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個孩子中,你應該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可結果怎麼樣呢?你傷透了我們老兩口的心,這也就罷了,可你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和你媽媽不止一次告誡你,人生的道路要高自己去走。
你十二歲的時候,就讓我們操心了,那一次,你媽媽大病了一場,後來,她的身體一直不好,和那次生病有很大的關係。
那王才長是一個多好的孩子啊!老實厚道,穩健持重,有理想,有抱負,他難道不向往家庭生活嗎?可他是國家的人,肩負着保家衛國的重任,你不但不體貼他、理解他,反而在他的心口上撒鹽,你耐不住寂寞,走了歪門邪道,那王才長知道了以後,還是原諒了你。可你呢?一條黑道走到底,我們老兩口苦口婆心勸了你多少回,你表面上答應,可就是斷不和姓周的關係。才長是一個多仁義的孩子啊!你和他離婚以後,他還來看過我們老兩口,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陽光大道你不走,偏要去走奈何橋。
你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現在不想知道,但我想一定和姓周的有關係。
懸崖勒馬,爲時不晚,你要是還想認我這個爸爸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問題,我把話撂在這裡,你要是執迷不悟,那我們父女倆的緣分就算盡了,你自己掂量着辦。你最後再聽我一句話,一個人一輩子可能會有糊塗的時候,但絕不能糊塗一輩子。
我心欲碎,就此擱筆。
爸爸——童河清。
——1974年3月13日晚。
此時,童美豔正在啜泣哽咽,她用雙手——連同手上的信紙一起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已經溼透紙背。
童老師的信應該是起作用了,鄭峰和他的戰友們對這位老人充滿了敬意。我們也可以這麼說,童老師在最關鍵的時候拯救了女兒的靈魂。
王萍放下鋼筆,站起身,將自己的手絹塞到童美豔的手上,同時低聲道:“你想不想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童美豔搖了搖頭,但頭仍然沒有擡起來。
童美豔沒有要水,但並不等於她不想喝水。王萍還是爲她到了一杯水,她從隔壁的辦公室裡面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童美豔的旁邊,然後將茶杯放在椅子上:“童美豔,水倒好了,還有點燙,你過一會再喝。”
女人之間,比較好溝通一些。
童美豔擡起頭來,說了一聲:“謝謝。”當然,她的聲音很低,還有點啞。一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承受這麼大的精神壓力,應該不多見。
“王萍,看看有沒有毛巾,整一個毛巾給她擦把臉。”鄭峰道。
現在,大家想的只有一點,就是希望童美豔早一點開口說話。人情化的操作,對審訊工作是有利的。
張鵬站起身:“我去拿一條新毛巾來。”
一分鐘以後,張鵬拿來了一條黃顏色的新毛巾。
王萍已經將熱水瓶裡面的水倒進了臉盆,
王萍接過毛巾在水中浸溼,擰乾之後,遞到童美豔的手上。
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