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衣從墨琰的話裡聽出了幾分腹黑的味道,雖然她早就知道他從來就是那種好說話的人,但是今日還是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他出手。
她輕咳一聲道:“我想,淳于飛這會應該已經後悔當初爲什麼要設計害我們了。”
墨琰緩緩地道:“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容雪衣輕輕掀了一下眉,她突然想死北燕帝死在南楚,明月生如今雖然生死未卜,但是隻怕墨琰也不會放過他,他能不能活着回到宋秦還是未知數,而淳于飛此時怕是也難再回到東韓,若是這幾分全部死在南楚的吧,只怕蕭唯信也要跟着倒不大不小的黴。
她輕聲問道:“阿琰,這件事情會不會把蕭唯信也牽扯進來?”
她以爲墨琰會解釋幾句,沒料到他卻涼涼地道:“哦?會嗎?這事我倒沒有想過。”
容雪衣對他是有些瞭解的,他的心事被人說破的時候纔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她輕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阿琰,你真是一個小器的男人。”
“還好。”墨琰淡聲道:“其實我還可以更小器一點,眼下能做到這一步,我覺得我其實還蠻大方的。”
容雪衣無言以對。
淳于飛到城門口走一圈回來時,他身邊的人已經死了三分之一,當他帶着餘下三分之二的人馬走到那條四周都是高坡的山路時,多年的警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樑城算得上是半個山城,出去的路只有那麼幾條,這一條是往東面唯一的路,他若不從這條路走的話,再要繞回去,依着如今樑城的局勢,只怕是有些來不及了。
箏意見淳于飛的馬停了下來,身後的侍衛也跟着停了下來,她問道:“哥哥,怎麼呢?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淳于飛深吸一口氣道:“我只是想起了在天險山脈的事情。
”
當年他在宋秦敗走天險山脈,當時秦蝶衣的人馬一路緊逼,他又受了重傷,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極爲被動,當時他憑藉着天險山脈的地勢埋下伏擊,將秦蝶衣的人馬打了個措手不及,當時險險的逃過了那一劫。
而這裡的地勢雖然沒有天險山脈那麼陡峭,但是卻也是打伏擊的大好去處。
淳于飛此時雖然看不到危險,但是他心裡清楚,真正的危險是不會讓人看到的。而他現在其實並沒有退路,前面是未知,後面是蕭唯信極爲強勁的弓弩,這條路就算是再冒險他也要試一試。
淳于飛想了想後對箏意道:“你一會走在隊伍的後面,若是情況不對你就往後跑,然後去找容雪衣,容雪衣雖然恨我,但是她素來是個以事論事的人,應該不會爲難你。”
他說出這些句話後自己又覺得有些好笑,他到這個時候想到能救箏意的人竟只有容雪衣一人,而他和容雪衣之間卻有很多恩怨糾纏。
箏意輕聲道:“哥哥,你會不會想太多呢?也許前面根本就不會有事呢?我們一定能平安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