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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楚恆不怒反笑,用手帕擦着臉上的血,冷笑着道,“你以爲我把你弄到這裡來是爲了什麼?當然就是殺了你……”

“你有這膽子嗎?”五爺的脣上全是鮮血。

厲楚恆在財團樹敵是出了名的,他和厲楚恆之間的仇也是有目共睹的,但他們之間就是暗來暗去,從來沒有放到檯面上來過,暗中誰殺了誰都能輕易撇清關係。

但是放到明面上來,就有很多麻煩了。

“我就是要財團上上下下都知道,是我厲楚恆殺了你五爺,我看以後誰還敢仗着叔叔伯伯的輩份在我面前放肆!”厲楚恆陰冷地說道,用手帕把臉擦拭乾淨。

他要在厲家財團豎立絕對的威信,他要所有人都忌着他。

……

“厲老那一關你過不了。”

五爺壓根不相信厲楚恆會在這裡公然殺他,他被公然殺死,其它叔伯就會鬧,事情就大了。

“五叔,你這麼天真?”厲楚恆冷笑一聲,一身的邪氣。

“你笑什麼?!”

五爺的臉色變了變,顯然被厲楚恆笑得有些發慌,“剛剛財團的人可是都看到你目無尊長地把我押進你的辦公室來。”

“我今天帶我兒子出來,整個莊園的人也都看到了。”厲楚恆邪笑着道。

……

厲楚恆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着厲楚恆邪到不可一世的神情,顧萌萌的心口狠狠地怔了下,整個人呆住,捂住len眼睛的手慢慢垂落下來。

“你什麼意思?”五爺大驚失色。

“老爺子如今最緊張的就是厲家後繼香火的事,我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厲楚恆把手帕丟到他的臉上,“你今天要殺我的兒子,我把你殺了,你說,我是不是佔了個理字?老爺子都怪不了我。”

……

顧萌萌震驚地看着厲楚恆臉上的得意,他臉上的春風得意讓她陌生。

她終於明白武江爲什麼會那麼篤定能抓到五爺,其實今天的一切都是厲楚恆布的局。

爲了抓五爺布的局……

而不是……特意帶兒子出來一家團聚,他是要在財團立威,殺雞儆猴。

……

“你是……故意引我上勾的?!”五爺臉色一片慘白,呆呆地看着厲楚恆,“我可沒碰小少爺一根汗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猶豫什麼時候動手,所以我就安排了人替你鋪一個開場,讓你以爲自己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不得不上。”

厲楚恆有些痞氣地說道,往後退了幾步坐到辦公桌上。

“最前面的兩輛摩托車是你的人?!”五爺終於想明白過來,難怪他當時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爲了能公然殺我,竟然找人槍傷自己的兒子?!”

“五叔,你蠢?我爲什麼要傷自己的兒子,我只要在事後給他手上弄點擦傷就夠了。”厲楚恆冷笑一聲,“反正你和你的人今天都得死,剩下的……我怎麼說都行了。”

“你……你……”

五爺頓時震驚得反駁不出來,最後從喉嚨裡逼出四個字,“卑鄙無恥!”

他和厲老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謝誇讚。”

厲楚恆臉上沒有一絲怒氣,眼裡的光彩邪氣、狂妄、囂張、不可一世。

“你……你剛纔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五爺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他竟然成了厲楚恆在財團豎威的踏腳石。

“直接殺了?”厲楚恆搖了搖頭,“那我怎麼在你死之前折磨你?!”

厲楚恆的話落,幾個保鏢忽然走向前,拿起一根鐵鏈將五爺的肩膀給捆綁起來,將他離空吊起,把他吊在半空。

顧萌萌連忙幫全身僵硬的len拉進懷裡,不讓他看到,雙手捂住他的耳朵,但於事無補,這裡的音響實在太響。

顧萌萌望着辦公室內的厲楚恆,他臉上的血還沒擦乾淨,看起來很可怕。

厲楚恆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五爺,緩緩從嘴裡吐出四個字,“活活打死。”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

顧萌萌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從腳底往上躥着寒意。

“砰——”

“啪——”

三個保鏢走向前,手裡或拿棍或拿九節鞭朝五爺身上招呼過去,西裝被直接打到破掉。

“啊……”

五爺連聲慘叫,一時之間卻死不掉,嘴裡不斷噴出血來。

顧萌萌呆呆地望着眼前這一幕,腦袋一片空白。

保鏢們面無表情,好像聽不到五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樣,厲楚恆徑自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着。

他就像只個辦公的職員一樣,彷彿眼前正在被虐打的五爺……與他無關似的。

……

“你有種一槍斃了我!”五爺大聲嘶嚎,“你個雜種……啊——”

“砰——”

厲楚恆猛地站起來,將一疊文件狠狠砸落到地上,眼裡閃着陰寒的怒意,“是你自己撞上門來的,衆位叔伯中,就你最看我不順眼!我不殺你殺誰?!”

他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把他厲楚恆不放在眼裡!

“本來,我也不準備折磨你。”

厲楚恆忽然拿起手機翻出錄音,裡邊播的正是五爺那幫人去找厲爵西時說的話。

是顧萌萌偷錄的那一段。

裡邊五爺清清楚楚地說了自己調查顧萌萌的事,準備讓厲爵西報告厲老。

但是厲爵西幫了她一把,把她留在了厲家……否則,她可能早就死了。

……

那天,她把錄音給厲楚恆聽,原來他把錄音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聽到了?”厲楚恆冷笑着走到他面前,又是一拳揍到他的肚子上,陰沉地道,“這就是我要折磨你的原因!沒人能動我的女人,這下你死得瞑目了?!”

不是他在從中作梗,顧萌萌怎麼會留在厲家?!怎麼會做了厲爵西的女人!

“……”

五爺奄奄一息地被吊着,臉色慘白,嘴邊的血流淌得越來越多,一雙快無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厲楚恆,浮現出恐懼。

厲楚恆……是個可怕的魔鬼。

“瞑目就不要再叫得難聽了。”

厲楚恆冷冷地說道,嗓音如冰,轉眸看向一旁的保鏢,“別打要害,折磨到死。”

“是,三少爺。”

三個保鏢點頭,頓時朝五爺的雙腿上打過去。

顧萌萌已經不敢再看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思緒,眼前的厲楚恆和剛剛在高橋上的厲楚恆截然不同……

那個會陪着她和len拼郵輪模型的男人……

那個帶着兒子來捧場公益晚會的男人……

那個爲了全世界的孤獨症孩子捐出16個億的男人……

還有……這個在這裡要把別人活活虐打至死的男人……

這是一個人嗎?

殺了五爺,是爲他自己豎威,虐打五爺,卻是爲了她……

顧萌萌一瞬間腦子凌亂得很,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看待厲楚恆,他這麼兇殘的樣子她從來沒見過……

像個嗜血的惡魔,完全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厲爵斯和厲爵西在她面前都提過厲楚恆現在的變化,都在擔心,她也在擔憂,她怕他變得冷血、變得無恥……

那只是怕而已。

好像到今天,她才真真實實地感受到厲楚恆變成了什麼樣子……

而這個樣子,他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展現。

算計、狠毒……

這個人跟在她面前總是會鬧彆扭、有幼稚舉動的厲楚恆……怎麼是一個人呢……

五爺的慘叫聲連連,到最近越來越弱,漸漸叫不動了。

len靠在她的腿上,一雙小手緊緊抱住她,身體帶着顫抖。

“lg……”

顧萌萌出聲道,len頓時抖得更厲害了,小手更加緊緊地抱住她。

“厲先生。”

武江的聲音忽然傳來。

顧萌萌望過去,武江捧着郵輪模型站在門口恭敬地出聲,看到被折磨得快死的五爺後,頓時大驚,“厲、厲先生……”

“怎麼了?”厲楚恆冷冷地看過去,瞥到他手裡的郵輪後道,“你拿模型上來做什麼?”

武江是個處變不驚的人,但這一刻變得結巴了,“顧、顧小姐……在、在裡面……”

他剛剛下樓的時候沒有碰上厲先生,早知道厲先生會把五爺帶到這裡處決,他一定不會下去拿什麼模型了。

……

厲楚恆震驚地瞪大了眼。

在裡面?!

“什麼叫在裡面?!”厲楚恆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右手不自禁地握緊,胸口帶着顫意。

什麼叫在裡面……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顧、顧小姐……在裡、裡邊的……臥、臥室……”武江結結巴巴地道。

厲楚恆猛地望向玻璃,他那邊是看不到她的,但顧萌萌卻感覺似乎和他對上了視線一般。

沒了剛纔的囂張狂妄與邪氣,顧萌萌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驚慌失措,他像是一座雕像,站在那裡很久都沒有動。

下一秒,厲楚恆朝着門口撲過來。

“砰——”

安裝着密碼鎖的門猛地被推開,顧萌萌和len的身子同時一顫。

顧萌萌擡起頭,臉色蒼白地望着站在門口的厲楚恆。

……

對上顧萌萌的視線,厲楚恆僵在原地,英俊的臉上還有着擦不掉的血跡,黑眸凝滯,薄脣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顧萌萌會在財團出現,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