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茂聞言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跟着他媳婦走了。
伯爺揹着手已經走遠了,也不知道莊曉寒的話他聽到了沒有。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莊曉寒就抓住相公問這都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是處理小妾的事,最後卻變成了討論分家和挖掘哥嫂貪腐內幕了?
“你是不是早就策劃好了?”
凌冽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我早就說過,遲早要爲我娘和我自己討回個公道,莫說是分家,就算是那幾個小妾的事,其實,也早就是我一手策劃好的……”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都和娘子一起咬耳朵了。
原來他早就吩咐了肖揚去調查那兩個文武先生的背景,這個文先生根本就是個風流浪蕩子,聽聞伯府是要教幾個小妾讀書識字,特意趕來的,本來就沒安好心,而那個武先生更是個在通緝名單上的人,因爲犯了傷人罪一直在逃。
莊曉寒的學堂突發械鬥本就是凌冽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引開娘子和他自己,並趁機帶走下人,把空間騰給兩個文武先生。
兩個所謂的夫子果然都中招了。
如花似玉的美人就在眼前,又藉着點酒興,大晚上又沒有了外人,那個文先生可不就春心蕩漾再也按捺不住了嗎,摟着着兩個美女就滾去了炕上,武先生戒心較強還勉強忍得住,可惜他到底還是貪杯的,躲在暗處的肖揚耐心的等到他喝醉,將幾人從背後放倒後給剝去了外衣,躺在了一起!
對於凌冽來說,這件事一箭雙鵰,既藉着這件事解決了小妾,也幫助官府抓住了那個傷人犯,至於那個風流浪子,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至於那些小妾?本就是多餘,又耐不住寂寞,沒資格留在他身邊。
可是這樣一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凌冽的頭上綠油油的了。
莊曉寒擔憂:“你對自己太狠了,這樣敗壞自己的名譽真的好嗎?”
凌冽揪住她的臉:“只要你不嫌棄我我什麼都無所謂。”
“可是相公,要是我一直都生不出孩子來,那可怎麼辦呢?”
“沒孩子就沒孩子,就我們兩人過,你要是覺得京城住的不舒服,我們可以去找個偏僻地方隱居起來,從此不問世事輕輕鬆鬆,多好。”
現在兩人還年輕,還有許多的機會,若是時間長了依然毫無希望,那時誰能保證人心不會變?
莊曉寒什麼也不敢保證。
凌冽對於娘子的躲避很不滿,晚上扯着娘子不肯放過她。
他們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
伯爺苦苦思索想了幾天,又和老夫人閉門磋商了幾回,最終下定決心了。
對於這個小兒子,他現在真的感到十分的棘手了。
他比大兒子有魄力,也更難纏。
什麼都不怕,就怕他一言不合就跑去報官,把家裡的醜事大白於天下。
分家這事搞不好,成爲大衆的笑話算輕的,就怕內幕傳到朝堂上去,大兒子會被御史大夫彈劾:自己家裡都敢這麼貪,外頭呢?
而且這前後兩任當家人都這麼的貪,公中現在到底還剩多少家底,他們母子心裡一點數也沒有,有心想把這事按下去,三個兒子都不同意了。
貪腐已經危及到他們母子自己的養老問題,兒子們都靠不住,自己手中有錢捏着總比靠這些心思各異如狼似虎的兒子兒媳強。
家底還有多少是該好好查查了。
伯爺在外頭找了幾個很專業的賬房先生,請他們來將自己府裡的這二十年來的賬本好好的清理一下。
薛金鳳暫時下課。賬房由老夫人親自接管。
無論她怎樣的哭訴哀求,伯爺和老夫人都沒再動搖一分。
幾個請來的賬房先生夜以繼日埋頭苦幹了整整十天。
全家人都在等消息,大房二房夾着尾巴做人。
凌越一直都沒有搭理他娘子,天天冷着個臉進進出出的,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他還真的考慮要不要休妻了。
薛金鳳惶惶不安,夫妻多年,她如何不知丈夫心裡的想法,財產已經沒戲了,再要是連主母地位也沒了,那她今後還如何生存!
她不怪她丈夫發現她的小心思,也不覺得自己很貪婪,這件事若是有過錯,那所有的過錯都是凌冽引起的,還有那個表面看起來不吭不哈,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妯娌莊曉寒,是他們讓自己雞飛蛋打,兩頭是塌!
她恨透了三房兩口子,要不是他們兩個,她不至於會淪落到現在這樣舉步維艱的地步!
二房愁眉苦臉,他姨娘生母好不容易撈取到的的家業,他們多年來藏得隱蔽而辛苦,原來還想着等哪天伯爺不在了他們在偷偷的變現,現在看,沒指望了。
莊曉寒是有個很賺錢的鉛筆作坊,但是鉛筆作坊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那個作坊的收益和他們的兩個大別莊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更何況莊曉寒說了,鉛筆作坊的收益都拿去辦學堂了,辦學堂在頭三五年是別想看到有任何收益了,也就名譽好聽一點。
辛苦奮鬥許多年,一朝回到瞭解放前,奮鬥到最後只得到了個寂寞。
伯爺終於把全家都叫到了一起。
他還以爲自己養下的兒子有多麼的溫良恭儉讓,如今一看,貪的貪,裝的裝,狠的狠,沒一個是善茬。
分家是勢在必行了,不分家,說不定有一天,兩個老傢伙連棺材本都要被小輩扒光了!
各房的私產歸各房,各位媳婦的嫁妝歸個人自己,公中的家產加上凌冽查找出來的大房二房的貪污款項,其他各種田地房屋鋪子古董字畫折算成白銀全部加起來,總共有十萬三千三百多兩!
莊曉寒咂舌:“果然是大富大貴之家!我辛辛苦苦奮鬥一年最多也只賺到個三四千兩,這個伯府三代人累積下來的家業,果然不是我這種窮人能想象得到的!”
薛金鳳總共貪污兩萬八千兩,死去的姨娘總共貪污一萬五千餘兩,還不算這些年來產生的收益。
莊曉寒鉛筆作坊的那點收益在這些貪污的財富前被秒成了渣渣。
全府人都很沉默。伯爺一口氣嘆的老長。
分家沒有驚動本家族人,也沒有請來老家的長輩,只是自己關起來門來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