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雲橫沒心沒肺的捏着紅袖剛給端上來的點心,心心念念着還不回來的烈西曉,而另一邊,雲落卻緊鎖了眉頭。
不管那建安是不是什麼公主,只要想害我孃親的人,都得死。
可是爲今之計,殺了建安並無益處,該怎麼辦呢?
雲落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哎呀煩死了!”看着越來越晚的天色,雲橫越發的無所事事。
不知怎的,幾個時辰沒見烈西曉,便渾身不自在。
“小姐莫不是想姑爺了?”
雲橫剜了一眼紅袖,這丫頭片子,越來越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紅袖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看小姐,是越來越離不開姑爺了!”
“胡說八道!誰離不開他?!”
雲橫說着翻身要打紅袖,誰知門突然開了。
“這麼熱鬧啊?”
聽起來依舊有些冷冰冰的聲音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如果細看,門口那硬挺俊美之人的眼底裡帶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而他的眼裡,只有那位半臥在榻上,嘴角還沾着點心沫的貌美非凡的女子。
只是今天看來,她身上還帶有那麼一絲……性感?
想罷,烈西曉眼底裡笑意更深。
紅袖趕緊起身見禮:“七殿下。”
“嗯。”烈西曉優雅地揮揮手,紅袖便收拾了點心和盤子下去了。
兒子在,烈西曉總是心中再癢也不能表現的太過顯露。
“爹爹!”
雲落展開一個極其可愛的笑容,蹭過來伸手要抱抱。
烈西曉自然是滿心歡喜。今日去宮中,父皇還提起不讓他迎娶雲橫之事,而烈無雙卻已經在籌備婚期了,自己自然是滿心壓抑。
但是看到落兒的笑容,就什麼不開心都沒了!
烈西曉笑着攬着落兒坐到雲橫身邊,正想開口逗他,突然被懷中的雲落嚇了一跳。
雲落臉上的笑容一滯,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換了一副陰雲密佈又委屈的表情。
這是怎麼了?!
烈西曉有些摸不着頭腦,忙開口問:“落兒,怎麼不高興了?”
“……”
雲落沒理他?!
一邊的雲橫也有些奇怪:落兒平時不這樣呀,兒子到底想搞什麼鬼?
想罷一託下巴,打算看好戲。
“落兒?”
“……”
雲落還是沒理烈西曉,就只是一臉陰霾的發着呆。
烈西曉只好向雲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無奈雲橫也只是一攤手,表示並不知道這個小祖宗怎麼了。
烈西曉再次戳戳兒子白嫩精緻的臉頰,“落兒你……”
這回,雲落直接從他懷中跳了出來,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
“不用理他。”雲橫懶懶的開口。
烈西曉擡眼看見雲橫慵懶的樣子,頓時任何疑慮都拋諸腦後,他眼睛裡只有她。
他輕笑:“離不開我,不好嗎?”
夕陽正好,男子凝視着女子略帶羞澀姣好的面容,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耳垂。
雲橫,你可知,我就這些溫柔,全部給了你。
“顧雲橫!”
門外的建安恨得咬碎一口牙。
得知烈西曉回府,她趕緊拿了魚湯跑過來,想給烈西曉解解乏。誰知剛到窗邊,就看見窗戶上映出的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她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殺了顧雲橫。
總有一天,她要讓那個搶走她幸福的女人死在她手裡。
是夜,拋下甜蜜蜜的烈西曉、雲橫二人和守在屋外面紅耳赤的云爾不說。
客棧中的貓小魚翻來覆去睡不着覺。這已經是她第二天失眠了。
既然烈無措已經有了心上人,雲橫又勸自己不要相信他,那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
可是,自從自己穿越過來,好不容易遇到喜愛之人,卻就此放棄?
貓小魚心有不甘。更奇怪的是,她總是覺得,烈無措不是雲橫說的那種人,可是同爲穿越之人,貓小魚又何不知道雲橫應是她最信任的人。
還是明天去找雲橫姐姐好好談談吧。
這樣想着,貓小魚繼續在牀上翻來覆去。
“東西拿來了嗎?”
“拿來了,拿來了。這蕁麻散藥效極強,服入一日之內,必滿身滿臉生瘡,要消磨數月才能好呢!”
“很好。下去領賞吧。”
把玩着手中的一小包藥粉,建安臉上露出了不符合她美貌的猙獰。
“顧雲橫,你不就是有一張漂亮的臉嗎,我現在雖然不能要了你的命,但我可以毀了你的臉,讓阿曉自己離開你,心甘情願回到我身邊!”
第二天一早,烈西曉剛拉開門,就看到了一臉幽怨的落兒,站在他門前。
“落兒?”烈西曉怕吵到雲橫,抱着雲落來到院子裡。
“怎麼起這麼早?還是不開心?”
“如果有一天孃親真的死了,那便是爹爹害的!”
烈西曉嚇了一跳,他對雲橫,可真真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怎麼會害死她呢?
“此話怎講?”
雲落一扭臉,憤憤的說:“孃親心寬似海,不讓落兒與爹爹說。”
烈西曉一聽頓時感覺火冒三丈,眼神冰冷的像要飄出雪花來。
究竟是何人,想害雲橫,還要雲橫袒護於他?!
“孃親是爲了爹爹好。”
“是誰?”
“還能有誰?昨天要不是雲翳發現的及時,爹爹恐怕再也見不到孃親了。”
烈西曉狠狠得閉上了眼睛——建安,我只道你是無理取鬧無端糾纏,卻不料你會對雲橫下此狠手,真是我小看你了。你等着,有此心者,必死無疑。
雲落擡頭看看烈西曉的臉色,想來他是已經知道了。
“太后健在,此時除掉此人對爹爹無益。”雲落頓了頓,繼續說“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一定會尋找機會,再度出手……”
“那落兒怎麼看?”
“借她自己的手,讓她弄巧成拙!”
雲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烈西曉已然已經走了,可這枕頭上,被子裡,脣齒間,盡是烈西曉的味道,令她有些意亂情迷,沉醉不已。
雲落本趴在一邊看書,看到自家孃親趴在枕頭上小狗一般嗅嗅嗅,不禁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孃親醒了?”
雲橫又擡起
手來摟兒子。
“小姐小姐!”紅袖跑進來,“小魚姑娘來了,在前廳等你呢!”
雲橫馬上蹦起來以她軍官的速度開始梳洗。
“哎呀小魚,兩天不見,你好像瘦了呀!”
貓小魚丟過來一雙怨念的眼神,不停地嘆氣。
“我還是覺得,也許烈無措不是姐姐你想的那種人!”
“既然不是,他爲何要和烈無雙混在一起?又爲何會與嵐貴妃勾結?”
“可是……烈無措他……他和烈無雙不一樣!”
“是不一樣,不一樣的壞人!”
“也許……也許他不是壞人呢!他昨天跟我說話的聲音不像是壞人!”
“……”雲橫扶額,小魚顯然是掉進了一個叫烈無措的坑裡,爬不出來了。
“唉……雲橫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俗話說的好,忘卻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要不姐姐我幫你找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小男朋友?”
“……唉……”
“小魚,我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菜館,滷煮做的特別好吃,我帶你去嚐嚐?”
“……唉……”
“小魚啊,要不我給你跳個舞?”
“………………唉……”
雲橫再次扶額。自古,這失戀的少女難哄啊!
不過有人要得意了,雲橫突然想起來,顧輕柔好像要大婚了。
顧府。
雖然距烈無雙和顧輕柔的婚事還有一個多月,但畢竟是要高攀皇親國戚,所以顧府上下已經在準備此事了。
現在,顧輕柔每天像一隻驕傲的母雞一般,在院中巡視,嫁妝備了幾箱,嫁衣繡的怎麼樣了。全府每一扇門、窗上都按照她的要求貼上了囍字,就連雲橫的院落也不例外。
顧輕柔第一次恨雲橫不在家。那日聽說烈無雙和烈西曉兩人一同去求承德帝賜婚,皇帝只同意了烈無雙,而將烈西曉訓斥一頓,可把顧輕柔給高興壞了。
剛想到雲橫那去趾高氣揚的炫耀一番,不料她卻搬去了七皇子府。
真是走的不是時候!想讓她滾出家門的時候她偏在府中,想讓她在府中是卻偏偏不在。
這顧雲橫,真是天生和她對着幹啊!
不過不急,等她當了皇妃,便是名正言順的有了烈無雙這座靠山。而顧雲橫呢,就算烈西曉再喜歡她,嫁不過去,也終究是一介草民而已。
“哼哼。”顧輕柔冷哼兩聲,到時候她想什麼時候殺了顧雲橫,就什麼時候殺了顧雲橫!
放眼望去,這整個顧府到處都是紅色,一派喜氣。
因爲顧輕柔要嫁的是當今大皇子,還是承德帝親自指婚,前來拜訪的大小官員不計其數,帶來的禮物也各型各色。
一時間,顧家成了這帝都中最受歡迎的府邸,無人能及。
顧輕柔樂意將婚事辦的張揚,是爲了刺激雲橫。烈無雙乾脆滿足她,樂得將婚事辦的張揚,是爲了壓壓烈西曉的勢頭。
說到底,烈無雙娶顧輕柔無非是爲了打壓烈西曉,他的心上人,他一想到就會又驚豔又傷感的建安公主,此刻正在七皇子府中,因爲一個他所恨的人時時焦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