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緋若和青青回到後院的時候猶自氣呼呼的,殷素素聽個全場,臉色也不算好看。林鈺正陪着白夫人夫婦說話,見狀奇道,“這是個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人會給你們氣吃?”
都是來恭賀的,便是再傻的人也不會來鬧事吧,不然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誰知問完了,白緋若剛要說話卻被他姐姐殷素素拉了拉,笑道,“是有幾個不怎麼着調的,聽了也不會高興,就不說了。”
林鈺知道必然是有人說話不怎麼好聽,點點頭並未反駁,拿話岔了過去,“咱那些四鄰都是些什麼人?送了些什麼東西?”
林鈺搬到這地方也有半年了,除了和前街上的林老大夫一家有些來往,和四鄰都沒什麼交往。這裡面倒是有個緣故,林鈺咋來此處時候身體並不好,一直閉門將養着。那時候宅子里人也少,只林鈺和青青兩個並幾個丫頭,而且鎮遠侯府那點事鬧的正凶,怕人說閒話。
這附近多是古代的中產人家,有一兩家小官,其餘人大多是有那麼幾十上百畝地,又或者做着小買賣的平民百姓,不過還算富足。日子過得好了就有心思琢磨別人,一家子年輕姑娘,又美貌四鄰那些婆娘怎麼會不八卦的?先頭人少還好說,後來下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也過的甚有氣象。更有些人想跟林鈺一家拉上些關係,得些幫襯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林鈺一家向來不和別人來往·且不說爲了名聲好聽。便是這麼多事情一件件發生下來,任誰都沒有喘氣的功夫。如今算起來,竟然是第一次和周圍四鄰接觸。
“你也別生氣,好相處便相處,不好相處以後遠着點就是了。”林鈺看青青依舊憤憤,忍不住勸道。“想來也不是人人都不着調不是?”
“這倒也是。”青青臉色方緩和過來,張羅着佈置了一桌宴席。一則是爲了給白家夫婦接風,一則也是慶賀皇恩浩蕩,賞賜不菲。
畢竟今兒都是比較高興的事情·此事也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大夥還是比較盡興的。除了林鈺受了傷不喝酒,殷素素姐弟酒量驚人沒喝醉,餘者皆喝的醉醺醺的。好在空着的客房還是有幾間的,殷素素以及白家一家三口都住了下來。
“這麼早就走?連早飯都不吃?”
一大早,殷素素就帶着白家三口告辭了,林鈺剛剛起來,聽丫頭一說,連忙簡單的梳洗過,過來挽留。
“不吃了·趕早過去瀾苑吃也來的及。”殷素素笑道,“我今兒還有事呢,約了幾個朋友。”
林鈺想了想,也不再客套了。她知道殷素素不單單爲着約了人談事情,也是因爲和白家三口有些私密事要說。別的不說,只怕以殷素素的城府謹慎,即使認定了白夫人是她生母,也是要再打探確認一下
送走那幾個人,林鈺和青青關上門自也有些事情要忙。孫管事前來問昨兒那些鄰居送的禮物怎麼處理,林鈺叫她把東西先送到小花廳·順便把早飯也擺在那裡。
“好了,別人都走了,快跟我說說昨兒那些聞訊趕來的鄰居到底說了什麼?”林鈺拉着青青在花廳上坐下·笑着問道,“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總要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再採取對策吧。”
隔了一夜,青青倒也沒那麼氣了,方纔細細說給林鈺聽。原來林鈺這四鄰倒也有幾家殷實人家,其中左邊一戶姓柳的·是柳家的一個沒落分支。家裡只一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喪妻的鰥夫,父母也俱亡了·卻是個浪蕩子弟,吃喝嫖賭都沾的。右邊有一戶姓張的·家裡坐着兩處買賣,有個兒子也是二十來歲,讀書讀傻了不說,眼眶子還挺高,尋常女子不要,非要找個絕色。
開頭大夥還在正常範圍內恭賀,後來那姓柳就說既然林鈺沒婚配,不如索性他找媒人上門提親吧。還說原本林鈺是個棄妾配不上他世家弟子的身份,如今得了聖上的讚賞,倒也勉強可以屈就了。
這話已經讓青青和白緋若氣的不清,只是考慮到畢竟是個好日子,又是新認識的,婉拒了後想要拿話岔過去。誰知道張家大嬸卻說嫁給姓柳的,還不如嫁給她兒子,他兒子知書達理,讀書勤奮,將來一準兒是個進士。
兩家大概原本就不和睦,張家大嬸說那姓柳的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命又硬,一家子都被剋死了,怎麼還敢向別人提親。姓柳的就罵張家兒子整日唸書念傻了的,整一個書呆子,怎麼比得上自己解風情。
“後來兩家越說越難聽,幾乎沒打起來。”青青怒道,“最後還是別人看不下去拉開的。我叫了幾個素日和外面打交道的媳婦丫頭問過兩家的情況,都不是什麼好的!”
林鈺沒說,青青是越說越生氣,“姓柳的整日不事生產,遊手好閒,眠醉柳。自他老子去了,家裡地叫他賣了一半兒還多,就那麼幾十畝薄田,還好意思說自個兒是世家弟子!那張家兒子,讀書讀的傻了,更可惡!昨兒下午他娘回去了還和他娘吵了一架!說他一未來的進士大儒,怎麼可以找個棄妾做正房,納個妾就罷了!”
“一對兒癩蛤蟆!竟然還想吃天鵝肉,真是不知道自己吃幾個饅頭的。”青青說到這裡還是拍了桌子,“陳大人還是個三品官呢,陳四公子還是個嫡出,前兒陳夫人隱晦提起,咱們都沒答應!對了,早飯還沒來嗎?”
“早就端上桌了,吃飯吧,吃完飯再生氣!”林鈺笑道,指着桌子上四樣點心,四碟小菜·兩樣粥。
此時早飯早都上了桌,只是兩個丫頭看青青剛剛正生氣着,不敢提醒罷了。青青也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失態了,輕咳了兩聲道,“橫豎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正說叫人揍那張家的一頓呢,姓柳的倒還好些。”
“不和他們來往就是了。”林鈺夾了個小籠包放進青青盤子裡,笑道,“以前也不來往,以後更遠點兒就是了。他們再生事了′再做處理就是了。”
青青點點頭,“也是這個理,畢竟剛剛得了聖上的恩賞,要小心被人說氣焰高漲,仗勢欺人呢。”
一時用過早飯,林鈺因受了傷還沒好,只看賬本,遙控指揮。另有青青準備開香料鋪子的店面裝修的差不多了,定了四月初一的日子開業,青青管家務是把好手·這些經營方面的事倒不如林鈺有經驗,也都是林鈺操心。還有田地上的事,林鈺雖然不太通,卻也不可能一點都不過問。
青青還要管家務,又有香料鋪子要賣的香料需要緊鑼密鼓的籌備,也是很忙。兩人在小花廳處理事情,間或討論幾句,倒也安詳。
因兩處生意都算火爆,林鈺這些日子手裡頗爲寬裕,正盤算着是買地還是買鋪子划算。田地勝在收益穩定·如今又能免除田稅,自然不錯,但是鋪子租給人價錢也不低·而且也挺省心。因爲拿不定主意,林鈺拿着個算盤盤算用上個月的總收益買田地或者買鋪子各有多少收益。
正算着呢,珍珠掀簾子進來了。
“大小姐,二小姐,外面來了客人。”
林鈺放下算盤,擡頭看她,臉色不太好看,“來的是什麼客人?”
“是媒人。”珍珠·“您看是直接打發走了·還是怎麼辦?”
“誰家派來的?”青青也放下手裡的活計問道,聲音有點冷“柳家的還是張家的!”
“兩家都來了。”珍珠也是無奈道·“見面沒兩句就吵起來了!”
青青是一點兒都不想見,正準備叫人把他們趕走·月牙就急急地跑過來了,“你們還是去前廳看看吧,越吵越兇,我看都快打起來了。”
饒是林鈺好脾氣,也微微皺了皺眉,“也罷了,還是去看看吧,好生回絕了,也免得他們以後騷擾。如果真講不通,再叫人趕出去就是了。”
林鈺扭傷了腰和腳,雖然當時就用了宮裡的特效藥,過後幾天也一直用着好藥,卻也尚需要別人扶着。因此雖然路不大,卻是花了一點時間。所以等林鈺過去的時候,從門口看到兩個媒婆各坐一邊,互相扭着頭,不看彼此,卻沒有說話,更別說吵架了。
“這不是沒吵起來嗎?”
“怎麼沒吵起來,都動手了,被人拉開罷了。”門口一個丫頭小聲道,“我看着兩個都不是什麼正經媒婆。”
林鈺在殷素素面前都能算得上是個小美人,在普通人面前自然能算得上是個大美人了。兩個媒婆都沒見過林鈺,只聽說是位美人兒,沒想到真人更是讓人眼前一亮。不僅相貌極美,還住着大房子,用着不少下人,穿的衣服都是極好的料子,戴的首飾也是極其貴重的,看來還真是個肥羊。加上年紀輕,面容溫柔平和,想來是個好哄騙的,如果說成了這門親事,不怕那請自己來的男家不出錢!
兩個媒婆互相瞪了一眼,都要搶先說話,卻是林鈺先開了口,“兩位的來意我都知道了。實話實說吧,不行!我雖然年紀輕,也不是個傻的,好壞對錯,是否相配還是分得清的。”
一個高個子的媒婆被林鈺嗆了一下,剛剛壓着的火氣騰地一下子冒了起來,“我還要勸您看看自個呢,不過是個棄婦,有人願意娶就是好事了。”
青青怒了,也不想廢話,正準備叫人拿大掃帚把這個媒婆趕出
“這是在鬧什麼?”
卻又人有闖了進來,是位年輕俊朗的公子還帶着個極漂亮的小男孩,
“七皇子!十一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