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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映入季欣然眼簾的是杜長侖的臉龐,滿是焦慮不安,周圍一片白色,她的一隻手術還掛着點滴,應該是在醫院裡。

“欣然,你醒啦?”杜長侖的聲音嘶啞中帶着些許驚喜,眼眶都有些溼了。

“長侖,我怎麼會在這兒?”她還記得自己從樓上摔了下來,那個綁她的鐘晉還在追她,“那個鍾晉呢?”她輕輕動了一下,只覺得後腦勺有些疼。

“別動。”杜長侖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他已經被警察抓住了,你放心,不會再有事了。”警察對萬慧的住處進行了監控,發現了鍾晉和那輛被盜的車,然後跟蹤他去了那個爛尾樓,幸虧去的及時,否則……,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非常溫暖,季欣然感到很安心。

“我媽呢?”她沒有看到寧冰,自己出事的這幾天她肯定擔心死了,不知她的身體能不能受的了。

“她心臟不好,醫生說她不能太激動,你放心,她已經知道你沒事了,小麗在家陪着她,沒事的。”杜長侖安慰她。

“她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追根到底是跟季建東有關,她不知道媽媽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只知道是有人爲錢而綁架了你,別的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我已經囑咐過他們,你放心好了。”杜長侖知道她擔心什麼。

“謝謝你。”

“跟我還這麼客氣。”杜長侖微微一笑,“你腳踝骨折了,一會兒還要做手術,別說這麼多的話,好好歇一歇。”

她從二樓摔下來,雖然不是很高,可是下面全是石頭瓦塊的,她的頭被一塊小石頭硌了一下,萬幸的是碰的位置不是太危險,醫生說如果再偏一點點,碰到了腦幹,就很危險了。腳踝骨折了,好在不是很嚴重,但也得做手術。

季欣然昏迷的時間其實很短,可是他卻覺得那麼長,每一秒鐘都那麼難熬,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慘白的臉,心裡彷彿有無數個聲音在叫着“欣然,欣然……”

季欣然這兩天擔驚受怕的,加上又沒怎麼吃飯,身體真是很虛弱,杜長侖的氣息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便又沉沉睡去。

儘管醫院找了最好的骨科大夫給季欣然做手術,而且醫生又再三告訴他,這不過是很簡單的小手術,讓他不必太擔心。可杜長侖還是很緊張,一遍遍地跟醫生落實各種細節問題,趙藝曉在旁邊見他這樣,心想,真是關己則亂啊。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外面等了很多人,寧冰居然也來了。

只是局部麻醉,所以季欣然很清醒,“媽”她輕輕叫了聲。

“欣然,……”寧冰還沒說話,眼淚先下來了。

“媽,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嗎?”季欣然知道她身體不好,擔心看着她。

“是啊,嫂子,欣然沒事的,醫生說了,腿很快就會好的,沒問題。”陳秉德也在一邊勸她。

杜長侖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手,眼睛裡都是心疼。

寧冰身體不好,在大家勸說下,見季欣然確實沒什麼大事情,只好回家了。本來,趙藝曉準備留下來照顧她的,可是杜長侖不肯,“你明天還要上班,這裡,我留下就行了。”

趙藝曉本來是覺得他一個大男人不太方便,可又一想,看他們倆現在的樣子,復婚是早晚的事情,也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了。

點點頭,“好吧,那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季欣然住的是單人病房,條件很好。

杜長侖回來時,她正打量着自己那隻包得像糉子似的的腳。

“疼嗎?”杜長侖在牀邊坐下。

她搖搖頭,“不疼,可能麻藥還沒退。”

杜長侖輕輕攬住她的頭,那後面腫了一個大包,他低下頭,喃喃地說:“欣然,嚇死我了……”

只有這一刻,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氣息,他覺得自己懸着的心才放下了。

季欣然輕輕撫摸他的臉,他不知幾天沒刮鬍子了,硬硬的胡茬都扎手了,自己出事的這兩天,他心裡不知怎樣煎熬,眼睛裡都是血絲,感覺整個人都憔悴了下來。

“我曾想過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剛收到你的第一封情書就離開你,我很貪心,想以後能收到你很多封情書,我不想就這樣離開你,……,而且,我還有話沒對你說,這句話我一定要親口告訴你,……,長侖,我愛你……”

杜長侖把臉輕輕碰上她的臉頰,季欣然只覺面頰上涼涼的,溼溼的……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滿室的溫馨,兩人擡頭,門口站的居然是肖程偉。

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嗐,我敲門了啊,是你們太投入了,沒聽見。”

杜長侖面色不豫的起身,“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看欣然的。”他看着牀上的季欣然,“沒想到,我這才走了幾天,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欣然,你放心,回頭我找人去好好收拾那個兔崽子,讓他一輩子也別想從裡面出來了。”

“你別胡來。”杜長侖喝住他。

“長侖,怎麼說,你也該給欣然介紹下我了吧?總不能讓她一直稱呼我‘肖總’吧?”他懶懶地說。

這句話一說,季欣然就楞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肖程偉和杜長侖居然認識。

杜長侖看着她,猶豫了一下,對她說:“對不起,欣然,我一直沒告訴你,他是我表哥。”

最後幾個字聲音非常小,但季欣然卻聽清了,她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當初隆佳會無緣無故地來幫她。

肖程偉得意樣樣地說:“欣然,儘管我比長侖只大幾個月,可是你也叫一聲‘表哥’不是?”

“肖程偉,你別過分啊?”杜長侖黑着一張臉,這個人就是欠揍。

“長侖,別這樣。”季欣然柔聲說,儘管她心裡有一肚子的疑問,而且她看得出來杜長侖很不喜歡肖程偉,但怎麼說人家也幫了自己,何況在她看來這個肖程偉也就是嘴巴壞點,心腸倒也不壞。

“謝謝你,肖表哥。”她一本正經地說。

肖程偉樂呵呵地笑了,“還是欣然好,哎呀,我那一拳頭總算沒白挨。”

季欣然這才知道,原來那天打他的居然是杜長侖,他還有這樣野蠻的時候,真是想不到,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杜長侖站在那裡,一臉黑線。