸漸將臉兒貼在了陸七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