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丹兒的傷勢好了許多,經常帶着香香在裡面玩,香香的傷勢也好轉許多,偶爾我在房間裡能聽見香香的叫聲,爲了避免被人聽到,我只好讓他們暫時住在暗道外的後山裡。
這天,我帶着芍藥和珊參出去買東西,順便買了些香香愛吃的拿到暗道裡去,把東西放在石洞門口,做好記號就回房裡準備換衣服了!
“扣扣扣~~~小姐!我是珊參。”
我一邊解着衣服一邊應道。
“進來吧!”
“小姐,老爺說有事找你,讓你去書房找他!”
“恩,你幫我把牀上的那套襦裙拿過來。”
“恩!”
我換好衣服,來到了爹爹的書房,我敲敲門走了進去。
“爹,你找我啊!”
“恩,過來坐吧!~~~桑兒,太子邀你今晚去參加他的筵席。”
“... ... ”
太子怎麼會找我?難道,是我的身份被暴露了?
“桑兒,爲父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不想你出什麼事,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是你現在想做什麼我肯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不要一個人承受太多,我希望能幫你分擔一些!”
“謝謝爹爹!我知道您的用心,只是這件事牽扯了太多人,我不告訴爹爹你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畢竟不知者無罪。”
“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往火坑裡跳啊,太子是什麼人你爹爹我還不知道嗎?他殘暴陰鬱,笑裡藏刀不會讓人察覺到危險,他不是好惹的人!你跟他鬥,太危險了!”
“我知道,但是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也不能由得我打退堂鼓了。”
從榮叔把事情告訴我,看見他手裡拿着的那些證據開始,我就決定一定要留下來,把這個事情來個了斷,等抓到夏軼行就可以專心對付太子了。
“那今晚的宴會... ... ”
“當然得參加!他既然知道我在這裡,我自然得順他的意赴宴纔是。”
“好吧,那我安排安排!”
“放心吧,爹爹!他只是來試探我的,不會怎麼樣的,我現在好歹是冉魏一品大員安太傅的千金!對吧?”
“好吧好吧,我的桑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爹爹聽你的!”
“恩,那我回去準備準備!”
“好!”
我和爹爹坐着華麗寬敞的馬車,來到皇城的東門,隨行的童僕拿出通行令牌給守門的侍衛看,便立刻放我們進去了。一路上不停地有不同的守衛出現,守衛一點兒不必冥府的守衛少,到了東宮外,裡面的歌舞喧囂隱約地傳了出來,燈火通明的宮殿讓這有些幽靜的諾大的皇宮有了些許人氣。
“安太傅攜女桑丘到!”
在守門的太監通報聲下我們走進了東宮,裡面熱絡地在交談喧囂着,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到來,我和爹爹在太監的帶領下坐到了靠前的主位,一旁的官員看見爹爹來了,立刻寒暄了起來,沒人和我說話就只好看着無聊的歌舞,慢慢地也就打起了瞌睡。
“太子到!”
隨着一聲尖細的聲音,周圍的聲音突然停止了,臺上一直循環着的歌舞也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太子的身上,這麼久以來,是第一次看見公皙祁德穿這麼正式的衣服,一身杏黃色的華服,騰飛的金龍,即使他現在坐在輪椅上也絲毫不影響到他的氣勢。
“諸位,今天沒有級別之分,都盡情暢飲,欣賞歌舞!”
“謝太子!”
“來,爲我冉魏的大好山河而乾杯!”
“乾杯!”
“乾杯!”
我和爹爹一同舉起手裡的酒杯,仰頭喝下,我當然只是做做樣子,仰頭喝下的瞬間又把酒水吐了回去,不着痕跡地倒在一旁。
“對了,聽說安老師的千金回來了,不知道我和諸位有沒有這個榮幸一睹千金的芳容!”
“呵呵,小女無鹽,怕是嚇到了諸位!”
太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爹爹笑着。
“爹,遲早要見的!”
“我擔心你... ... ”
“放心吧!”
我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微微地彎下腰朝筵席上的人一一行禮。
“這就是安太傅的千金啊!模樣還挺好的!”
“不錯不錯!大方得體!”
“恩?怎麼安小姐看着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 ”
“誒?我也覺得有些眼熟啊!”
四周傳來各種討論的聲音,我不由得有些緊張,突然一瞥眼,看見了很久沒有看見的人,病好像還沒好,臉色還是蒼白着,瘦了許多。
“安老師,有女如此看來此身也是無憾了吧!”
“呵呵,謝謝太子的謬讚!我不求什麼,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我也就知足了!”
“自然是,不知道安小姐你有沒有什麼才藝能夠讓各位開開眼界的!”
“我也就琴技能拿出來見見人,只是今天有高手在,我就不獻醜了,就即興表演一小段綠腰吧!”
我接過芍藥拿過來的白綾,往臺上的大戲臺走去,沒有音樂就這麼在臺上舞起了‘水袖’。
“哦哦哦,是那次參加中秋獻藝的女子!”
“哦,是她!是她!”
“怎麼安太傅的女兒怎麼淪落到做舞女啊?”
“對啊,你聽說過安太傅成過親嗎?”
“沒有啊,不知道這個女兒是哪裡來的... ... ”
各種各樣的話語抨擊過來,我看向爹爹他倒還是鎮定自若,專心地看着我的舞蹈,似乎沒有聽見辨認的議論聲。
突然一個黑衣人快速地朝我撲過來,我猜到他肯定會有這麼一出,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我遲鈍地想要躲開,但是劍已經刺了過來,我閉眼準備接受這一劍,就在一瞬間我看見齊睿朝我撲了過來,我來不及多想已經被他抱在懷裡躲開了黑衣人,這完全不在我的計劃內。
“你被嚇傻了?怎麼不曉得躲開?”
“被嚇到了!”
我只能這麼說,難道還告訴他我是故意站在那裡讓他刺的嗎?
黑衣人迅速被包圍了起來,不知道是誰,一劍就把黑衣人殺了,這件事自然就追查不下去了。
“是誰擅自把人給殺了?”
太子坐在輪椅上怒叱着下面的這羣守衛們,大家紛紛跪下搖着頭聲稱根本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我被齊睿護在懷裡,透過他的肩膀也看見了黑衣人被殺的那一幕,那個人下手太快,我看不清是用的什麼東西,但是看伸手我可以確定那個人武功高強,而經常在公皙祁德身邊的夜魔也沒有出現,我想應該就是夜魔出的手。
我掙脫開齊睿的懷抱,整理了一下儀容。
“算了,大家都沒事,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追究了,不要掃了各位的興致!”
“恩,既然安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大家就繼續欣賞歌舞吧!”
我退到自己的座位上,爹爹立刻迎了上來查看着我的情況。
“我沒事,爹!”
“你啊,真是讓我擔心死了,要不是三殿下出來... ... ”
話說了一般,爹爹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他看了看我,眼神有些複雜。
“爹,不用這樣!”
“哎,爹不說了,你沒受傷就好了!”
我看了一會兒表演,真的是覺得太無趣了,就往外面的小花園裡走走,立刻便聽到有人在後面跟着我,我不動聲色地走到池塘邊,假意看着水下的錦鯉。
“桑丘!”
我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見齊睿站在石橋的那頭。
“三殿下!”
“桑丘... ... 你怎麼回來了!”
“安太傅是爹啊,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是要陪伴在老人家身旁,儘儘做爲人子女的孝道的!”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呵呵,那我就不清楚,還請三殿下明示。”
“你... ... 爲什麼不叫我齊睿了?”
“不敢,現在您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我爲人臣女自然得恪守禮儀。”
“你還是在生我的氣?”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也許有我的錯,也許也有你的錯,但是這些已經結束了,誰也不欠誰什麼了!”
我說這些說的時候真的不敢擡眼看他的眼睛,深怕一個不注意看見他的神情,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挽回,想要回到他身邊。
“... ... 好!”
憋了一半天,他慢慢地吐出一個字。看着他變得更加蒼白的臉色,我有些過意不去了,於是轉身專心看着石橋底下的魚。身後的人站了許久,也看着我許久。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身後的人輕咳了一下,實在拗不過他,我只好轉身朝他拂一拂禮離開了。
沒走幾步便被人矇住了口鼻,武功之高強到讓我絲毫察覺到這人的存在。
我拼命地掙扎着,即使被捂住口鼻依然不忘呼喊着,這纔是弱女子該有的反應。後面不知道哪兒來的刺痛,一下子便暈了過去。原來太子的試探這纔是開始啊!
“人帶來了!”
“嗯,辛苦了,安府那邊什麼情況?”
“一切如常。”
“你讓她小心些,別給我出什麼岔子。”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