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齊睿匆匆回皇宮裡換好衣服後,便立刻出宮前往赤炎樓在羊城的分部。
“來者何人?”
“夏桑丘!”
“原來是大小姐!大小姐請隨我來。”
“桑丘,放輕鬆點!”
“我也想,但是一想到禹兒在他手上,我就… … ”
“放心,東西我們都已經帶來了,就算他想反悔,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恩。”
那名弟子先進去通報,我們在門外候着,裡面的談話似乎有些久,等了又等,終於裡面有了聲音。
“我的好侄女,快進來坐吧!”
我應聲推開門和齊睿走進去,空蕩蕩的會客大廳裡沒有人,只是兩旁的桌椅擺了茶水,我和齊睿選了左邊的椅子坐下。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要不要出來驗驗貨?”
“哈哈哈~~~真是貼心啊!”
一身暗紫色華服的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輕移闊步到了我面前,我立刻壓住桌上的箱子。
“我要先看我兒子,確定他是完好無損地我才準你打開這個盒子!”
“好,就讓你看看!來人啊!~~~把我那可愛的小外孫帶過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我卻覺得彷彿等了一年。禹兒被一個夫人拉了進來,看他還是笑得那麼開朗,應該是沒受到什麼折磨。
“禹兒!”
“真的是孃親啊!!!原來,姨娘沒有騙我。”
禹兒快樂地奔向我,我幸福地一把抱起禹兒,狠狠地香了一口,禹兒總是回到我懷裡了。
“齊公子快坐着,我們喝口茶,讓她們母子敘敘舊!”
“恩!”
“齊公子,看樣子你似乎也很喜歡我這個外孫!”
“禹兒穎悟絕倫,不是同齡的孩子能比的,自然是惹人喜愛。”
“這是自然!齊公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夫的眼睛有問題,怎麼覺得我這小外孫的眉眼和你有些相似呢!你說是不是啊,小侄女~~~”
我不敢回頭,只是僅僅地抱住禹兒,儘量穩住聲音。
“樓主你還是來看你的東西吧!”
“好好好!”
他走到桌旁,謹慎地用劍挑開木盒,突然整個屋子閃出了一道明亮的光芒,我下意識地回頭,看見一枝淺粉色的蓮花躺在那個木盒子裡。原來,這個東西真的可以根據溫度來變換自身的顏色!
“聖蓮!哈哈哈!~~~是聖蓮!哈哈哈~~~想不到這東西被你娘偷出去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要回到我的懷裡了!哈哈哈~~~~~~”
他抱着木盒子,仰天長嘯,提到我孃的時候,臉上的恨意是用狂笑也遮蓋不了的。笑吧,你盡情笑吧,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們夏家的女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好了,東西你拿到了,我們走了!”
“慢!”
“你還想怎麼樣?你難道想反悔?”
“自然不是,只是我和你的事情完了,還有人要和你說說事兒呢!”
來之前雖然已經做好準備,會有什麼變故,但是這變故似乎超出了我的預料。
“誰要見我?”
“呵呵!~~~等下你不就知道了嗎?齊公子,好好珍惜和你‘兒子’在一起的時候!”
我下意識地看了齊睿一眼,誰知道他也震驚地看着我和禹兒,我突然想起了我墜崖之前問過他這個問題… …
“公皙,你喜歡小孩子嗎?”
“恩… … 應該喜歡!”
“那你現在想要一個小孩嗎?”
“沒有想不想,現在我不能要。”
“爲什麼?你不是挺喜歡小孩子的嗎?”
“你知道孩子意味着什麼嗎?我的致命弱點,我不能讓敵人看見我的軟肋。我大哥就是我的前車之鑑,爲了一個女人居然賠上了儲君之位,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所以,只有沒有弱點的人才能長存在這裡。”
我立刻對着他猛搖頭
“別聽他胡說,這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誰的呢?”
這個聲音——?是太子公皙祁德!!!
他知道,他知道禹兒是齊睿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設計好了的,我說赤炎樓的膽子怎麼這麼大,這麼輕易就滅了重冥,這公皙祁德還沒有找他的麻煩,原來一丘之貉啊!
“桑丘,我也很好奇禹兒的父親到底是誰!”
看着公皙祁德那副陰笑的嘴臉我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把他的臉撕爛,一轉頭,齊睿還是用眼神抓着我不放。豁出去了!
“不是你的,是他的孩子!”
“噢~~~原來是我的孩子啊,那好辦了,來人,把我‘兒子’拿下!”
我趕緊抱緊禹兒,不讓這些人靠近他。
“公皙祁德!你到底想幹什麼?”
“既然你不肯說出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也無所謂,反正,今天能出去的只有兩個人,要麼是你和你的兒子,要麼就是你和三弟!考慮考慮吧!不過… … 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噢!”
我耳邊不停地迴盪齊睿之前說的那句話——孩子就是我的致命弱點,我不能讓敵人看見我的軟肋!
我不敢再往下面想了,選擇哪一方我都不會好受。但是,我瞭解齊睿,他不是以身試險的性格,肯定已經安排好了對策,但是我和禹兒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如果,到了最後的那一刻,真的沒有人來救我們的話,我只能這麼選擇了。
我看向齊睿,他沒說什麼,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我,禹兒拉了拉我的衣袖,輕輕在我耳邊說。
“孃親,你不要禹兒了嗎?”
我微微張着嘴,有些驚訝,我對他搖搖頭。
“禹兒爲什麼覺得孃親會丟下你了?你是我最最最可愛的孩子,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
“那齊叔叔呢?”
“他?… … 肯定會有人來救他的!”
“時間到了!”
公皙祁德滾着輪子,慢慢兒地從外面進來,我放下禹兒,走到他面前。
“我做好選擇了,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
“人,得我自己殺!”
“哈哈!好啊!”
他身後的‘夜魔’拿出一把短匕首,這把匕首,和我在夢裡看見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樣。我把匕首握在手裡,那一瞬間,我心裡已經得到了答案!我轉身,走向齊睿!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要是我,也會這麼做的,下手吧!”
他執起我拿着匕首的那隻手,抵在他的胸口處,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我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把匕首抽出來,卻發現他緊緊地握住在匕首的刀刃上,剛剛一使力,有一些血絲慢慢地爬上了刀刃上。
“放手!這樣你還怎麼活命啊?”
“桑丘,告訴你一件事,當年你孃的死和我有關,是我害死了你娘,我那天是特地經過那裡來帶走你的,是受你娘所託。”
“我娘不是夏軼行殺的嗎?怎麼又變成你了?”
“其實暗中我一直有和你娘聯絡,而我一直都知道夏軼行要殺你娘,但是,我默許了這一切在我的眼下發生,沒有出來制止他,沒有趕來救你娘,也沒有替你殺了他。桑丘,不要傷心,事實就是這樣,只要這一刀下去,你孃的仇也就報了!”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公皙祁睿嗎?還是那個我愛着的齊睿嗎?我最該恨的人,不是我的夏軼行,也不是後面坐着輪椅的那個,而是現在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桑丘,我教過你,在使用武器的時候,手!絕對不能抖,一抖你的武器就會落入敵人的手裡!”
“啊!——”
我已經記不起來當時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了,只是知道用力把匕首插進他的胸口,刀口劃破他的手掌,直戳進他的胸膛裡,猩紅地血液鬼魅如妖嬈地順着刀尖滑到我握着匕首的手上,滴在我腳下的大理石上。
“嗒!~~~嗒!~~~嗒!~~~”
我冷靜地拔出匕首,血涌得更加兇猛了,我看着齊睿,看見他在笑。
“孃親!孃親!~~~”
我低頭看見禹兒在搖晃着我的手,但是我的手爲什麼會沒有感覺?
“孃親!!!你怎麼了?爲什麼要殺他?他是我爹爹啊~~~”
我根本聽不見禹兒在說什麼,我的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攤血。
突然一把劍立在了我的脖頸處,我擡起頭,看見齊睿已經暈了過去,倒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那個男人把他帶走了,一個女人拿着一把長劍指着我,好像說了很多話,可我只聽見了後面幾句。
“我真的爲小齊不值,就爲了你這麼個女人,值得嗎他?你知道他爲了你放棄了什麼嗎?你知道他身上的寒症是怎麼回事嗎?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是第二次,我不會讓你傷他第三次的!”
“文瑹,不要說了,三殿下警告過你的!”
“燚哥哥,我偏要說,我偏要說,不然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小齊是… … ”男人一個手刀揮過,女人倒在那個男人身上,被他抱着出去了。
“桑丘,公子欠你的已經還給你了,你欠公子的也不用你還了,我只想請你不要再出現在公子的面前了!他現在的身子已經禁不住你的摧殘了。”
“緋劍!~~~”
“你和禹兒也趕快離開吧!不要讓太子再找到你們,我不想再看見現在的狀況!”
我,只是想說,好好照顧他... ...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