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重冥那老不死的叫我去後山等他,自出面見我準沒好事,吧啦吧啦地說完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是宮主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來完成任務啊!
我一路小跑回到比試賽場,不一會兒御樂坊的司儀大人就宣佈了最後獻藝者的名單,幸運地,我被選上了!我登臺致謝,以最自信的姿態接受這些人的注目和讚美!眼睛一掃,就看見了夾雜在人羣中的齊睿。
這應該就是——暮然回首,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了吧!看見他也在看我,面帶微笑,髮絲飄揚,神情篤定,可是感覺卻是那麼疏遠!
我換下舞衣和齊睿從後門遛了出來了,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走在街上。我偷偷地打量着齊睿,他的五官真的長得極好,額頭很飽滿,眉似遠山深遠,鼻似巍峨山脈,剛勁筆挺,脣略有些薄,顏色略淺了些,不過顯得齒白,最好看的就數那雙明目了,深邃悠遠,總讓人忍不住想盯着看。
“桑丘,在看什麼?”
“我是看見你臉上有髒東西,在想要不要告訴你而已!”我一如既往地爲自己開脫
“是嗎?”他用手摸了摸臉,自然什麼都沒有,因爲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在這兒呢!”我迅速往他臉上摸了一下,好滑!比我的皮膚還好!我虛晃了一下,誒呀一聲,低頭一看就嚷道不見了!
“桑丘,你總能讓我開懷一笑!”
“是嗎?那你以後不開心的時候就可以來找我,我肯定會把你哄得你開心的,只要你多給點兒銀子就好了!”
“呵呵,那我豈不是要花錢來享樂了?”
“是啊,反正你銀子多!”
“那在下請姑娘吃宵夜可好?”
“成!哪家的?不好吃不算啊!”說完我就一個人急着往前走找好吃的去了,走了幾步才發現他沒有跟上來,我扭頭一看,他眼睛笑得連縫兒都沒了,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全露了出來,上揚的嘴角把臉兒都拉長了,但是一點兒都沒有影響的他那刀削般的美好容貌,還是很俊秀溫和,最重要是我是我讓這個男人笑了… …
來焉閣裡。
“桑丘啊,你搬過去有人伺候嗎?”
“我不是什麼千金小姐,還叫什麼人過來服侍我。”
“自己一個人做那些太累了,聽媽媽的話準沒錯!不如就讓小翠跟着你吧,這丫頭昨天就過來和我說捨不得你了,你又剛好缺個丫頭,不如讓她跟着你吧,反正你和禹兒的喜好她都清楚,做事兒也乾淨利落,手腳勤快!以後僱個不熟悉的外人,還不如自家來的舒心!”
“好,就依媽媽的建議!”
我們剛下了馬車,就看見龍三已經到門口來迎接我們了。
“你這人,怎麼說你好,病沒好就別出來吹風,快進去,今天是我們的慶功宴,可不許你再這麼病怏怏的了,現在就給我回屋休息去!”
“娘,什麼慶功宴啊 ?怎麼禹兒都不知道?”
“當然是祝賀我獲得御前表演的資格啊,還有就是紀念我們一家人開始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以後你是大哥,我是大姐,你是二妹,你是三妹!”
“小翠不敢,小翠只想做個丫鬟伺候小姐和小少爺!”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固執,那就對內我們姐妹相稱,對外就按你說的,如何?”
“好!謝謝姐姐!”一路上我跟小翠解說這屋子的構建,中央是大堂,東邊是我們的房間和一些客房,書房,西邊是小廚房和洗衣曬衣服的地方,北邊是小花園,已經給我種了些瓜果,花草之類的進去了,平時得空的時候去管管它們變好了。我們挨個地參觀,熟悉,然後就各自回到房間放置行李了。
我拿着新研製的療傷藥,就來到了大哥住的屋子,我我把手裡的小瓷瓶放在他牀上,隨意地坐在一側,掀開他的傷口仔細檢查,隨後又把布裹上。
“傷口恢復得還好,就是慢了些,這個小瓷瓶裡的藥是我新做的,對療傷很有幫助,陣痛消炎,生肌祛疤,你一天服用一顆變好,再過個幾天,應該就結疤了!”
“恩,多謝!”
“對了,我給你用的藥水可還習慣?只要你堅持用完一個月,之後你便可不需藥水都可以維持如今的容貌了!”
“恩,謝謝你,桑丘!我龍三不知道說什麼好,以後有幫的上忙的儘管開口!”
“大哥這話就言重了!等會兒我讓小翠叫你出來吃飯。”
紅日已經慢慢西落了,充滿着生機與希望的金色陽光妖嬈地揮發着餘輝。潺潺的流水,似乎和被這夕陽牽動,染上了片片紅雲,宛若羞怯低頭喃語的懵懂少女。而在這夏府裡,也是一派其樂融融,生機盎然的景象!
“快來,燕知妹妹,就差你一人了!快,入席吧!”我拉着剛下馬車的燕知,一路帶着她到了大堂的中央,落座後便開始介紹了起來。
“燕知,這是我妹妹,浣柔,她對面的是我大哥,龍三!浣柔,大哥,這是我在飛鳳閣的好姐妹燕知!”
“那我呢?”
一個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性感嗓音想起,我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就看見齊睿慵懶地靠在大堂的門邊,手裡舉着一個禮盒,朝我這邊微微一笑。
我趕緊走過去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說話“你怎麼來了?這是… …來送禮的?”他點了點頭。
“給我的?”
“恩,恭賀你新遷之喜!打開看看吧!”我接過禮物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
“你看看裡面!”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隻舞鞋,往裡面看去,鞋頭的部分似乎是塞了棉絮,摸起來很厚實柔軟,而鞋底也用棉布縫了幾層,針腳縫得很細,很密,無一不看出送禮的人用了心思。這個男人沒有送什麼名貴的古董瓷器,或者名畫之類的,只是送了我一雙舞鞋,改良過的,他送的是真心真意!我擡起頭,想要說話卻哽咽住了
“怎麼哭了?不喜歡嗎?”我有些無奈了,這個不解風情的傻子,我的表情哪裡看着像不喜歡了,這是感動的!
“齊叔叔,你怎麼把我孃親惹哭了?”四年來,我還從沒在孩子面前哭過,再苦再累都沒有流過一滴淚,這次居然因爲這種事感動得哭了!
“禹兒看錯了,孃親這不是哭!只是沙子迷了孃親的眼而已,不關齊叔叔的事兒!”我用手肘碰了碰齊睿的胳膊,他會意地點頭
“禹兒啊,齊叔叔餓了,快帶我入席吧!”看着這一大一小拉着手走了進去,我這個留在外面的人反倒有些多餘了!
“孃親,快過來坐!”
我走過去才發現少了把椅子,正想轉身去拿,就見齊睿起身了,我正想說不用,就看見浣柔也起了身,我有些不懂了,浣柔什麼時候轉了性子了,還變得這麼熱情?齊睿看了一眼浣柔,對她笑了笑,浣柔就點頭坐下了,齊睿轉而對我說,讓我坐着,他自己去拿把椅子!我有些迷茫地點點頭,還在想着之前浣柔的奇怪舉動,拿起筷子纔想起他不知道椅子放在哪!
我出來尋齊睿後才證實我的猜想是對的,他沒在偏廳。我轉向東院的方向,就看見他像來欣賞風景似的一路走一路看,一點兒也不着急找椅子,我只好帶他折回來去偏廳,只是我們拿到椅子後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來各種聲音。
我和齊睿走進來一看,只見一地的碎碗碎碟,只有桌子上還穩穩地殘存着一盤菜,禹兒和燕知已經躲在一旁,小翠則在儘量保護他們不被傷到。
“大哥,浣柔你們這是怎麼了!”聽到我的話,兩人悻悻然地撤回內力,礱炎喘得臉都紅了還在那兒硬撐。
“你們兩個,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她搶我的東西!”
“是我先看上的!”
“我哪… … ”
“你們都不用說了,我有眼睛,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一個平時寡言少語,認真起來就喜歡較勁兒,另外一個,明明有傷在身還敢出手,真不知道是嫌命長還是想找死,既然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就該有一家人的樣子,你們這個樣子出去,人家還以爲你們是仇人。如果你們還想要留在這個家,就得聽我的。”這兩人這個時候倒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沒話說嗎?有異議可以提出來。”我本以爲他們會繼續緘默,可這時候浣柔站起身了,她猶豫許久後開了口
“我走!”
“浣柔,你真的決定了嗎?”
“姐姐,你知道的我… … ”
“我想,浣柔姑娘其實是不想走的,只是怕和龍三兄再惹你不高興罷了。俗話說不無規矩,不成方圓。立一個家規吧!”
“這主要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他們二人… … ?”我疑惑地看了看浣柔和大哥,浣柔神情糾結,但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地點頭首肯了,大哥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麼我們就定一個家規,我們事先說好,每個人都得按照家規上面的條例做好自己的事,一旦違反就得按家規處罰,如果是兩人一起,我就按事情的輕重緩急,情況的嚴重與否進行處罰,你們答應嗎?”
“恩!”
“嗯。”
“哎,被他們這一鬧,我們什麼都吃不成了,讓你白來一趟了!下次我再請你好好吃一頓吧!”
“沒事,不過希望下次我可以吃到你親手做的菜!”
“呵呵,呵呵,好啊!”我只得乾笑兩聲,這次的菜全是從福滿樓叫過來的。
“孃親,你就只知道跟齊叔叔說話,把我小翠姐姐和燕知姨娘都晾在一旁了!”
“孃親我是在跟你齊睿叔叔說正事兒!燕知啊,今天真是對不住你了,本來想好好宴請你的,誰知道鬧這麼一出,讓妹妹看笑話了!”
“怎麼會呢,姐姐說這話就見外了,妹妹改日再來登門拜訪就是了!”
“恩,那妹妹就先回飛鳳閣吧,免得回晚了讓劉媽媽擔心了可就不好了,我叫小翠先送你回去吧,改日我再請妹妹過來!”
“恩,姐姐留步,到這兒就好了!”
“桑丘,那我也不久留了!再會!”
“那我… … ”
“我來送吧,我正好要去辦事!”我有些詫異,但還是微笑着答應了,今天浣柔,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