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低着頭走在妱兒的後面,跟着她跨進房間裡,微微擡起頭,隔着紗幔就能看見他在看書,隱約能夠聽見裡面傳來咳嗽的聲音。
他放下了手裡的書本,好像是知道我們來了,朝我們這邊保持着微笑。
“怎麼天還沒黑就回來了?街上不好玩嗎?”
“是啊,我一個人無聊死了,所以就回了趟客棧,蕭符臨讓我帶他的小徒弟來給你把把脈,回頭讓他回去告訴蕭符臨就是了!”
“恩。吃飯了嗎?”
“已經吃過了。”
“恩~~~你讓他過來吧!”
“阿牛你過去診脈吧!”
“是!”
我低着頭小心地走過去,半跪着給他診脈。
“這樣曲着身子不累嗎?你坐着診吧!”
“是!”
我搬了圓凳過來,舒服地給他診脈,手碰上去的時候幾乎沒摸到脈搏,用了勁兒才感覺到,脈搏很奇怪,我說不上來,體內有股極寒之氣一直沉在丹田周圍循環着,脈搏的跳動時快時慢,是虛是實,時輕時重,伴隨他輕微的咳嗽,脈搏就會突然加速,血液流動加快!
“阿牛,公子的病怎麼樣了... ... 你眉頭怎麼皺得那麼緊?很嚴重嗎?”
“這位公子的脈搏很奇怪,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吃過什麼極寒的東西,或者是受到了什麼極寒的東西侵蝕到了體內?”
“前些日子掉進了一個寒潭裡,可能是浸泡時間有些久吧。回來之後穿再多也感覺還是冷的。”
寒潭?那次我們不是一起嗎?我都沒什麼事他怎麼會這麼嚴重?
“只是這樣嗎?”
“恩。”
“你的氣血也不足,臉色蒼白,脈搏虛滑,是不是比較大的受過創傷?”
“前幾個月倒是有過,不過已經痊癒了,這也有影響嗎?”
“恩,我先回去給師傅回脈了!這幾日切勿下牀走動!”
“恩,有勞了!”
我低着頭慢慢退出去,走出齊府的大門,立刻使輕功趕回我的房間暗室裡,把臉上和手上的這些藥粉都卸了下來,換上正常的衣服躺在了牀上,但是怎麼睡都睡不着,一直想着齊睿的傷勢,爲什麼我刺過之後身體差了這麼多,之前只是感覺有些咳嗽,還沒到現在這樣靠近一些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氣。
我突然想起了那捲羊皮卷,我立刻翻身飛進藥室裡,打開抽屜拿出羊皮卷,再回到房間裡。
我記得這上面有記載着一些關於寒性物質的資料,還有應對寒性體質的方法。
“叩叩叩~~~小姐,起了嗎?”
“恩,進來吧!”
“小姐,有位叫妱兒的姑娘找你!”
“哦,你叫她來我房間吧!”
“是!”
芍藥把妱兒領了進來,我隨意披了一件外衣下牀。
“你們下去吧!”
“是,小姐!”
“妱兒,快坐!”
“恩,姐姐你這兒還挺好的嘛,不比齊府差!”
“呵呵,這些是我爹的不是我的,我的就是一座小宅子,勉強能住些人罷了!~~~你沒有回客棧吧?”
“恩,我是按姐姐的計劃進行的,沒有回客棧也沒有去找他,只是這樣他回來找我嗎?”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人幫我子啊你放間留了些東西了,他涉世不深,應該看不出破綻,現在就看他去不去齊府要人了!”
“姐姐,他要是不去怎麼辦?”
“不去還能怎麼,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把他逼急了倒黴的還是我們自己,所以,只能靠你了!”
“… … 好吧,那我們等等消息吧!”
“你快走吧,到我們約好的那個地方等我,注意四周,有人跟蹤你就甩掉他,知道了嗎?”
“恩,好!”
又是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穿上夜行衣,抹上藥粉,帶上**和銀針和匕首,摁下機關跳進暗室裡,根據上次的記憶我走在漆黑的密道里,用力一推,石門就打開了,這裡居然就是後山的路,我一出來石門就自動關了回去。
我奮力趕到破廟裡,我在木門上分節奏敲了四下,裡面傳來兩聲咳嗽,我立刻開門閃身躲進去,妱兒從破廟裡的桌子底下走了出來。
“姐姐,原來你會武功?”
“恩,這件事就你知道,你一定要保密,誰都不能知道!”
“恩恩,放心吧,雖然我沒什麼心眼,但是我一定會守住秘密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嚴肅的姐姐,有點不認識了!”
“人總是有很多面的,人無完人嘛!”
“也是,有時候我也無法瞭解我自己。”
“恩,我先把你綁起來,等下如果必要的話,我會劃破你的脖頸周圍的皮膚或者劃花你的臉,你要做好準備,到時候會很痛!”
“沒事,不就是破點兒皮嗎,沒關係的,反正姐姐那裡有生肌膏,嘿嘿嘿!~~~”
“是~~~你這孩子啊,真是一點兒心計都沒有。等下他來了,你千萬別開口讓他救你。”
“爲什麼啊?不讓他救我他肯定就走了!”
“不要問爲什麼,按我說的做你就會知道原因了!你相信我嗎?”
“恩,相信姐姐!”
“恩。”
我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已經過了我們約定的時間了,蕭符臨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犁妱嗎?
“姐姐,他不會來了!”
“我們再等等吧!或許他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或者沒找到路也說不定啊!”
“不會,我最瞭解他了,從來不會誤了時辰的,採藥上山時間和下山的時間都是固定好的!我們走吧!”
“恩,我們先回客棧看看!”
“好!”
一路上妱兒都沒有平時的朝氣了,垂頭喪氣的模樣看着好可憐。我讓妱兒現在下面等着,我先飛身上了房檐,輕輕地打開黑色的瓦片,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我再移向妱兒的房間也是一個人也沒有,我輕聲跳到走廊上,鑽進了妱兒房間了。
裡面還是我安排的打鬥現場,沒有變化,就連牀柱上插着的飛鏢上的信件也沒有人取下來,我立刻飛身下樓,和妱兒匯合。
“他不在房裡,你房裡根本沒有任何人進去過,飛鏢上的信件沒有打開過!”
“什麼?他一整天都沒回來?不像他的作風啊,他都是固定時間吃飯,沐浴,就寢的!”
“他在羊城有熟悉的人嗎?或者認識的?”
“沒有啊,他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出門,更別說認識的人呢!對了,齊睿,他只認識齊睿一個人!”
“那你趕快回去看看吧,我看八成是不放心你先過去了!你有什麼消息讓人送信給我的丫頭芍藥!”
“好!”
“那我先回去了!你別太擔心了。”
“好!姐姐你也是!”
我沒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再次回同福客棧裡。我走進蕭符臨的房間,點燃了蠟燭,一一查看着有用的線索。
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牀上的被褥是整齊的,說明還沒有在這裡就寢過,桌上有一個茶杯額放置位置是背朝門的位置,但是茶壺卻是在對朝門的位置,我要喝茶就要坐下來提着茶壺,那麼我就是坐在對朝門的位置,那麼… … 這裡曾經有兩個人在這裡!
我正想出去的時候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這個味道好像是——塵葉香。這味道有個好處就是經久難散,味道非常淡,幾乎聞不到,但是卻可以維持十幾個時辰不會消散。
我趕往樓下,把客棧裡的一隻看門狗帶了出來,把塵葉香拿到狗鼻子讓它聞一聞,隨後讓它開始狂奔,我一路跟着它,來到了一座大宅子前,狗開始叫了起來,我瞥了一眼大門 ——冥府!周圍有很多人把手着,守衛很森嚴,我把手裡的繩索放了開來,狗開始奔了過去,守門的四個守衛一點兒也不慌張,用手裡的大刀把狗砍了,一個守衛把狗拖到一旁的草叢裡隨意地扔下就提刀走了。
我小心走到草叢把狗抱了起來,往我房間狂奔回去。
我小心地打開房門,跳進暗室裡,把奄奄一息的狗放在石桌上,用清水清理還傷口,抹上創傷藥膏,拿出繡花針和蠶絲線把它的傷口縫合住,再在傷口的外面敷上搗碎的草藥,最後再過上乾淨的紗布,用布條把紗布固定住。
“把這個吃了,你就會好得快些!”我把藥丸搗碎了放進包子的肉餡兒裡,狗狗立刻吞了下去,慢慢兒地藥性上來了,它閉上了眼睛。我也趕緊換下一身是血的夜行衣,拿到藥室旁的小池子裡清洗。
這狗狗好像在做夢,還時不時地發出細細地**,就像人一樣。
“還好我在羊皮捲上學了縫合術,不然今天就救不了你了!”
它好像聽見了似的,還輕輕嗚咽了一聲。
“今天謝謝你了,以後你就呆在我身邊吧!每天都有肉吃,不會像現在這麼瘦了,怎麼樣?”
“啊唔~~~”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既然你能聞到塵葉香的味道,以後就叫你塵葉香吧!”
我把水和食物放在石桌上,它醒來了就可以吃到。弄完後,我開心地走出密室,躺進了我柔軟的被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