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西曉走後,雲橫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想了很多。
穿越到這個不知名的世界,她經歷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情,無數次磨難面前,她獨自護着兒子,翻山越海,說不辛苦是假的。
遇見烈西曉之前,她從沒有想過依靠究竟是什麼滋味,因爲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
烈西曉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放心,安心。雲橫何嘗沒有想過與他共度此生?可是現在……吳憂的出現,打亂了雲橫心中所有的想法,她竟不知道,烈西曉,究竟值不值得了……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消逝,轉眼間,已經過去個把月的時間了,吳憂的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宮裡宮外都在忙着她和七皇子烈西曉的婚事。
“落兒,咱們去趟錦繡布莊吧!”這麼長時間以來,雲橫頭一次換上了笑容。
雲落欣慰之餘,有些疑惑,不是前幾天纔去過錦繡布莊的嗎?怎麼又去!?
“孃親,你那麼多衣服,還要做?”
雲橫挑挑眉,一邊拿出匣子的銀票一邊道:“是有不少衣服,可是你爹爹要辦喜事,咱們怎麼說也得穿的喜慶些不是?”
雲落聽了面色難看的不得了,原來孃親是要去參加爹爹的婚禮……日子定在這個月初八,已經快到了,可是一點也沒有爹爹悔婚的消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孃親……”雲落知道孃親的心裡不好受,擔心的地看着她。
雲橫拍了一大把銀票在身上,嘻嘻哈哈的模樣更讓人心疼。
“誒呀,你爹爹辦喜事嘛!咱們應該高興對不對,別苦着張臉,走,去完錦繡布莊孃親帶你去吃好吃的!”說着,雲橫一把摟過兒子,笑的沒心沒肺。
是啊,若是真的沒心沒肺,她是不是也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七皇子的宮中,浩浩蕩蕩的宮女太監,託着喜服進來了。
“啓稟七皇子殿下,太后差奴才們送來幾套喜服,請七皇子挑選。”一臉喜色的太監捏着嗓子跪着說。
烈西曉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喝茶,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小太監急了些,又有些慌張,“啓……啓稟七皇子……太后……”
“行了,放下吧。”
烈西曉冷冽的聲音傳過來,一行奴才們卻是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常舒了口氣。
等着宮女太監們都走了,坐在旁邊的言如風纔開了口,他一大早就過來了,只是烈西曉一直在喝茶,任憑他說什麼也不理。
“你不會就真打算娶那個什麼吳小姐吧?”言如風想想那天雲橫傷心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站了起來。
“嗯?”烈西曉放下杯子,睜開眼,慵懶的氣息散發在周身,格外迷人。
言如風急得團團轉,可是他還像是沒事兒似的,好像被逼着娶吳憂的根本就不是他烈西曉一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悠閒!馬上就到初八了,你還……還有心在這兒喝茶?!你要是娶了吳小姐那弟妹和我那可愛的小
侄子可怎麼辦啊!”言如風頂着一張苦瓜臉,恨鐵不成鋼地攤了攤手。
他和烈西曉相識這麼多年,深知他的秉性,他既認定了雲橫,心中就不會再有其他人,可是如今事態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他究竟是要做什麼,言如風一點都猜不出來,這個人……可怕就可怕在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我爲臣,父爲君,臣遵君命本就是天理倫常,我烈西曉豈有違抗之理?”
“話是這麼說,可是烈西曉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嘛?你就說說吧,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言如風雙手撐在桌子上,貼近了問烈西曉。
烈西曉倪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嚇的言如風立馬離他幾步遠。
“能有什麼計劃,走一步,算一步吧。”
言如風嘆了口氣,雖然知道烈西曉不會這樣束手就擒,可是見他一點動作都沒有,他也實在是着急。
此時的烈無雙的烈無措兩個人倒是挺會享受,趁着宮裡頭正熱火朝天地籌備烈西曉的婚事,他們兩個卻泡起了溫泉。
每年金秋時節,烈國宮外兩餘裡遠的那個溫泉池子,就成了人間天堂。
烈無雙仰靠在溫泉池子邊上,任由身邊的宮女揉捏着肢體,愜意地閉上了眼睛,旁邊的烈無措則是端着一杯美酒,慢慢品味着。
“事情進展的如何?”烈無雙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揮手示意宮女們下去。
“一切順利,可是,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太過順利了。”說着烈無措皺起了眉,烈西曉的反應都太過逆來順受了,這又怎麼像是他的風格。
烈無雙緩緩睜開眼,撇向身側,“不正常?烈西曉只是不敢罷了,他的軟肋是顧雲橫和那個孩子,他在明我在暗,你以爲他沒想過反抗?呵,人啊,最怕的就是被敵人摸清了弱點。”
烈無措聽了膽戰心驚,以前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竟然如此可怕,他的計謀,他的心狠手辣,是他烈無措所遠不能及的。
“皇兄英明。”吸了口氣,烈無措拿着半天沒送到嘴邊的茶杯,心服口服。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着,九月初八終於如期而至了。
一大早,烈西曉被伺候着沐浴更衣,喜慶的紅袍穿在他的身上,不僅沒有半點庸俗的意味,反而將這衣服襯托的更加靚麗了。
趕着吉時,烈西曉上了馬,迎親的隊伍好不熱鬧地走過長街,男男女女的老百姓都從家中出來,擁到街上來,只爲一睹這盛大的場景。
吳大人家裡,燈籠高掛,滿眼的紅色,午時,烈西曉的隊伍到了。
這會兒的雲橫已經換好了衣服,桃紅色的百褶裙,將她的美髮揮到極致,讓人聯想到春日裡盛開的桃花,不愧是桃花仙子。
宴會在晚上舉行,雲橫帶着兒子慢悠悠地往皇宮去,約摸着天黑下來就差不多到了。
按理說,顧成並非重臣,家裡是沒有去參加婚宴的資格的,況且烈西曉怎麼會想讓雲橫
去,所以雲橫拿不到請柬,不過,誰讓那個言如風有本事呢,雲橫只能說,這世道不論怎麼變,錢都是最好的!
“孃親,咱們不去了吧……”雲落自上了馬車。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靠在墊子上,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的雲橫聽了有些奇怪,睜開眼睛看向兒子道:“爲什麼不去?”
“我知道你難受,去了不會更難受嗎?”
雲橫聽了噗嗤一笑,起身摸摸兒子的小腦袋,“乖兒子,孃親怎麼會難受呢,別擔心,你爹爹成親咱們怎麼能不去慶賀慶賀呢是不是。”
雲落抿着嘴半天沒有說出話,直覺告訴他,孃親絕對不會想的這麼簡單。
晃晃悠悠到了皇宮,雲橫戴上面紗,牽着雲落的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早在裡面等着的言如風看見這對母子,急忙跑了過來。
“怎麼現在纔過來!快開始了。”
言如風也是頭疼的很,那天雲橫來找他,說什麼也非要兩張請柬,烈西曉早就交代過不能讓雲橫過來,可是言如風哪裡經得住雲橫的軟磨硬泡,最終搞了兩張請柬,交到她手裡。
“急什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雲橫白了他一眼,揚起頭就往裡頭走。
大殿上人聲鼎沸,皇宮裡一品一聲的大臣都到齊了,雲橫爲了掩人耳目,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女眷中,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蘇如意旁邊。
雲橫好笑地見她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的粉碎,搖了搖頭,雲橫沒再看她,而是專注地品嚐皇宮中的珍饈美味。
熱鬧了片刻,皇上和太后來了,滿殿跪拜,高呼萬歲、千歲。
太后今天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高興,她一直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對着身旁同樣歡喜的皇帝說個不停。
吉時到,新郎新娘出來了,雲橫一直淡定地吃東西,跟身邊已經怨恨的不成樣子的蘇如意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主管太監現在大殿左側,尖銳的聲音迴盪在宮宇內。
“新人到,行——禮!”
烈西曉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在例行完三跪九叩,所有人都以爲禮成了時,烈西曉開口了。
“太后,父皇,禮成之前兒臣有話要說!”
不大不小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聽烈西曉說下去。
太后想是預料到些什麼,不悅地說:“老七,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先把婚事完成。”
太后發了話,底下的百官都跟着附和起來,雖然他們都很想知道七皇子究竟想說什麼,不過雖然惹的太后動了氣,那可就有他們受的了。
烈西曉笑了笑,又上前走了幾步,“此事就關係到今天的婚事,我認爲,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此話一出,衆賓譁然,這七皇子到底在搞什麼鬼?都到了拜堂的時候,他居然還有話要說?!
絲毫沒有意外的,似乎只有雲橫雲落還有言如風三個人了,他們饒有趣味地看着大殿前的人,一場好戲正在上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