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鳳甲仙也並無任何異動,甚至於,白耀師和蕭水寒派出去的人再也沒有打探到關於鳳甲仙的任何下落和消息。好像這個人之前從未在雲門白家附近出現,彷彿之前的發現不過是一個幻覺。
可不管是白耀師,還是蕭水寒。他們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蕭翎兒坐在房內捧着一本書,似乎在看,其實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面。那日自己跑過去探望蕭毓軒,可卻撞見了白筱語依偎在他的肩頭,兩人笑的甚是開心。蕭毓軒從來沒有用那樣溫柔的表情看過自己,也從來不會這樣對自己笑。
蕭翎兒沒敢進去,悄悄地躲在房外。而當她跑到蕭水寒面前告狀,想要一舉讓宗主把白筱語抓起來的時候,蕭水寒眸中卻並無半分異色,甚至告訴她,不要再對白筱語下手。蕭翎兒沒有想到,宗主蕭水寒居然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甚至默許他們在一起。
黑夜裡,蕭翎兒不言不動,彷佛一座石雕。
良久後,蕭翎兒忽然把書合上,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慢慢地嵌入手掌。或許是心太疼了,手上卻一絲痛楚也無。蕭翎兒只覺得掌心溫熱,卻不知那鮮血自手掌緩緩流下,一滴滴直落在書上。黑夜中,她面上的神情看不真切,只見她眸中波光流動,似乎有一股強烈的恨意在眼眶中不住地閃動。
“哥,鳳甲仙的下落還沒有查到嗎?”白筱語下樓看到白一宇坐在沙發上發呆,隨手打開桌上的一瓶飲料問道。
可白一宇卻好似並沒有聽見妹妹在說什麼,隨手指了指身邊的沙發,“坐吧!”
白筱語遂坐下,喝了口飲料,只聽白一宇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鳳甲仙啊?”
“怎麼?不行啊?”
“你啊,最近還是收斂着點吧!最近一直沒有鳳甲仙的消息,我這心裡也實在是着急得很啊。”白一宇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道。
“哥,別擔心。我們總會查到的。”白筱語輕聲安慰道。
鳳甲仙再厲害,可她雲門白家也不是吃素的!況且冥殿也在追查此事。在鳳甲仙一事上,兩家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合作的跡象,甚至因了婚禮那日的事情,在外人看來仍舊是水火不容。可實際上,他們卻已經有了一種合作的默契。
“我怎麼能不擔心啊,雖然冥殿也在追查鳳甲仙的下落,可他一日不除,我就沒有辦法釋懷。他可比墨翟厲害多了,敵在暗我在明,讓我怎麼放心得下來呢…”
是啊,即使敵人再厲害,白一宇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過不去的坎。可怕就怕你明知道敵人就在你身邊,卻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裡,想做些什麼,又會對誰下手。
這纔是最可怕的事情。讓你處處小心提防,深深陷入擔憂和緊張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若是一日未曾查到他的下落,他們就也就很難輕鬆下來。可若是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人懈怠。可這個時候,或許也就是鳳甲仙下手的最好時機。
“怕什麼嘛,車到山前必有路,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白筱語揚聲道。
白一宇“嗯”了一聲,聽到身後傳來的沉沉的腳步聲遂立馬站起身來,大步走過去攙扶着,細聲叮囑道:“怎麼不在房裡好好休息啊,出來這身邊也沒個人照應着!”言語中帶着幾分不忍的責怪。
“嫂子好!”白筱語笑着點點頭,打了聲招呼,隨後忙從別處拿了幾個靠墊立在沙發的靠椅山,讓哥哥扶她過來坐着時可以更輕鬆舒適一點。
“你放心,我沒事的。我就是在房裡待着太悶了,想出來走走而已。”時暮雨向白筱語點了點頭,扭頭對身側小心攙扶着自己的白一宇說道。
這個時候的時暮雨,產期已經近在眼前了。看到她隆起來的腹部,白家上下無不小心對待。畢竟這可是白家的第一個祖孫輩的人物啊!
聽到時暮雨這麼說,白一宇心中不禁覺得有幾分愧疚,忙攙扶着她坐下。
自從得知鳳甲仙在家附近出現後,白一宇就一直忙着追查鳳甲仙的下落。近日天剛亮就出去了,回家的時候也是深夜,對自己的妻子多少有些無暇顧及。
時暮雨的產期將近,而自己作爲她的丈夫,腹中孩子的父親,這些日子卻不能經常陪在她的身旁,自己心中實在是有些愧疚和無奈。
看到白一宇面眉頭緊皺,滿是擔憂和愧疚的模樣,時暮雨不禁嗔笑了一聲,搖着頭說道:“你啊,就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你的事情。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的。況且有筱語他們在,我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似是明白了白一宇心中所想,時暮雨忙對他說道。
“好,那你可得答應我,下次出來了,得讓人在一旁跟着你。最近我沒辦法經常陪在你身邊,你還是要注意着點身子纔是。”白一宇聽到她這麼說,稍稍釋懷了一些。可心中實在是難安,遂又再三叮囑道。
時暮雨“撲哧”笑了一聲,遂看向坐在一側的白筱語,笑着揚聲道:“筱語,快幫我去拿個棉棒來!”
“棉棒?”白一宇和白筱語兄妹二人似是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要棉棒,不禁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
“突然要這棉棒做什麼啊?”白一宇好奇地問道。
“耳邊一直有隻蒼蠅嗡嗡響着,不停的在那裡亂轉,我可不得清一清耳朵嘛。”
“蒼蠅?”白一宇仍是不解其意,遂呢喃道。
看到這個情形,白筱語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啊!原來你們竟然說我是蒼蠅!”白一宇看到他們二人會心一笑,相互使着眼色,這才反應過來,忙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看來我還是得多學學那蕭毓軒纔是,沉默寡言,凜然冷傲。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話雖如此,可他看向時暮雨的一雙眸子中卻竟像是浸了蜜似的一樣甜,心中方纔還因爲風甲仙下落不明而滿是擔憂神色的陰霾一掃而盡。
“好啊哥,怎麼現在竟還打趣起你妹妹來了!”白筱語嬌羞地低下頭來說道。一時間,女兒家的害羞姿態畢顯。
時暮雨和白一宇四目相對,眸中全是笑意,遂也不再理會她,兩人說起家常話來。
白耀師在遠處看着他們,嘴角不經意間上揚。一家人如此,方纔是和和美美。子衿,若是你在就好了。白耀師心中不禁感慨道。
可這樣幸福安穩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兩日後,白筱語在河畔玩耍時突然間暈了過去,可看起來卻也並無任何不適。面色紅潤,呼吸順暢,就像是沉沉睡着了一般。但任憑他們怎麼叫也沒有辦法把她叫醒。
衛伯和幕寶他們診治了很多次,可不論他們用什麼手段,也斷不出病症。一時間,白耀師他們甚是擔心。但礙於鳳甲仙的事情,他們沒有對外宣張此事,就連白家的其他人,也沒有幾個知曉的。否則,若白家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想必大家一定是人心惶惶。這個時候,白家絕對不能亂。
衆人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的時候。忽然間,有人來報,說是在白家庭院附近的河畔周遭發現了鳳甲仙的蹤跡。而那條河與位於白家庭院一側的河畔是完全相通的。
那人稱,之前有人看到鳳甲仙在河畔鬼鬼祟祟的,拿着個藥瓶不知在往河裡倒着什麼東西。而倒藥的時間,恰好是白筱語在河畔玩耍,昏倒前的那一刻。
白一宇聽到這個消息,遂向白耀師稟報後立即帶人前往河畔處查看。莫不是鳳甲仙在那條河裡做了什麼手腳?所以白筱語纔會昏迷不醒?難道鳳甲仙的目的真是如此?他是衝着白筱語而來的?
要知道,在白筱語他們尋找聖物的時候,鳳甲仙就曾經派那些吸血鬼去抓白筱語,一方面是爲了奪取五件聖物,一方面是爲了她手上的青暘佩。
可是,自從蕭水寒的計劃敗露之後,現今白筱語又昏迷不醒。商議之下,白耀師他們心中便有了一個揣測,他們擔心鳳甲仙的目的和蕭水寒一樣,也是衝着白筱語體內通往冥界的鑰匙而來的。
若真是如此,蘇幕遮之前所說,這鳳甲仙之前曾在白家附近出沒的緣由也就說得通了。可他爲什麼現在才下手?難道是因爲他一直沒有打探到白家的所在?
要知道,這雲門白家向來被白耀師所佈下的結界所籠罩着,若無人引路,尋常人根本查找不到這雲門白家的所在。況且,這白家庭院附近幾乎沒有什麼人家,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爲過。難道是因爲他終於察覺到白家的具體位置,所以才動手了?可爲什麼鳳甲仙是間接行動?而不是趁着白筱語去冥殿探望蕭毓軒的時候行動呢?在路上下手豈不是更好?
如此大費周章,換來的也不過是昏迷不醒的白筱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